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堵的沈秋文没了言语,是啊,要是自己能走的话,哪里还会忍着疼痛,勉强站着那里没有倒下呢。而且,要是谢欣晚一会儿的话,可能本就有些昏昏然的沈秋文,已经不省人事了。
谢欣抱着沈秋文一路飞快的回了学校后院,用飞快也不太准确,虽然谢欣每一步都迈的沉重,可还是用了尽可能快的速度走。要知道,不快不行啊,快的话最起码可以少抱一会,要不然,谢欣也担心自己的胳膊一软,把沈秋文给摔了,一路上不但要小心脚下,还要尽量稳住胳膊。要是背的话可能还好些,可是沈秋文的情况不允许,谢欣只好咬着牙用上了全身的劲,心里还不停的告诉自己两个字:“快了,快了!”
等谢欣把沈秋文小心的放下时,沈秋文已经意识不太清楚了,谢欣用一只已经麻木的手把沈秋文揽着,一只手有些哆嗦的拿出钥匙,开了大门。谢欣也不推醒沈秋文,而是又把沈秋文抱了起来,等到自己屋门口时,谢欣有些气苦,自己把门锁这么严实干嘛,又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也不怕有小偷来偷啊。
等谢欣把沈秋文放在自己炕上时,沈秋文还微睁开眼睛看了谢欣一眼,嘴唇嚅动不知说的什么,谢欣也不管了,而是告诉沈秋文坚持一会,然后转身就跑了出去。
也是幸运,谢欣刚跑出没多远,就远远地看到有个身影走了。谢欣本来还想着去哪比较快呢,现在看到有人,就又迈开步子跑了。待跑进一看,是熟悉的大山婶。
谢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大山婶就“呀”了一声,说道:“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身上怎么这么多血?”村里许多人大多都随大流,含着点戏谑的喊谢欣“妹妹”,连本来喊自己名字的大山婶也开始弃了谢欣的大名。开始喊起了谢欣的外号。这会谢欣哪还有往日反驳这个称呼的心情,急切的上前拉着大山婶的手,说道:“婶子,快些吧。秋文流了好多血。”
一听这话。大山婶也吓了一跳。村子不大,谁家绊个嘴吵个架的就能传的全村人都知道,沈秋文怀孕自然更是没人不知道的。可听谢欣说沈秋文滑了一跤。大山婶也急了,拉起谢欣就准备跑,开始走大山婶才想起,还不知道沈秋文是在哪,这要跑还不知道方向呢,就问道:“人呢?在哪呢?她家吗?”。
谢欣简短的答道:“因为近,我就把她抱回学校后院了。”
听了谢欣的话,也知道了目的地,可是大山婶还没走几步,就被谢欣拉着了手,谢欣却说道:“婶子,你懂不懂接生啊?”
大山婶的力气自然比谢欣的力气大,况且还是已经筋疲力尽的谢欣,大山婶深知生孩子的危险,那可是一不小心就要出人命的,拖着谢欣继续走,说了一句:“孩子我都生俩了,懂!”说着还拉着谢欣大步的跑。
可还没跑几步,就又被谢欣拉着放慢了脚步,谢欣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婶子,那你先去,在我屋里躺呢,我去喊喊秋文她家的人啊。”
大山婶想想也是,自己急糊涂了,这么大事,他们家没一个人在,算怎么回事啊,就放开了谢欣的手,说道:“那你快去吧。”
谢欣这才和大山婶背道而驰,一路向另一个方向奔去。可是谢欣今天干活干了干半天,又抱着沈秋文跑了那么远的路,早上吃的饭早就消化完了,跑起来就有些力气不足,还没跑到沈秋文家里分到割麦子的地头,就喘着大气,满头大汗的扶着腿跑不动了,一看距离也不远了,应该喊一声也能听到,就大声喊话道:“秦贺,秦贺,快些,秋文摔了一下,可能快要生了。”
喊过后,过了有两分钟,谢欣都要再喊一遍了,才听到一声惊呼:“真的?”然后谢欣就看到一个人影跑了,待近些看到是沈秋文的秦贺。秦贺快到谢欣面前时,谢欣才看到应该是沈秋文的婆婆慢步走了。
看着面容黝黑,因着出汗,显得黑的有些发亮的秦贺,就想到了面容苍白,紧闭着眼睛的沈秋文。秦贺说了两遍:“秋文怎么样了?”谢欣这才转回思路,说道:“在我那呢,你快去看看吧,我碰到大山婶了,大山婶赶了。”
这时,沈秋文的婆婆秦贺的亲妈,一个干瘪的两眼闪着精明算计的老太太也走了,听了谢欣的话,说道:“没事,生孩子得一会呢,不用着急,谢老师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
谢欣没搭理这个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老太太,转身对急的已经满脸通红,还跑出了几米的秦贺喊道:“你先快些吧,我一会就到。”说完就也迈起沉重的双腿,重新跑了起来。
等谢欣跑回学校后院时,沈秋文已经醒了,大山婶正在让秦贺出去,看到谢欣,就说道:“妹妹,你快去烧水,一会要用。”
于是,谢欣还收回还没迈进屋子的脚,转身去了厨房,开始点火烧水。等谢欣已经把火点着,正在往锅里添水时,秦贺才满脸紧张的也来了厨房。一下就看到了谢欣拿锅盖的手还在流血,能看不到吗,连锅盖上边都是血,惊讶的说道:“谢老师,你手流了好多血,不疼吗?”。
本来在舀水的谢欣,下意识的“啊”了一声,之后反应,看了一眼手上的血迹,说道:“你这一说,我才觉得疼,刚才急的都忘了。”
秦贺也知道了是谢欣,用这个小身板把自己从村头抱到这的,心里满是感激,马上上前接过谢欣手里的舀子,说道:“还是我来吧,你先把手上的血止止吧,我看你手上都是血,看来流了不少。”
谢欣也没推辞,不说不感觉,现在才觉得手指疼的钻心。当然,有人代替自己干活,而且还是理所当然该是他当爸爸该干的事情,谢欣自然不会推辞,就让了出来。手上赵晓敏包的手绢已经都是血了,谢欣晃了晃疼痛的左手,心想:“自己今天虽然受了小伤,可是因此救了沈秋文,也算值了。”
正想着,就听到一声痛苦的叫声,接着沈秋文或压抑或尖利的叫声就在耳旁一直萦绕不散,等太阳快要正中时,烧的热水都已经端进去了两次,院子上空才终于传出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