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
季颂贤看到宋怀瑾回家一边递上手巾叫他擦脸一边问。
宋怀瑾将湿毛巾扔给丫头,拉季颂贤坐下道:“没甚要事,你莫急。”
之后,他将今日的事情缓缓道来:“也不过是杨妃娘家兄弟仗势欺人罢了,他认出宋三娘几个来,便起了歪心思,三娘性子烈就投了河……”
季颂贤听后皱起眉头来,一时叹气:“终是我痴了,现世人们又哪里容女儿家改过向善的,都说浪子回头金不回,男人一时行差就错的只要悔改了反倒惹的人称赞,可女儿家一时做错了事这辈子都别想抬头了,宋三娘几个在教坊司也不是自己愿意的,不过是受了带累身不由已罢了,这世道如何就这般的苛责。”
她一时大发感慨,宋怀瑾认真听着,听后握了季颂贤的手:“我却从未那般想过,今天我教训了杨<用,再过几日你去安抚宋三娘她们,咱们即把人接了来,终是不能不管的。”
季颂贤点头应下,又和宋怀瑾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直到该摆饭的时候,才叫了丫头传膳。
这里夫妻二人吃过饭一个读书一个写文,倒是极安静和睦,那边,成平安这些日子心里总是不好,他也不知道为着什么,后院里好些女人总是闹出事来,原他说左拥右抱离齐人之福乃是天下一大乐事,可如今瞧着,女人多了似乎也挺麻烦的。
成平安实在想不明白。原本那些女人不是挺和气的么,整日的说说笑笑跟亲似的,怎就突然闹腾起来,今儿你说几句酸言,明儿我刺你几句,后儿还有人跟他抱怨,搞的他想做什么事都做不好,弄的一时烦乱竟忘了许多重要的事情。
比如他穿越之前记下的好些东西的配方,还有记下来的那些穿越古代的书籍上许多人如何开疆扩土,封侯拜相之类的也有些记不太清楚。
这日。他实在烦闷了。索性出来转悠,正好碰着先前一个好友,这位好友姓吴名铬也是出身世家,性情倒也不错。只为人风流多情。还带些痴意。他和成平安倒是能说得来,时常聚上一聚。
吴铬见着成平安就笑了:“成兄,快些与我来。”
间就拉了成平安寻了辆马车坐下。等坐稳之后吴铬道:“汪大家今日要在教坊司歌舞,如此盛事不可不去。”
随后,他又催车夫快些赶车。
成平安闻听此言也极为感兴趣:“汪大家?哪一位汪大家?”
吴铬笑了一声:“还能有哪一位,便是那舞的极好的汪素素。”
“竟是她。”汪素素的名字成平安也是知道的,据说原是一位世家千金,后来家里犯一事入了教坊司,汪素素到教坊司的时候年纪还小,然那时也读了许多书去,平生最爱乐器,后来被教着学了舞,她身姿好,又极有灵性,于舞之一道天分惊人,如今已然因舞十分的有名,据说汪素素一舞可倾城。
“快些。”成平安倒也极慕汪素素,不由的也催促起来。
一时两人到了教坊司,下了车便见门口许多马车停在那里,还有好些哥极有兴致的站着。
成平安和吴铬与相熟的人寒喧几句便进了教坊司,寻了地方坐定之后又过了好些时候,便闻得厅中香气袅袅,十分的诱人,随后便是美妙乐声,乐声传入耳中,一个身姿苗条的女子脸上蒙了面纱舞了进来。
女子这一舞确实是好,只成平安到底是有见识的,在现代的时候见惯了歌舞,只觉得好看,倒并不会如何,然旁人却都看直了眼,一时沉迷其间。
待一舞毕,那女子行了礼便要退去,此时就有人站起来嚷道:“汪大家再来一曲,在下愿奉千两白银。”
立时就有人啐道:“呸,你当千两白银很多么,汪大家什么人,岂能因你这黄白之物便……”
话未说完,便听汪素素道:“好叫各位知道,奴家近日有一事极为苦恼,请了诸位来便是想看看谁能解了奴家的难题,若是谁能帮奴家一把,奴家闺中香茶美酒恭侯。”
这意思便是如果谁能答得上汪素素出的题,便可做她的入幕之宾了。
她这话一出,一时群情激动,汪素素笑着叫丫头将题奉上,她即以舞见长,这题自然与舞有关,汪素素笑道:“前儿奴家闲来无事读了潇湘子先生的话本子,有一幕提及一种舞为霓裳羽衣舞,据说是美极了的,奴家却是想不来那舞到底是何种样子,众位都是饱学之士,不知道有没有人可解奴家的疑惑。”
汪素素这话一出口,立时屋内安静下来,众人都细细思量,只是谁都不知道霓裳羽衣舞为何。
成平安听了这话心中恼怒,只道做什么到处都有那宋怀瑾的影子,这汪素素竟然也是宋怀瑾的脑残粉,实在可恨之极,那狗贼有什么好的,冷漠不近人情,又最是阴毒的,怎么这些女子一个两个都倾慕于他,不过就是写了几本小说罢了,说起来,自己也能写的,只不过是没有时间而已。
见汪素素提及宋怀瑾那一脸激动的样子,成平安又觉刺心不已,想着若是汪素素知道她极仰慕的人就是臭名远扬的锦衣卫指挥使,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众人知道锦衣卫指挥使暗地里竟然写小说,也不知道是何种样子。
这么一想,成平安就有些恶趣味,见众人谁都不,他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笑了一声:“汪大家这问题倒是极为缠人的,我们又没见过那霓裳羽衣舞,又哪里知道是何种样子,只是。我们不知,却有一人必是知道的。”
他这话一出口,立时就有人问:“谁,谁知道,咱们必要好好拜访,请他来解了汪大家这疑惑。”
汪素素一双妙目也极为激动的看向成平安:“还请告之素素,素素必当厚报。”
“厚报便不必了,告之你也没什么妨碍,潇湘子必然知道这舞是什么样子的。”成平安一句话月兑口而出,汪素素眼中顿时一暗:“奴家也知先生是尽知的。然先生又在何处。姓甚名谁,奴家一无所知。”
旁人也道:“很是,很是,那潇湘子先生到底是哪一位?想来必然是位极风雅的长者。或者是位隐士……”
成平安起身冷笑一声:“你们不知。我可是尽知的。”
“还请告之。”汪素素双眼又是一亮。朝向成平安拜了几拜:“素素平生极仰慕先生,只是却不知先生身在何方……”
见众人都眼巴巴看向他,成平安捏了捏拳头:“什么风雅之士。那人是个最阴毒不过的,汪大家知道他身份怕是要失望的。”
汪素素却是一笑:“不管先生是何种样人,哪怕如今沦为乞丐,素素都不会失望。”
她这一句话一刺激,成平安越发的难耐,大声道:“你当他是什么好的,他手底下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呢,这潇湘子不是别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
说完,成平安也不愿意多呆,气闷闷的甩袖子离去。
他这一走,却不知那屋中因他一句话惹的多少人惊异连连,汪素素小脸更是一时惨白一时激动,后来为防失态立时退去。
然屋中在坐的那些哥都惊呆了,谁都没有想到写出那等美好诗词,许多千奇百怪故事的竟是锦衣卫指挥使。
话说,这样的两种身份也实在不挨了呢,一位风雅之士,一位做尽了坏事,杀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恶人……
便就在此时,却听旁边屋中一位女子大笑:“好,好,宋大人这话说的好,自此我等该将他奉为知已,若是宋大人再来,我们必然好生伺侯……”
“到底怎么了?”其中一个有几分不解,立时命人打听,又过一时,屋中许多人也开始打听,这一探听,却觉越发的惊人。
原来,宋怀瑾那些话竟然传到教坊司中,什么大家都是出来卖的,谁又比谁高贵,叫那些世家恼红了人,教坊司中那些娘子一个个却是喜笑颜开,只说终是有人替她们张目一回,个个兴高彩烈的只说愿自荐去侍侯宋大人。
就在此时,汪素素穿了一身素色撒花衣裙,披了天青色的薄披风出来,对那此哥微微行礼:“诸位对不住了,素素一心痴爱歌舞,如今即知道潇湘子先生身在何处,自然要前去请教一番,今日失礼之处请各位勿怪,待来日素素必备薄酒给各位请罪。”
她即这般说了,谁也不好意思留难,便都说无妨。
一时汪素素出了教坊司,随后又有几位行道娘子也都打扮一番从教坊司出来坐车离去,好些人都看着这些娘子行走的方向与汪素素是一致的。、
大伙想一想也明白这些娘子是去做什么了,必然是去寻宋怀瑾去了,一时,好些好事之人也都跟了去想瞧热闹。
那些哥均想那宋指挥使的是季相的女儿,又是陛下义女,听说是金陵第一美人,有倾国倾城之貌,然则却是个极善妒的,将宋指挥使管的很严,家里莫说妾室,便是通房都不见一个,也不知道这么些大家娘子寻上门来,那位宋会是什么样子。
又有人带了几分幸灾乐祸,想着说不得宋都不知道宋大人写了那么些个话本子,若是知道了,不定什么表情。
自然,也有人期望能瞧瞧传说中那倾国倾城的佳人是何种样子。
如此一来,就有许多人结伴往宋府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