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宫门已然再次关闭,叶念尘与芷儿都不由得长长舒了口气。
两人不敢多做耽误,快速离开准备在街上转两圈,打算确定没有被任何人跟踪再直奔顾明义目前所居的隐密宅子。
不过,没等她们来得及多走,一辆停要不远处的马车却是直接迎面而来。
“叶姐姐,芷儿姐姐,快上车!”马车帘子后头,洋子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小心的招呼叶念尘与芷儿赶紧上车。
见状,两人是又惊又喜,自然没有多想什么,赶紧着上了马车。
“洋子,你怎么在这?”马车启动后,芷儿赶紧问道:“你不会是特意来救我们的吧?还真是神了,没想到刚想办法混出宫便碰上了你!”
“叶姐姐,您没事吧,公子知道您被皇上困在宫中,还生了病后急得不行,这两天一直在想办法,人都瘦得不成样了。”
洋子直接朝着叶念尘说道:“宫里现在防守实在太过严,我们根本没办法进宫救您,就连今日起,宫里头的眼线都没办法再往外头传递任何情报。所以公子推算,叶姐姐必定也能够猜到外头的情况,若是有办法出宫的话,今日绝对是最好的机会。所以公子让我带人在此处附近悄悄等着,一旦您真有办法月兑身的话,也好接应。”
“原来如此!”听到洋子的解释,叶念尘顿时摇了摇头道:“你放心,我还好。身子已无大碍,你家公子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听到叶念尘的话,洋子先是一怔,而后叹了口气道:“叶姐姐,您到时见到公子就知道了。”
“洋子,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真是急死人了!”芷儿见状,自是焦急不已。
眼下她家小姐好不容易从宫里头月兑身出来,就指着顾明义想办法赶紧离开京城了。若是顾明义这会真出了什么事的话。那她家小姐可如何是好。
再说,这会小姐心里还有不少的疑问需要得到解答,有太多的真相还得当众弄清楚。
“芷儿,别问了。一会再说吧。”叶念尘却是抬手示意芷儿莫要再逼洋子。
她看得出来。洋子像是受了什么大的责罚。不然的话以他的性子也不至于这般说话谨慎。
“洋子,我们现在便是去你家公子那儿吗?”。芷儿只得换了话,她悄悄从一旁的车窗缝中看了下外头的情况。总觉得她们像是在绕圈子。
洋子一听,很快解释道:“没这么快,咱们的马车得先在路上转几个圈,得到暗处探路之人确定一切妥当后才能回公子那儿。”
说罢,洋子又看向叶念尘专程说道:“叶姐姐,公子说了,京城城门处的,皇上早就已经在那儿设了暗卡,不论是您还是公子的画像,甚至于像芷儿姐姐这种跟您息息相关的人的画像早些天就已经投放到了城门盘查将士的手中。所以,想要出城还得另外再想办法。”
“早些天便已经如此安排,看来李执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叶念尘不由得叹了口气,她也知道城门处的盘查怕是十分严格,却没想到竟然已经重视到了这种地步。
看来李执早就担心她会悄悄离开,所以才会有此安排,至于顾明义的画像,那便说明,李执哪怕得到了其死讯,但总还是留了一手以防万一。
“什么滴水不漏,小姐您也别太担心了,依我看皇上再如何也是人,总会有疏漏之处,不然今日咱们怎么能够顺利出宫?”芷儿倒是比较乐观,既然连皇宫大门都出得了,那么一个京城城门自然也能想出办法来的。
谁知,叶念尘却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你以为,今日若单凭我们两人,真的能够这般顺利的离开皇宫吗?”。
“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帮咱们不成?”芷儿一听,却是惊讶不已。
就连洋子在都在一旁不解地说道:“难道宫里头除了公子的眼线外,还有其他人也在暗中帮叶姐姐?”
叶念尘想了想,倒也没隐瞒自己的想法,慢慢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只怕一路上江太后给我们行了方便之门,不然的话,怕是根本过不了那几队巡逻禁卫军的检查,根本到不了宫门口。”
听到这话,芷儿这才想起之前被禁卫军盘问的情形,整个人都不由得了阵后怕。
“难怪,我说当时有禁卫明明想查问小姐的,后来却有宫人突然跑过来跟那领头的嘀咕了几句便直接带过去了,当时还以为是哪儿出了什么事正好解了我们的围,运气不错,现在想想还真有问题。”
芷儿下意识地说道:“若放在平常倒也算了,可今日宫中有登基大典这样重要之事,禁卫的盘查不可能那般松懈。更何况特别是遇到第二队禁卫军时,咱们所处的位置压根就很敏感。可是……”
“可是太后为何要暗中帮我们,对吗?”。叶念尘笑了笑,接过芷儿的话道:“其实,这也只是我的推测罢了,也许江太后也并不希望我留在宫中,只不过不便与自己的儿子正面发生冲突罢了。”
“哦哦,我明白了,看来这一次我们还真是得多谢江太后一片良苦用心了。看来,这太后的心智还真不简单!”
芷儿啧啧感慨着,一时间倒是对那处皇宫更加没有什么好怀念之处。
是呀,叶念尘没有再吱声,但心中何尝不是如芷儿所想。
江太后也罢,如今的皇后也好,这宫里头的女人又有哪一个简单愚蠢?
说实话,对于江太后与皇后,叶念尘并无任何反感之处。相反还颇为敬重。毕竟哪怕强如太后,最终对自己也不曾起太过狠毒的念头,最多无非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由她离去。
马车一路行走,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进了一处宅院的后门,停了下来。
“叶姐姐,我现在便领您去见公子。”洋子跳下车,伸手扶着叶念尘下来。
这会,公子应该已经知道叶姐姐平安从宫中月兑身的消息,所以他也不敢耽误。准备直接领着叶念尘去见自家公子。
叶念尘点了点头。跟着洋子往里走去。
没走多远,她却是不由得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前方迎面而来的人。
那道急匆匆小跑过来的身影,不是顾明义还能是谁?
只不过正如洋子所说。这才短短几天不见。顾明义却是瘦得惊人。面色更是难看苍白得连一抹血色都没有。
他像是一块纸片般,随便风大一点都有些不稳的感觉,也没有个人扶他一把。就那般跌跌撞撞的朝她这边奔过来。
叶念尘心中一酸,看到顾明义那逼担心急逼的模样,一时间所有的念头与想法都觉得不再重要。
她正准备过去,忽然顾明义身子一歪,也不知道是不小心踩空了还是什么原因,整个人一个踉跄,眼看着就在摔个跟前。
“小心!”她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的冲了上去,一把扶住。
“尘儿,你回来了!”被叶念尘一把扶住,顾明义压根没有顾及自己刚才险些摔倒,而是紧张无比的将叶念尘抱住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您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
“你这个傻瓜,自己都病成这样了,还担心我!我什么事都没没有,好得很,可你看看你成什么样了!”
叶念尘一个没忍住,眼泪直接掉了下来,一颗心真是疼得无法形容。
她是大夫呀,哪怕没有诊脉,可这一眼看去便知道顾明义身体已经差到了什么样的程度,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不适,这分明是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又耗尽了大量的元气所致。
这一眼,她便完全知道了洋子眼中的委屈,看来上一回顾明义为了不让她担心,见她之际特意将病情用什么法子隐匿了起来,如今却是再没办法不让她知晓,严重到藏都藏不住!
“我没事,不过是受了点小伤,已经喝了药在治疗,很快就会好的,你别担心,别难过,别哭!”
顾明义轻轻抹去叶念尘脸上的眼泪,原本毫无血色的脸因为开心与激动竟然稍微有了些红润之色。
这一刻,见到叶念尘平平安安的,他的心终于安了下来,比吃什么灵药都好!
“我没哭,谁说我哭了,这么冷的天你身子这么差还跑出来干什么,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叶念尘边说边胡乱的用手抹了抹眼泪,直接扶着顾明义便往里走:“赶紧进去躺着,我是大夫,从现在起你什么都得听我的,不然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好,都听你的,咱们进去。”
顾明义笑得比什么都要温暖,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叶念尘,任由她扶着自己往里走,片刻都不曾移开过。
原本不想让这丫头担心,可自己的身子太过不争气,如今既然已经瞒不住,顾明义倒也不再刻意。
这两天,他不知道有多担心,听说叶念尘被太后召进了宫中,听说她昏迷了,听说她病了甚至还吐了血之际,他也跟着吐了一大口血,险些晕死过去。
可他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够在这样的时候倒下,他得好好的撑着,想办法把尘儿从宫中救出来,想办法带她离开京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若是连他都倒了,那么尘儿将怎么办?
虽然他现在情况很是不好,可是只要他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扔下尘儿一人,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替她安排出一个可以安心自在的未来!
“明义,你先休息一下,等气息平顺些后我替你把把脉。”将顾明义扶入房,扶其在在榻上靠好,叶念尘坐在他的身旁,替其盖好被子,心疼不已。
“傻丫头,你放心,我这样子看着是有点吓人,不过没那么容易倒下的。”顾明义伸手握住叶念尘的手,说道:“我自己的情况自己心中有数,这一次也不再瞒你,你若不放心一会想检查便检查吧。”
“都成这样了还逞强!你让我如何放心?”叶念尘说着,眼睛又有些迷糊起来,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委屈:“连这么大的事情你都要瞒我,难道我在你眼中,就真的这般柔弱而扛不住任何的事情吗?”。
“不,当然不是这样,你别哭,别哭,看到你哭,我心里难受得厉害。”顾明义当真心都碎了,也不知道如何安抚,只好将叶念尘揽入怀中轻轻的抱着:“傻丫头别哭了,你一哭我整个人都乱了。”
“我哭,我偏要哭!”叶念尘越哭越觉得心里头委屈得厉害,索性整个人都埋到了顾明义怀中,还真这么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哭了起来。
如此一来,顾明义只得不停在那儿轻背着后背,慌乱的哄着,到了最后真真是心都碎成了渣,只得牢牢的抱着叶念尘,什么都不说,由着她好生哭一场,把所有的委屈与难过全都哭出来。
好一会后,叶念尘这才止住了哭,两只眼睛都有些红肿起来。
顾明义轻轻地替其将泪迹擦去,默默地看着心中感慨万千。
“我哭好了,现在替你诊脉!”平静下来后,叶念尘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不过她如今也懒得别扭,直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本正经的替顾明义诊起脉来。
顾明义也不说破,微笑着任由叶念尘爱如何便如何。
叶念尘很快静下心来,认认真真的替顾明义检查身子。
原本她还有些侥幸,可是越脉这神情便越是苍白,越脉便越是紧张得厉害。
“明义……你……你……”她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抖动,眼睛一红,鼻子一酸,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却是再次滑落下来,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傻丫头,我的情况是有些严重,不过放心便是一定能够治好,我的医术你是还没真正见识过!”顾明义当下坚定说道:“而且,我答应过你要带你离开京城游历天下的,便绝对不会食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