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封二把今天取到的泉水和猴儿酒送回杨宅。
听说竹筒里是猴儿酒,封五果断把几个水囊放到一边,先查看猴儿酒。竹筒里的液体被缓缓倒出,浓郁的酒香散发出来,金黄色的液体在雪白的瓷碗中显得格外浓醇……
猴儿酒不会有毒,但为了谨慎起见,封五还是用银针测了一下,并没有变色。
“二哥,你可见他们谁喝了?”
“那个叫墩子的,在路上就把酒喝光了,并无问题……”
封五略思一下,把竹筒里剩下的一小口喝进月复中,然后打坐调息,冬日喝酒可暖身,但似乎这果子酒比旁的酒更有效,不一会儿,他的身子就暖和起来,内力在经脉中快速运行着……
封啓祥了无生息地躺在床榻上,浑身上下无一不疼。封一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看到封五进来,手里还拿—无—错—小说着一个酒盅他脸上的愁容顷刻间消散了些,“可是有了?”
“这是乔他们找到的猴儿酒!”
“酒?!可是……少爷不能喝酒……”封一有点为难。
封啓祥醒来,不假思索道,“给来!”
封一看向封五,后者轻轻点了一下头。金黄色的酒液入口绵、落口甜,回味悠长……酒后的绵软侵袭这封啓祥,但是他也感受到了体内曾经有过的轻松感……
看到少爷昏睡,封五连忙上前把脉。模到的脉象比之前稳了些,他才松了一口气。
封啓祥一觉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他醒来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笑,因为他赢了,他赌的确有东西能化解他体内的毒,他赢了,他赌乔弟不会见死不救,他也赢了。
看他精神好了些,封五这才把这几日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
得知乔岚在他吐血当天就安排人进山找泉水,他忍住身上的疼痛,轻笑出声。“哈哈……哈……”
封啓祥不顾封五的反对。把剩下的猴儿酒一股脑全喝了,结果可想而知,他又在醉梦中度过一天。睡梦中,他的身子已然痊愈。然后他手持斩月刀。骑着惊风驰骋沙场。斩落无数敌人的头颅。梦中,始终有一抹倩影常伴他左右,只是他看不清那姑娘的面容。后来,画面一转,洞房花烛夜,那姑娘身披红霞静坐在喜床前,他正要上前掀开红盖头,却在这时候醒来……
封二和封四昨晚已经连夜进北山找猴儿酒,封三本来留在西岸就是要和乔岚几个一起进山,却被告知不去了,非但乔岚不去,连叶飞天几个也不去了,年节已近,要筹备起来过大年,而且泉眼已定,无需再找。
这话不假,乔家的确在轰轰烈烈地筹备过大年。
这一天,五里镇的五个大户均收到乔家送的年礼,除开惯例的酒水糕点,还多了几颗辣白菜。
几家家主收到东西后,面色各异,这几颗辣白菜不但提醒他们当初乔家小子说会送他们几颗辣白菜的事,还有那小子说他的白菜“四百文一棵,一两银子三棵”时,他们几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事,如今可不就被打脸了,他们都知道方家运去京城的辣白菜卖得非常贵还非常火……
几个大户回了或厚或薄的礼。方家没有家主在,回的礼中规中矩,而赵地主回的礼最丰厚,示好的意味非常明显……
乔岚还准备的三份年礼,除了一般的糖果茶点,还加上香辣酱、辣鱼干和辣白菜,不贵重,但绝对够稀罕,一份送往对门,令外两份让方小勇送去历山县,给县令祝岐山和唐文强。
乔家上下充满过年的气氛,每个人都喜笑颜开,因为东家派年礼了,除了多发一个月的月钱,还有新衣裳和年礼,有吃又有穿。
俞大拿这天也在西岸派年礼。筒子军按照乔家下人的定额发,而长工们每人一斤酒,两斤猪肉加三斤糕点。
筒子军和长工们左拿右拎,一个个笑得见牙不见眼。陈家坳的工匠们眼瞅着乔家给长工派年礼,羡慕得到不行,但很快他们也笑得尖牙不见眼,俞大拿给了他们每人一斤糕点和一斤猪肉。
其他人家也会给底下人发年礼,但绝对没有乔家大方。
乔家一向带人宽厚大方,这会儿因为年礼,再一次被人传颂,越来越多的人明里暗里打听乔家是否还需要下人长工等……
封二、封三和封四凭着他们的功夫造诣,在北山林间飞速略过,一天一夜,找了两滩猴子酒,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其中只有一滩兑有灵泉……
已的没有发酵的百果堆也都做了记号,过段时间再来看是否能发酵出酒来。封三还出了个馊主意,找人看着,免得猴子把果子都掏走了。
猴子应是听不懂人话的,但这一天,封三被猴子扔东西砸中的几率特别大,有些人就是天生与动物不对盘……
三天内,封二封三和封四施展轻功,搜遍猴山,陆续找出七滩猴儿酒,其中乔岚兑过灵泉的被找到三滩,至于漏网的那滩是找不出来了,因为已经被一群皮猴子喝光……
杨宅里,封啓祥过上了醉生梦死的生活。
连续喝了几天猴儿酒,封啓祥还是卧床不起,但他这是喝酒给喝的,并非身子羸弱。封五诊断说,他身上的余毒在消退,加以时日,必能痊愈。
先别说猴儿酒对他身上的毒作用几何,但最起码,他的酒量慢慢的就上来了,所以他也才能,不是每一壶猴儿酒都有效用……封一着人从别的地方找来了一些猴儿酒,也都是没有效用的,也就是说,只有大青山北山的部分猴儿酒才有效用,只是猴山上几乎找不出猴儿酒了,这要如何“加以时日”?!
封一惦记着乔岚手里的猴儿酒,只是封啓祥让他别轻举妄动,他不得不按捺住潜入乔宅偷酒的念头。
乔岚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也没有去看封啓祥,只是差人去问候两句,聊表心意,直到年二十九这一天,周长乐被差遣请她过府一叙
“你家少爷好啦?”
“托乔的福,好了,好了!”周长乐这话说的一点儿没错,可不就是托乔岚的福。
“是你家少爷福大命大。”乔岚笑着回应,然后暗自吐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杨宅里一扫前些日子的阴霾,过年的气氛也非常浓厚。乔岚不由地感悟:看来,封啓祥这妖孽是真的原地满血了……
乔岚之前到杨宅,极少进入封啓祥所住的内院,不多的几次也都是止步书房,但是今天她被一路领进内院,封啓祥的卧房前。
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如何能进入外男的卧房。哪怕封啓祥病得起不来床,她都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进是不进,她很纠结。
“主子!”叶飞天突然出声,想提醒她别进。
察觉到守在门旁的封一疑惑的视线,乔岚只好硬着头皮进去:我是男的!我是男的!我是男的!
叶飞天欲跟进,封一不让,然后这俩又打起来了。肖狼肖犬倒是没人拦着,颠儿颠儿跟在乔岚身后进去。
乔岚以为会看到一个卧床不起的病美男,但拐过屏风,映入眼帘的是一幅令人面红心跳的美人醉卧图:封啓祥慵懒地侧躺在软榻上,身上只着两件轻薄的雪色单衣,墨色的长发不扎不束,随意地披散,如画的脸上带着几分酒后的粉色,佩以满屋子沁人心脾的酒香……
这妖孽怎么又换画风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封啓祥此刻还带着一丝醉意,他看着逐步走近的唇红齿白的少年郎,莫名产生了几分旖旎的想法:花开又落,满园芬芳。窈窕淑女,花中浅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