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玉抱着靳永贞大步的走向四知苑,直穿过院里的桃花林,一脚踢开小楼的房门。
“看吧!”他将她放下,“四知苑。”
靳永贞一得到自由,随即拉紧身上的紫袍,退了好几步,离开他的掌握,僵着身子,目光看着四周。
别说美人,就连一丝属于女人的香气都没有。
“那些女人我让若安带走了。”
她僵住,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就算没有她们,也有别人。”
“你嫉妒?”盯着她隐含怒气的模样,他揶揄道。
她咬着牙没回答。
“很好。记住这个感觉,”他上前勾起她的下巴,直视她的眼,“这就是本王听到你口中吐出战天两个字的感受。”
他是说他会嫉妒?她不信他,他是温良玉,要风得风,做事向来心安理得,绝对不明白妒忌为何物。
“战天是我哥哥,我想怎么提就怎么提。”她的身子一缩,躲过他的手,就要绕过他,往门外的方向跑。
但他只是伸出手,就轻轻松松的把她给拉回来。
她挣扎却挣扎不开,没想到不过短短三年的时间,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玉王爷的力气竟然在她之上。
“我给过你机会,靳永贞。”
“战靳。”她倔强的抬了头,就是不要如他的意。
温良玉眯着眼,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战靳?好一个战靳。”
他异常平静的语气,没来由的令靳永贞头皮发麻,她扭着手,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放手。”
他轻挑了下眉,缓缓松开了手。
她松了口气,转身要走。
突然他一个弯腰,直接把她给扛在肩上。
靳永贞只来得及尖叫一下,就发现自己整个人挂在他的肩上。
“该死的。”她抡起拳头捶打着他,“温良玉,你这个疯子,把我放下来。”
温良玉果然把她放下来,不过是把她放在床上,没让她有逃开的机会,直接将她压在床上,低下头吻着她的颈项,顺势扯掉她身上的紫袍。
“温良玉,我服输,”她曝嚅的声音里,有控制不住的颤抖,“我承认我是靳永贞,这样可以了吧?放开我。”
温良玉闻言果然停下了动作。
她想要推开他,但是他还是压着她不放,两人的鼻息近到彼此可感受到,“别闹了。三年前我被逐出了皇城,我与你之间已经不可能。”
“靳永贞,”他直视她的眼眸,“本王眼中从没有不可能。这辈子,我跟你没完没了。三年前,我要你等我,你没有。我发誓,若再相遇,我绝对不会放手。”
靳永贞的心一紧,不是她不想等,而是不能等。圣旨已下,再无转园。那道圣旨是她心中的魔。
承受他令人无法喘息的压迫,靳永贞懦弱的撇开脸。
“你怕我?”他灼热的唇几乎贴在她的耳朵上,“你不该怕我。你走了,我找不到你,我才应该害怕。”
她压抑不住泫然欲泣的情绪,他向来自傲,未曾见他示弱,如今竟……她从不想伤他的。
她仰起头吻上他的唇,她的吻轻柔,却久久的缠着他不放。
“你该知道,我从不是个君子。”他贴在她的唇上低喃。
她嘴角一扬,“风流王爷,我也从不指望你当个君子。”
她话才说完,他立刻攫住她的唇狂猛的吮吻,不只代表着他的急切,更是宣泄长久以来的压抑,“我想你,真的好想……”
她听到了……眼角的泪滴下,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悲伤……
靳永贞闭着眼,觉得自己的身子像被什么辗过似的酸痛难当,她想要一动也不动,但是房内的声响逼得她睁开了眼。
“小姐。”怜儿看床上有动静,立刻一脸讨好的上前,“你醒了。”
靳永贞的脸难得露出一抹红晕,但又忍不住气,“昨夜是你存心帮他的。”
怜儿无辜的眨了眨眼,她这个当师妹的当然希望师兄能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所以偷偷施点小手段,这也是无可厚非。
“怜儿伺候小姐。”她连忙扶起靳永贞。
“什么时辰了?”
“已经巳时了。”
靳永贞的心一惊,连忙坐起身,“快拿我的衣服过来。”
怜儿不解,但也立刻拿了套干净的女装上前。
靳永贞一愣,“怎么拿这个?”
“小姐还要着男装?”
“当然。”
怜儿压下困惑,立刻去拿来。
“昨日战天说巳时便要走。”靳永贞见怜儿磨磨蹭蹭,索性自己来,“我已经迟了。”
怜儿觉得自己混乱了,“小姐,弥要走?”
靳永贞站起身,刻意忽略双腿间的不适。
“等等,小姐,”怜儿连忙阻止靳永贞,“小姐,你现在跟王爷可说是该做不该做的都做尽了,你还要走?”
“我与战天有五年之约。”
怜儿的脑子轰的一声,呆住了。这个时候还记得与战天的约定,可以想见王爷会如何怒火冲天。
“小姐,”怜儿试图讲道理,“你已经是王爷的人了,为了小姐的名节,小姐势必得要留在王爷身边才行。”
“名节?那是什么?”
怜儿愣住了。
“名节这种东西是闺阁千金为了找户好人家,安安稳稳过完一生,所以要用死来守着的,而我呢?”靳永贞说得云淡风轻,“或许我曾有一丝在意,但在我闯宫闱、被逐出家门、改名换姓,跟着杂技团游走四方的这些年来,那已经不放在我心上。王爷是我此生所爱,我把自己给了他,但是我们之间——走不在一块。”
怜儿的脸色一白。
“怜儿,”靳永贞静静的看着怜儿,“别忘了,还有圣旨在。”
“圣旨已经被王爷一把火给烧了。”怜儿急急的说:“更何况小姐跟王爷纵使还未大婚,但也是夫妻了,所以……”
“我怕的是爷爷。”靳永贞此生都无法忘记,爷爷断她一手,狠绝的说,若她抗旨,他定会刚烈的拿自己的项上人头谢罪。
提到了靳单易,怜儿彻底的无言。
若不是因为对象是靳永贞,战天的执着倒会令温良玉心中生出几分欣赏来。
温良玉盘腿坐在榻上,浅笑的看着战天一脸平静,“时辰已不早,战公子不急着启程吗?”
“昨日王爷一诺——让在下与舍弟离去,等舍弟前来,在下便告退。”
“战公子,”温良玉的声音懒懒的,“本王是收了你的美人,也答应放你们一行人走,但之中没包括战公子所谓的弟弟,她不属于你。”
战天闻言,目光如炬的看着温良玉。“王爷这是强辞夺理。”
“纵是如此,也是有个理字,你走吧!”温良玉的黑眸闪着光亮,让张公公领着侍女将他要赏赐的珠宝器皿全都送上,“本王谢谢你这些年来,对她的照顾。”
“这些东西,在下不能要。”战天一口回绝。
“战公子还是收下吧。”温良玉压根不理会战天的回绝,“墨寒,送战公子一程。”
看着墨寒,战天的眼神微冷,他知道这个灵门弟子的能耐,若只有两人,或许一拚可以打个平分秋色,但这是玉王府,他的护卫进不来,温良玉一声下令,他没有活着走出王府大门的机会。
“王爷,如果没有墨寒,你有什么?”
温良玉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若她遇险,纵是只有我一人,我也能护她周全,而王爷呢?”战天看着温良玉,“王爷身边少了侍卫、少了墨寒,怕只能沦为俎上肉,任人宰割。”
温良玉的嘴角讥讽微扬,“你的意思是本王不如你?”
“除了王位、权势,王爷有哪一点值得在下心服?”
“她爱我。”温良玉简单而缓慢的说。
战天的脸一白。
“在本王后悔之前,你走吧!”温良玉目光炯炯的看他,“他日战场相逢,各为其主,本王不会留情。”
战天幽幽看他,“就凭你?”
“是。”温良玉懒懒一扬唇,“就凭我,一个世人眼中一无是处、只知风花雪月的风流王爷。”
战天轻摇了下头,“不论王爷信或不信,我只想避世求得一方安乐天地。”
“宝剑纵使藏于鞘内,依然难掩其锋芒,只怕你想避也避不开。”
战天的目光与他对视,思忖他话中的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