“我是一直很喜欢姜大哥,他不仅温柔,还给人一种很值得依靠的感觉。”
“你喜欢他?!”杜慕羽打翻醋坛子了,“我可提醒你,你还是我杜慕羽的妻子,不对,是大龙皇朝新任相爷的相爷夫人!”
她笑开了嘴,“是是是,谢谢你信守承诺,成了国家大栋梁,我这相爷夫人现在在京城里,真的是走路有风呢!”
她煞有其事的抬起下颚,想做个趾高气扬的娇态,而这可爱模样,让他直接也很顺势的吻上她的唇,一手也很“习惯”的要解开她的发髻。
“不行!等会儿要见师父的!”她连忙拉下他不安分的手。
他微笑的凝睇,成亲后,她就将发辫盘成一个髻,代表她是已婚妇人,身上的南疆服饰也在成为京城媳妇后,入境随俗的穿起绸缎裙服。
但他最爱的还是她在床上的模样,柔亮的长发半遮掩她luo裎的身体。
“新相爷,你别眼露yin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又中yin毒了。”她半认真半开玩笑的道。
“我是,你丈夫我中了无形的毒。”他一把将她拥入怀里,“这几个月来,太子跟杜政中被判终生监,虽是罪有应得,但皇上心情低落,把所有时间拿来与我及多名大臣商讨如何成就一开元盛世,迫得我还得夜宿宫殿。”
“所以皇上答应给你一个月的假要奖励你的辛劳。”
“那又如何?马上就被你拉回南疆,还连连赶路,想好好温存都不行。”说来,他还是很哀怨。
“只是我也真的没想到太子会那么狠心,连自己的父皇也下毒。”她说。
“对了,那瓶yin毒的药,你分析得如何了?”这几个月,他真的太忙了,都快忘了这件事。
那一日,他刻意撞杜政中,换掉他袖袋里的黑玉瓷瓶,是因为她一直很想查查他中的yin毒,分析药性及成分,毕竟那yin毒相当少见。
“太复杂了,我懒得分析,就将它扔了。”她其实没说真话,因为分析后,她竟发现有属于小梅的微量毒液,但这怎么可能?!
“是吗?”他觉得她的表情怪怪的。
“就是就是……等等,停车、停车,丁大哥、李大哥。”
她突然大叫,马车随即缓缓停下。
驾驶马车的丁华跟李智才刚下马车,正要往后掀开帘子时,蓝千蝶已经拉着杜慕羽跳下马车,一脚踩在雪地中,就往前面的森林跑去。
“快、快,就是这里,这里就是你救我的地方。”
天气太冷,她呼着气儿,双颊被冷风冻得红通通的,但她一脸笑意,好不开心的指着前方的深洞。
“怎么可能?十年……都快十一年了,这个洞怎么还这么深?”他不解的低头看着深洞,这与他印象中的深洞好像没什么变化,不应该杂草丛生吗?
“我每年都会整理啊,里面长草就拔掉,下雨或融雪积水了,就将水勺出洞外,落叶就铲到洞外,这里面还有雪。”说到这里,她竟然就要跳下去。
还是杜慕羽动作快,一把将她揽入怀里,“为什么?”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咬咬唇,“我要看它呀,我一定要记得你,一定要找到你,所以这洞就得长得一模一样,绝不能被填平了。”
竟然这么执着,他真的败给她了,但也让他更爱她,他深情凝睇,忍不住啄了她的唇一下,“看到了,回车上吧,照你这样每个地方都要看,到你住的地方都要入夜了。”
“嗯。”她笑着将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舒服的让他抱着走。
丁华跟李智笑着跟上来,他们已从主子那里听说主子跟当家主母十多年前相遇的奇缘,这时候再听主母这么说,突然觉得好羡慕主子啊……
而且主母的个性还真是始终如一,在成了广千园的当家主母后,她的日子并没有太多的不同,她一样不要奴仆伺候,在爷忙着进出皇宫时,她忙于当媒人,也忙着替人看病,但她看病纯粹看喜好,不是穷的就看,也非富的不看,是顺眼的看,娃儿肯定看。
“为什么穷的不一定看?”有人问。
“可怜之人也许有可恨之处,若是因恶有恶报,那不是跟老天爷作对了?我当然不看。”她答得理直气壮。
说来,她真的是一个很呛辣的当家主母?!
一行人再次上了马车,终于在半个多时辰后抵达这一小栋位在坡地上的木造老房子。
“师父、小梅,师父、小梅!”
蓝千蝶笑意盈盈的推开木门边喊边跑进屋内,但杜慕羽跟两名随侍就走得很小心,来此之前,蓝千蝶就多次提及小梅这条深具灵性的小蛇并示警,所以虽然她也在,但他们都不想在身上多添一个梅花印记。
只是,没人在吗?就算是媒人婆的小蛇也不在?
杜慕羽等三人看着蓝千蝶推开一扇又一扇的门,进出房间后,再看看这边院落,又看看那个后院,他们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倒是将这散发着药材香的朴拙木屋看了个大概,有厅、有院、有书斋、有炼丹房,还有许许多多他们看得懂、看不懂的奇怪药材。
接着,他们跟着蓝千蝶来到一间侧厅,墙上的一幅画像立即吸引住杜慕羽的目光。
他难以置信的走近一看,这是一张俊逸的脸,约莫四十岁,竟与神偷严月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我师父的自画像。”蓝千蝶也走到他身边看着道。
杜慕羽瞪大“眼,看着她,“你师父?!可是我曾经见过他,他不是长这样的。”奇医的年纪与他外公差不多,双眸狭长、大鼻、薄唇,有一张让人一见就难忘的脸。
蓝千蝶笑着点头,“是啊,他不长这样,他现在是个老头呀,但有一年师父画了这幅画,还说了,如果可以发明一种变脸的易容药膏,他想把自己变成这样,年轻点,也俊一点。”
不可能!这世上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杜慕羽忍不住再问:“你师父他曾离开过南疆吗?”
她点点头,“常常,不过,有一年我印象很深,他为了找个夜间会开的奇花当药材,就出远门了,一去就一年多,把我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呢。”
夜间会开的奇花当药材……这不是当年他遇到严月时的情况?!
难怪,当年他在军营外的林地练武时,他只看了自己一眼,就说“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井水不犯河水”,但后来,他又找自己攀谈,说自己是神偷严月,偷不到客人要的物品,只好自己来找了。
“怎么了吗?”她问。
他将自己与严月的事跟她说。
“我师父就是严月?!那养我的师父到底几岁啊?真正的长相又如何?这太奇怪了,我师父真的是个怪人,难怪人家称他为奇医。”她突然顿了一下,粉脸涨红。
“想到什么?”
她急急摇头,“没有,没事。”难怪分析的yin毒成分里有小梅的毒液在内,但师父也实在太乱来了,虽然是为了帮杜慕羽的忙,才混进暗卫组织,去替太子跟杜政中办事,但阳奉阴违就行,怎么还帮他们制造yin毒来陷害杜慕羽?!他对她这徒弟的医术就这么放心?
万一她治不了怎么办?她咬着下唇,“我想师父大概带着小梅出门了,而且还不知到哪里去了,也许又要一年半载才会回来。”
“这里有封信。”杜慕羽突然注意到画像后方挟了封信,他取了信,将信一展,里面竟然只有短短两行字——
杜慕羽,好好对蝶儿。
小丫头,医术了得啊。
蓝千蝶眼眶突然一红,杜慕羽顿时也明白,倒是仍震慑于奇医就是神偷一事的丁华跟李智不懂。
杜慕羽看着两人,“你们先出去。”
“是。”两人拱手退下。
杜慕羽牵着蓝千蝶走到椅子坐下,“你师父真的是严月,蝶儿是我对你的昵称。”
她深吸口气,点点头,“我知道,在我们相遇到成亲这段期间,师父根本没跟我们碰过面,又怎么会知道你叫我蝶儿?而且外公也只派人通知他说我们成亲了,也没提这事。”
“但医术了得?”他不解。
她尴尬了,只能打迷糊仗,“他知道我治好了外公的陈年腰痛吧。”她知道那yin毒是怪胎师父给她的测试,也顺势送给她一个丈夫。
他没有多想,点点头,再温柔的将她拥入怀里,“说来可惜,我不知道严月就是你师父,不然我会好好的谢谢他,谢谢他扶养你长大,谢谢他教会你知恩图报,更谢谢他把你教得这么执着,还有教你习医。”
“阿弥陀佛!”她突然说了句佛号。
他不解的低头看她。
她一脸庆幸,再俏皮的眨眨眼,“好在,师父隐瞒了严月这个身分,所以『一身所学』里没包括易容术,要不,我肯定会投降,也没机会找到你了。”
“不会的。”他笑道。
她挑眉。
他握住她的手,深情的看着她,“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从在这南疆森林救了你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命运就注定要相遇相知相爱。”
还是一样的油嘴滑舌,不知有没有什么药方可以治?但怎么办?她的心仍是扑通扑通的狂跳,脸颊烫烫的,而且他现在一脸的认真又深情。
她突然窝进他怀里,“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他笑了,“什么秘密?”
“不要再吃姜大哥的醋了。”她在他心口处说着。
“为什么?”
“我会喜欢他,只是因为他长得很像当年救了我的你。”
“是吗?”
“真的,而现在的我,很爱你。”她抬头看他。
杜慕羽黑眸一亮,心一暖,俯身在她柔软的唇上印下一吻。
窗外,雪花阵阵飘落,冬风调皮的挟带白雪飘进屋内,让杜慕羽可以将他心爱的毒妻拥得更紧、吻得更深……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