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铁马喊杀连天,齐俊静静的坐在大帐之中,从他那张平静如水的面庞上完全感觉不出他是一个正身处大战之中的大汗。二十余日,百万兵马损失已近三成,粮草军械因为大雪的原因根本无法运抵军营,现如今大营之中存有的余粮以不足十日所用,要是放在一般人那里,如今必定是急的宛若油锅上的蚂蚁,哪里好似齐俊这般风轻云淡。
夫子冷冷的看着那已经数日无声的齐俊,要知道大战首日就遗失了祭旗之人已经是军中大忌,怎料这原本应该是激起兵士热血的大汗祭言,居然被齐俊冷漠的几句话就轻松带过,使得全军上下没了一点杀气!夫子大怒,而齐俊只是对着他躬身行礼,静静的说了一句:“齐俊未有大战经验,所做不足还请夫子谅解!此外,从今开始,中军一切权利皆有夫子代为行使,齐俊会静静的做一枚合格的棋子的!”从那之后,他还真的做起了甩手掌柜,现如今就连大汗御用金印都全权的塞进了夫子怀里!
此时的夫子那个恨啊!面前这个在其眼中弱如蝼蚁一般的大汗,在以往他大可一掌拍死,另寻可立之人,但如今呢,大战进行着,他是想杀,杀不得!杀了,自己当初帮他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不杀他,看他如今消极怠工的样子,哪里还像一个大汗!
齐俊冷眼看着夫子,而夫子也冷冷的看着他,此时的二人是谁也拿谁没办法。他齐俊现如今仗着的就是两军交战,位高者不可亡这点上。最后,他站起身向着夫子行了个简单的扶胸礼之后。就慢悠悠的走到后账去睡他的春秋大觉了!
夫子望着他的一切行径,黑色袍袖中的手掌紧握着,那布满烧伤疤痕的拳头重重的一拳砸在那金木合制的桌面之上,将桌上的一切物件震的是连蹦了几蹦,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望着桌面上那清晰可见的拳印,他冷哼一声,宽大的袍袖拂过桌面。那深深陷在桌面上的拳印好似从未在桌面上出现过一般被其抚平,但如有细心之人却会整个台面足足薄了半寸有余!
“唐嫣!”夫子直立于大帐之中高声道,很快一个瘦瘦的人儿从外跑了进来。原本瘦小的唐嫣如今已经长高了许多,如果上官婉儿在这里的话,她肯定会惊叫,这个家伙怎么瘦的月兑了型!
现如今的唐嫣身材瘦高。胳膊瘦的好似一根麻杆。前胸贴着后背,女性应该有的一切特征从她身上完全看不到一星半点,简单来说,现在的她整个就是一个放大版了的灵童老祖!奔进大帐单膝跪于夫子面前。
“柳晴的行动进行的如何了!”
闻声唐嫣的身体猛然一僵,原本低垂的头颅慢慢的抬起,双眸瞄了一番夫子那蒙住了面部的兜帽又闪烁着漂移开来,轻声道:“数日前已经派出,但如今无任何消息!”
“无任何消息?”夫子的声音冷若冰针。那个黑色的兜帽明显的向下移动了些许,唐嫣感觉到一双阴鹫的目光正狠狠的盯着自己。身体一颤,原本还直立的一个膝盖,嘭的一声也跪了下来。
“不,不,前几日她回来说韩凌和上官婉儿被一个部落所救!”
“重点!”
“啊啊,她她……她跟我讨要了灵蛇剑就走了!”唐嫣结结巴巴的将话说完,眼光游离最后低垂下头。
“哼!你可对我有所隐瞒?”
“没……没有……嫣儿不敢有……半……半点……隐……隐瞒!”唐嫣身体颤抖着,连带着她的声音也颤栗不已,夫子的询问让她骇到了骨髓之中,她哪里敢告诉他,柳晴一路追向南下的韩凌,随后就一点消息都没了!她要说出这些,这夫子不直接把她逼出去寻那柳晴的下落才怪!冰天雪地的,她一个玩毒出身的唐门女子,哪里受得了这个苦!因此,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吐露丝毫的!
就在这时军帐之外传来一阵骚乱,数个慌里慌张的声音由外传来。
“大汗,大汗,不好了!”几个好像无头苍蝇一般冲撞进大帐的兵士赫然大帐之中的大汗没了踪影,只余下这一个一身黑袍的夫子以及一个骨瘦如柴的‘骷髅’人时,愣了一愣。
“大汗休息了!有何事与我说就是了!”夫子有些厌恶的看了看这跪于身前的唐嫣,几步绕过她的身形,站定于那兵士身前。
“军营后侧有不明大军围袭……”
“不明大军?”夫子用手拨开兵士一个健步冲了出去,站立于军营之中,隐隐可以听到营地后方传来阵阵如雷般的马蹄声响,随后一切陷入寂静,取而代之的却是自己所在营地中的阵阵骚乱,周遭所有兵士都好似被捅了窝的马蜂一般,向着营地的后方蜂拥而去,原本在阵前与那华岳王朝兵士刀刀见血的兵士也都一个个无心再战,一点点的向后退缩着。
站在那高高城墙之上的韩羽眉头微皱,手掌一挥,鸣金收兵!
夫子快步奔向军营的后方,要知道营地被人由后围击那可是兵中大忌,如今大战真被华岳王朝来个前后围击,他也只有溃败一途!如今,他只期盼后围之兵只是华岳王朝的一个疑兵之计!否则……
咚咚……咚……咚咚……如雷的鼓声敲击着整齐而画一的鼓点,那宏伟的声响,让整个雪原都为之颤抖。夫子推开前面的兵士,映入眼里的事物让他心头不禁一沉……
只见大营后方里许之地,不知何时多了几大方阵的将士,那整齐划一的服饰于他营中的兵士无异。
方阵之前数人并骑而立,中间那是一六旬老者,样貌于那个被自己一掌拍死的前大汗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只见他全身盔甲齐整,头上戴着一顶金盔,金盔顶端那插着的数根翎羽象征着他王爷的身份。而他身旁的骏马之上所乘之人正是那个从他手中溜掉的韩凌!
只见这个韩凌勒马上前,走了十余米,对着夫子抱拳,朗声道:“许久不见,贵体可否安然?韩某今日为你送上一份大礼!望夫子笑纳!”说着侧身手臂向后一挥。
数面大旗随着那寒风咧咧而开,只见上面书写着……
清君侧,除奸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