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平安激动的看向庆丰帝,一边行礼一边道:“多谢陛下,臣以后一定尽心尽力辅助陛下。”
之后他又对宋怀瑾道:“多谢宋兄,以前是我肚量小误会了宋兄,往后再不会了。”
庆丰帝点头,对宋怀瑾吩咐一声:“把药给他吧。”
宋怀瑾笑笑模出一颗黑乎乎的药来交给成平安:“和着酒喝,能叫你假死十二个时辰,到时候我会派人带你去南边变一张脸去。”
成平安又是一番道谢,丝毫未曾瞧出宋怀瑾眼中的恶意和复杂的情绪。
宋怀瑾送走庆丰帝,又转身回到牢中,而此时,成平安已经就着酒将那药喝了下去。
并不是成平安太过信任宋怀瑾,实在是他也知道宋怀瑾如今没有害他的理由,他马上就要砍头了,已经是必死之人,宋怀瑾就是不害他他也是要死的,又何必这样费尽周折拿药毒他?
然他将药吃下去才知道自己错了,这药……
成平安喝了药没有一会儿只觉得五内俱焚,浑身刺痒,难受的他拿劲去抓,越抓越是痒,之后,这痒就变成了痛,浑身上下撕裂一般的痛,痛的他大声喊叫,在地上打滚,抓着栏杆将头往上撞。
“如何,这药的滋味怎样?”宋怀瑾慢慢走近,冷眼瞧着成平安这样痛不欲生。
成平安抬头看了宋怀瑾一眼,忍痛咬牙道:“为什么?”
“看你不顺眼而已,想你多受些罪。”宋怀瑾冷冷一笑:“不过。我也没骗你,这药确实是假死药,即是假死,当然也没那般的好受,总归也要到鬼门关走一遭的,究竟能不能活下来,端看你运气如何了。”
说完,宋怀瑾在成平安的惨叫怒骂声中离开。
他心里盘算着,此间事了,到底是该接自家回家了。老在娘家住着也不像个样子。再者,怕是他那小也想他了吧。
第二日,便有行刑的人来牢中押解犯人去菜市口,只是待进了牢房。看到成平安的时候。好些人都吓坏了。
实在是成平安虽然死了。可死状真是惨不忍睹。
他身上的囚服抓成一条一条,身体扭曲的躺在地上,七窍流血。脸色乌青,一瞧就知道必是中奇毒而亡。
“这……”行刑的人也是面露难色,过了好一时才道:“只能向上通报了。”
不过一会儿,管理诏狱的人又叫了仵作来,待验明正身,得知成平安确实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立时就往上报去,的时候,宫中传下旨意,既然人已经死了,那就带出去埋了便是。
如此,锦衣卫寻了几个粗使的人抬着成平安去了郊外。
而与此同时,成国公被斩首,周氏也被发卖到教坊司做粗活。
倾刻间,早先还赫赫扬扬的成国公主会烟消云散,同时,也叫金陵城里的人看到了庆丰帝的果决和狠心,一时间,朝上那些大臣一个个都乖觉起来,再没有几个人敢叽叽歪歪。
乾清宫
庆丰帝看着放在御案上的一个玉质的盒子,拿起来打开看了一眼,见里头满满当当的小药丸子,面带疑惑问:“这是什么?”
宋怀瑾拉把椅子施施然坐下,一指玉盒子:“解药,成平安吃的假死药也是一种毒药,中了这种毒,每半年必要吃一颗解药,不然必会受尽痛苦折磨而亡,那种苦痛,想来成平安受过一回就不想再受第二回了。”
庆丰帝眯了眯眼睛,听宋怀瑾又道:“你杀了他父亲,将他母亲和那些小妾都卖入教坊司,又怎能放心用他?自然要怕他什么时候反咬一口,成平安此人狠险之极,又是个能下得去黑手的,且心里可没有父父子子,君君臣臣那一套,他还是从后世来的人,手段自然不少,留他在身边,便如养了一头恶狼一般,能帮你咬人,自然也有反咬你一口的可能,不得不仔细防备啊。”
庆丰帝听此言,先是悚然一惊,后来叹息一声:“多亏了师兄来帮我,不然……我哪里能这样短的时间内将朝臣收服,将朝政理顺呢,说起来,师兄比我更适合为君,师兄于百姓有大爱,且更深知为君之道。”
宋怀瑾摇头轻笑一声:“你当谁都乐意做皇帝的,没的整日算计,累人的紧,有那时间,我倒是想带我多游玩几回。”
庆丰帝又叹了口气:“身不由已啊。”
一句话道尽诸多事宜,宋怀瑾心里也是一阵复杂:“是啊,你我都是一样,身不由已啊。”
感慨完后,庆丰帝又笑道:“前儿古越国进贡了一些宝石香料,我看着倒是极好的,一会儿师兄带回去一些给汝阳玩吧。”
宋怀瑾没有推辞,直接接过来看了两眼便拿了告辞离开。
庆丰帝看他离去时的背影,好一阵出神,过了许久才道:“也不知道还能再用师兄几时?”
魏牟在庆丰帝身后听了这话满是心惊胆战,往后又缩了缩,听庆丰帝又道:“西大营的秦申怕是有了什么心思,魏牟,你一会儿记得传旨,将秦申调入兵部,这西大营……就交到宋指挥使手中吧。”
魏牟应了一声,心下越发的惊惧,只说帝王之心难测啊。
宋怀瑾袖了庆丰帝送的东西回去,先把这些东西放到季颂贤卧房内,又亲自去季家接她回来。
季颂贤正百般无聊之时,听小丫头说宋怀瑾来了,脸上登时一喜,脚下毫不停顿的就往外走。
待她到了伍氏房里的时候,就见宋怀瑾正陪伍氏,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总归伍氏笑的满面欢喜:“是极呢,你爹也说待明儿得闲的时候带我出去逛逛,即然你们有孝心,我也就不推辞了,这会儿子外头景致正好着呢,我也就享闺女的福,跟着受用几日。”
“说什么呢?”季颂贤迈进门去,笑着问了一声。
宋怀瑾看她进门,忙笑着起身扶她坐在身旁,笑道:“我正与母亲说成国公府的事情了了,我也得了许多空闲,便想带你出去玩几日,正好咱们家温泉庄子如今景致正好,便想接母亲也跟去住几日,母亲已然应了。”
“真的?”季颂贤一喜。
伍氏笑道:“自然是真的了,如今这府里你嫂子管着,再过些日子,待你七兄八兄成亲之后就要分家的,我自然便做了甩手掌柜的,正无所事事呢,偏巧这的孝敬就上了门,我肯定不会推却。”
季颂贤越发的高兴:“娘说的正是呢,我原也想接娘去住几日,只怕娘亲不答应,说起来,还是您面子大,一开口您就应了,要换了我,娘怕是根本不理会呢。”
说到这里,季颂贤更加兴头:“我们家那个庄子上种了好些杏,这会儿正好熟透了,咱们去了摘上一些,还种了好些新鲜的瓜啊菜的,咱们每日泡泡温泉,或者去山上转转,或者弄些果子菜之类的,倒是极为消闲的。”
她这话一说,伍氏越发的想要去了。
娘俩个计议一通,宋怀瑾就在一旁认真的听着,不时的插上两句话。
过了好一会儿,伍氏兴致稍减,对季颂贤道:“来接你了,你就跟他先回去,过几日再来接娘一处去。”
季颂贤哪里有不应的,笑着应下,又说要吃过饭再走,宋怀瑾也不说什么,万事都由着她,伍氏见此情形,更加高兴,只说自家闺女眼光好,寻了个知道疼人的好。
正间,就听得外头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见季亿拉着一张脸进屋。
季颂贤和宋怀瑾忙起身见礼,季亿脸色还是很不好,摆了摆手坐下,伍氏瞪他一眼:“你这又是怎么了,我可告诉你,莫在外头受了气带到家里来,我闺女可不是受你闲气的人。”
季亿被这话噎的紫胀了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那不讲理的人么。”
说了这么一句,季亿又看向宋怀瑾:“我问你,是不是你求了陛下将西大营交到你手里的?”
“西大营?”伍氏听了这话也极不吃惊。
宋怀瑾边想边道:“并不曾,先前我入宫去和陛下说成国公府的事情,陛下夸赞我这件事情办的漂亮,赏了些宝石香料,并不曾提西大营的事情。”
季亿听了越发的满面愁容:“怕是不好了。”
“这有什么,不就是带些兵么,怀瑾又不是带不得的。”季颂贤倒是丝毫不受影响,笑着来了一句。
气的季亿直瞪她:“你知道什么,这西大营是陛下亲卫,要拱卫金陵城的,是谁都能插手的么,怀瑾本来执掌锦衣卫,已然叫多少人眼红,这会儿又掌管西大营,岂不更……若是以后惹的陛下疑心,最先开刀的就是他了。”
说到此处,季亿又一阵犯愁:“陛下这是拿怀瑾往火上烤啊,说明陛下已然不再信任他了,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你还这般没心没肺的。”
季颂贤丝毫不紧张,一边喝茶一边道:“也没爹说的那般惊险,没事,爹莫多想。”
这没心肺的样子不只叫季亿生气,就是伍氏也有几分怒意,只是有宋怀瑾在这里坐着,伍氏也不好骂季颂贤什么。
宋怀瑾一边攥住季颂贤的手,一边笑道:“爹莫多想,说不得也是陛下一时寻不到合适的人选,先叫我管束着呢,待找到合适的将领还是要交出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