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拿发完钱,乔岚的象征也做完了,她把林嬷嬷叫上,跟自己到了内院的佛堂。她给三尊佛像上香,又给小佛像上香后才转身面对林嬷嬷。
“嬷嬷,我很感激你把这串佛珠给了我,也许,冥冥之中,便是它救了我一命。”乔岚见林嬷嬷又要开始说教,连忙做手势让她打住,“这话我也就说这一次,在佛祖跟前。要是我有哪里说得不对,佛祖会显灵提醒也说不定。不管怎么说,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铭记于心。只要你愿意,乔家绝不会弃你。你把你的至宝给了我,我说过‘回头我也送你一样宝贝’,这话我也一直记着呢。”乔岚递给林嬷嬷一个木头盒子。
盒子简单古朴,看着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林嬷嬷伸手接了,然而,当她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却愣住了,盒子里是一串佛珠,由十八颗不知是什么果实的果核组成,每一颗都是—无—错—小说暗红色,表面坑坑洞洞,但却磨得发亮,母珠是一颗金珠,面上浮雕着梵文的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底下还吊着一颗较小的金珠。
林嬷嬷也许不认得这十八颗珠子是何物,但金晃晃的母珠她还是认得的,而且这金珠一看就不是凡物,那十八颗珠子必定也普通不到哪里去。林嬷嬷就要把盒子还给乔岚,乔岚开口了,说,“这十八颗珠子是六瓣金刚菩提子。”这串珠子还是昨晚她在大首饰匣里找到的,因为带着大小两颗金珠,才被她归入了金饰里,本来金珠旁边还挂着一个带刻印“24K金”小金片,被乔岚暴力拆掉了。
“菩提子!”林嬷嬷手一抖,差点没能拿稳手中的盒子,仿佛手中的东西是烫手的芋头一样,“这……这……这……”
“嬷嬷着相了。这也不过是一棵树结的千千万万棵果子中的十八颗。”乔岚从盒子里拿出佛珠,将之套入林嬷嬷枯瘦的左手腕中,并缓缓道出,“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自从带上这串佛珠,林嬷嬷从此再也没有摘下过,直至年老弥留的那一天,她想将佛珠还给乔岚,乔岚没有收下,说会让佛珠随她一同去,林嬷嬷含笑而终。
专注拆台的封啓祥左等右等,都没见对面的讨要这两盘番椒,让周长乐去对门打听打听。周长乐得令又往对门的乔宅去了,今天乔家的小门敞开着,他远远地就听到了冯马和杨葱欢快的声音,他连忙上前打招呼。
冯马今天心情非常好,因为他兜里有一两银子,这是他今天领的,他给姚家赶车赶了五年,从未领过银子,东家换成乔家才半个月,就发了一两银子,让他怎能不开心。冯马心情好便与周长乐多说了几句,周长乐一听,乔家少爷竟然心情如斯好,他想:少爷的算盘没准打错了,也许乔少爷只是好奇番椒长什么样,根本没想要那番椒……
封啓祥正在院子里翻看那两盆番椒,因为之前被周长乐摔过一回,果子掉不少,剩下的还是青色居多。周长乐急急走进来,把对面的情况说了。听了周长乐的禀报,封啓祥沉默了,凤眼微阖,脸上也没有表情,让人模不清他是怎么想的。
周长乐看到自家少爷啥话都没说,就要走开,连忙问道,“少爷,少爷,那番椒该怎么处置?”
“你再拿去河边扔一次。”封啓祥冷冷地说。
“少……”周长乐再次震惊了,他很想说:少爷,您这样不厚道,但他没这个胆子。“少爷,要不,我把这两盆番椒送到对门……”周长乐试图挽救自家少爷崩坏的三观,抖着胆子与之打商量,结果被封啓祥一个眼神扫,立马不敢再说了。
“行!”封啓祥话锋一转,说道,“我亲自送去,算是庆贺他们乔迁。”
“……”周长乐默默地吐槽道:少爷,您确定您真不是去搞破坏的?!
第一批发芽的辣椒籽,乔岚分了一半给张老汉,让他撒到后花园的菜地里,剩下的一半她撒到了空间里的土壤里,浇几瓢泉水后了事。杨葱禀报说对门的少爷拜访的时候,她正吩咐叶飞天备车,她要出去找人打一个石头平台放置她空间里的东西。
“你说谁?”乔岚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错了,怎么听到那个妖孽拜访自己。
“对门的少爷。戴面具,鬼样!”杨葱心有余悸地说。
“哈哈……”乔岚乐了,“青天白日,还戴了面具出门,该不会是因为长得太美了,见不得人吧。”封啓祥出门的确都会带着面具,然,乔岚两次见到他,都是他没戴面具的时候,何其幸运,还有一次双方连照面都没打,就不算见面了。
封啓祥一路走进来,将这宅子的布置看在眼里,总体上还算满意,小而精,而且处处彰显活力,见到了下人,每一个脸上都带着笑容,这些估计与这宅子的主人不无关系。封啓祥被请进了后院的西厢,进门他就把面具摘下来了,对方已经见过自己,何必再遮着掩着。
乔岚在楼上换上了她最精神最俊朗的一套衣服,打扮得风度翩翩才下楼来。乔岚再一次看到封啓祥,面上依旧带着笑容,但其实心里已经说开了:怎么不来个道士收了这妖孽。
封啓祥喜好白衣,此时的他也是一身白色锦袍,锦袍外面还有一层透明的轻纱,头发也没有束起来,只是很松散地束在后面,配以那副艳丽的面容,怎一个“妖孽”了得……
“封今天怎么有空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乔岚说完也不等封啓祥说话,顾自落座然后转身对叶飞天说,“去,用我昨天才得的好茶叶泡壶茶来,让封品一品。别拿错酒了,封不胜酒力,爱醉!”叶飞天转身出门去,心里嘀咕着昨天主子什么时候得了好茶叶?
“……”封啓祥默,心想:这小子怎么如此记仇,完全忽略了自己因为乔岚无心之失对他说了“这位小姐”就被他撕了书,最后还追去青山村寻事的事儿。
封啓祥自动略过“醉酒”这回事,说起了那两盆番椒,“乔老弟过谦了。昨儿个下人不懂事,冲撞了老弟,我已责罚过他,还望海涵。知道乔老弟想要那两株番椒,我便亲自送了。”
“……”乔岚吐槽道:你确定是你家下人不懂事,而且,谁是你老弟,我与你有仇的好吗,想是这么想,乔岚不得不与之虚以委蛇道,“乔兄太客气,我也只是偶然听人说起,想见一见这番椒到底长什么样罢了。”
“乔老弟怕不单是想见一见这番椒吧。贵府不是已经有两株,还需再看别的?”昨天,封啓祥让封一潜入乔宅打探了,看到乔岚对番椒进行育种,顺便偷了几颗已经发芽的番椒种子。
“你是如何得知的?”明明已经告诫下人不许议论此事,更不许往外传,乔岚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有人吃里扒外了。
“山人自有妙计!明人不说暗话,我这趟,是找你合作的。”封啓祥语不惊人死不休,周长乐还在旁边配合着他刚刚的话做悔过状,哪知自家少爷话锋一转,这话题就奔出十万八千里了,让他追也追不上:什么?!少爷要和乔少爷合作!!之前怎么一点风都没吹出来?!
“我想我们没什么好合作的,咱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为好。”乔岚笑着说,其实心里想着:你这么妖孽,我还是离你远点儿吧。
封啓祥把周长乐遣出去守门后说,“你现在是不需要,但日后呢。以后,瞩目西岸的人会越来越多,引来的财狼也根本不是你所能抵御的,彼时你如此自取!别跟我说什么乔家本家,我查不出你的底细,但我敢肯定,放眼整个大岂,乔姓没有特别显赫的家族。你放任那些谣言传开,借以震慑别有用心之人,然,谣言只能是谣言,只能传一时,终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听着封啓祥的话,乔岚连假笑都装不出来了,端起茶杯喝茶好掩饰脸上的惊讶,“你好似对我手里的西岸很有信心。说老实话,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把西岸做起来,你未卜先知说它会引来豺狼。”这人不但长得妖孽,连智商都如此妖孽,竟然全都被他戳中了,他该不会连我是男扮女装都看出来了吧。
“我不是对西岸有信心,而是对你有信心。你很聪明,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乔岚在心里猛戳小人:天底下聪明人多的是,你倒是去找别人啊,怎么就盯上我了,我才十三岁,十三岁,你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不点,咱能聊人生,不聊生意吗,“就算我要找人合伙,我也不一定定要找你,不是吗?”。
“就凭我有银子还有京城的门路,而且我知道你一半的底细,你要是不与我合作,我的情绪可能会不好,我情绪不好就会乱说话……”
“你……”你丫的居然威胁我,然,乔岚却拿封啓祥毫无办法,毕竟最大的把柄握在人家手中呢,她无奈道,“你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