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说来说去,都是出身的错,如果不是生在富贵家,哪里有这些烦恼?”苏暖暖大大叹了口气,却听几个丫头一起笑了起来,只笑得她莫名其妙,扭头道:“我说什么了?这么招笑吗?”。
红莲也笑着道:“女乃女乃,真真这是您富贵小姐的话,您看葱儿花儿都乐了。不生在富贵家,你以为那些贫民就是好过的?不说别的,就您这张嘴吧,有多少人家养得起?即便养得起,贫穷,病患,或者遇上登徒子,或者遇人不淑,或是儿女不争气……世间的苦恼多着呢,要不怎么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倒是这富贵人家,即便万般苦恼,总算是不缺钱。”
“呵呵!红莲你年纪轻轻,竟看的这样通透,莫非这就是天生慧根?赶明儿我把你送去寺庙里做姑子,以你这大德智慧,将来说不定就是一代得道高尼呢。”
苏暖暖咬牙切齿的说着,红莲情知这些道理主子都懂,只是不肯面对,如今让自己几句话逼到角落,可不就恼羞成怒了。哈哈一笑,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奴婢贪恋红尘的紧,又造下了无数杀孽,前儿还宰了两只鸭子呢,还是不去给寺庙里的尼姑们添乱了。”
“算了,去做饭,今儿我要做一样新吃食,保准让你们吃得恨不能吞下舌头。”眼看日头往西面山峦奔去,苏暖暖站起身来,将那串钥匙收入怀中:红莲说的没错,既然穿越到了这么一个地方。自己总得面对现实。这钥匙嘛,终归也是一层保障,就不要再矫情了。不过段庭轩那厮肯定知道这其中深浅。却还想糊弄自己,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看到时候怎么收拾他。
一面想着,就出了屋子。一听说有新鲜吃食,几个丫头都来了兴致,跟在她**后面就出了门,葱儿就笑道:“女乃女乃哪一样吃食不是吃的奴婢们恨不能连舌头都吞下去?前儿晚上奴婢细算了算来到女乃女乃身边过得这几日。都忍不住后怕,想着幸亏我们这舌头还算生的坚固,不然早和美食一起吞进肚子里了。到时要往外拉,不知要费多少劲呢。”
不等说完,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苏暖暖也忍不住笑道:“呸!真要吞进肚子你就死了。还想着往外拉?”
说笑间下了台阶。还不等进小厨房,就见四平兴冲冲进来,嘿嘿笑道:“大女乃女乃,我们爷今儿在四皇子那里要了几斤上好的燕窝,除了给老太太和太太的,剩下这些说是给您用。”
“你们爷呢?”
苏暖暖让红莲接过燕窝,一边笑吟吟地问着。
四平看着那明明和善柔美的笑容,不知怎么就觉着头皮有些发麻。暗道我们爷?我们爷这会儿还在五十步外蹲着呢,要看见我没被踢出门去才敢进来。
原来段庭轩也知道自己今天早上给钥匙的行为虽是为了苏暖暖好。但这其中的负面影响却必定瞒不过她,偏偏那天天嚷着什么人生乐事吃喝二字,对大宅门里的明争暗斗表现出了十分明显的厌恶倾向,所以一旦想明白了,那必定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最好的结果,怕是也要委屈几天肚子,吃不了春风苑的美食了。
这也还好,最怕是那一怒之下,又露出悍妇本色,自己刚一进门就让她举着菜刀追出来,这可不是梅月楼,要是自己抱头鼠窜的“英姿”被下人们看到,那真是没脸再做人了。虽说宅门这样做,实在是有些过分,可那悍妇重生以后,在乎过这些礼教规矩三从四德吗?她要真就过分了,自己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吞。
因此想来想去,不肯轻易涉险的小侯爷就决定让四平这头号走狗先去给自己探探路,若是没被打出门来,那估模着自己这关也就了。毕竟不管怎么说,自己那私库可也肥得很,钥匙交给暖暖,算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正好被她接住了,兴许她想明白了,不会太生气呢。
于是四平就怀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奴才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心情踏进了春风苑,却不料竟得到了风平浪静的对待,就是大女乃女乃那个笑容有点瘆人。此时听见苏暖暖动问,他自然不会说实话,于是连忙谄笑道:“爷在后面有点事,片刻后就到了。”
“喔!”苏暖暖平静地点了点头,回身对红莲道:“把早上厨房送的那只大公鸡拿来,今晚咱们这道新鲜吃食的主料全靠它呢。”
一听说有新鲜吃食,四平眼睛登时就亮起了两个小灯笼,这好奴才真恨不能扭身大喊一声:爷,快进来,女乃女乃这儿又要做新花样的美味了。
“女乃女乃,要把公鸡……拿到这里杀?”
到底是红莲,不愧为苏暖暖的心月复大丫头,一听见主子的话就猜到她想干什么了。果然,就见苏暖暖面无表情点头道:“没错,就拿到这儿,我亲自来杀。”
“哦……”
四平的神智一下子清醒,意识到自家爷处境不妙,这厮刚要出门给主子通个气,就见苏暖暖转身看着他冷笑一声,淡淡道:“怎么?四平你有事儿?”
“啊……唔……那个,是有点事儿……”四平苦着脸,盼望着大女乃女乃能放他给主子报个信。
“有事儿也不许出去。”苏暖暖怎么可能让这家伙得逞?一句话就断绝了四平所有希望。
“那女乃女乃还问?”强烈的怨念让四平忍不住就顶了一句嘴,却见苏暖暖得意笑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哼!消遣不死你。”
四平无力的扶住额头,小声嘟囔道:“爷狡猾,女乃女乃刁蛮,你们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两口子。”
“嗯?你这杀才说什么?”苏暖暖接过红莲递来的菜刀和公鸡,将菜刀在四平面前比了比,吓得这小厮一步跳开去,连声道:“没什么没什么,奴才只是嘴里漏风。”
“哼!”苏暖暖不理他,见葱儿搬来了马扎,她便提着大公鸡和菜刀坐下,果然,过了不一会儿,就见段庭轩手摇折扇,姿态潇洒地出现在大门外,苏暖暖冷笑一声,一刀往公鸡的脑袋剁下去,却不料这只公鸡当真是威武霸气,关键时刻使劲儿一挣,那刀就从它嘴巴前掠过,竟是剁空了。
这自然是苏暖暖有意放水,此时察觉到大公鸡挣扎的剧烈,雄武有力的双腿和翅膀竟使出了几分老鹰的力气,恰好段庭轩刚走进门来,于是她假意月兑力松手,“哎呀”一声惊叫后,大公鸡便扑棱棱向毫无防备的小侯爷飞奔。
段庭轩在外面猫了半天,见四平始终没被打出来,且春风苑中一片安宁,于是放下心来,暗道大概暖暖总算学会为妻之道了,这是不准备让我太难堪呢,我得承她这个情。
这样一想,遂兴奋起来,看见旁边一丛木槿开得正好,想想苏暖暖那发髻上若插了这么一朵花,岂不更增几分姿色?又显得自己怜香惜玉。于是心随意动,立刻施辣手摘了几大朵,便兴冲冲往春风苑而来。
谁知刚进门,就见一只五彩斑斓的不明物体喔喔叫着向自己飞来,小侯爷吓了一跳,怪叫一声:“这是什么东西?”正要施展鹰爪手先扭断了脖子再说,就听苏暖暖在后边叫道:“抓活的抓活的。”
别说段庭轩这会儿正心虚,就是趾高气扬那时候,他也不敢把苏暖暖的话当做耳旁风啊。一听这句“抓活的”,就要变招,可惜为时已晚,只好一扬手,硬生生将胳膊扭转了方向,好嘛,差点儿没把肩膀给扭了,这一下变向实在是太猛了。
苏暖暖多精明的人,怎会不知段庭轩的功夫厉害。这要不帮帮忙,凭一只公鸡要让他吃亏,那不是说笑话吗?所以才有了那句“抓活的”,果然,此话在这一场人鸡大战中起到了无法估量的作用。或许是数次逃生,让大公鸡掌握了逃生技巧,提高了战斗力,即使是在小侯爷这样一个高手的围追堵截下,它也照样在院子里扑腾了三圈,才落入法网,被重新关进了笼子里。
再看段庭轩,哪里还有素日里的潇洒从容,衣服也抽丝了,头发挨了一鸡爪子,也有些散乱了,整张脸虽然没有什么伤痕血迹,却是比锅底还黑,看见那在笼子里还挣扎求生不住扑腾的大公鸡,他气急败坏叫道:“这是谁家的鸡这么凶?暖暖你活捉它要干什么?”
“养啊,梅月楼的鸡窝里就少这么一只镇窝之宝,把它送,黄鼠狼来了都未必能讨得好去。”
苏暖暖走笑吟吟道,一边用无比欣赏赞叹的眼神看着大公鸡:“啧啧,真厉害,连爷都在它爪下吃了亏,果然是公鸡中的战斗机。”
“战斗鸡个屁。”吃了亏的小侯爷这个郁闷:“我那是猝不及防,你又非要活口,才着了它的道儿,不然一只手就掐死了。”说到这里,忽然反应,怀疑地瞄着妻子:“我说暖暖,你故意的吧?之所以要留活口,其实就是为了让我出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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