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想让她去拉拢元家,难怪让她参加什么诗社。
俩人闲聊片刻,杨广便离开国舅府,碧溪也无心调香,捧起一本书,斜靠在躺椅上看了起来。
半梦半醒之间,盖在脸上的书本被人取走,光照在眼睛上,刺的她睁不开眼。碧溪举起衣袖遮住光亮,这才看见杨氏站在身边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怎么这样贪睡,莫不是有了孩子?”杨氏将书放在桌上打趣道。
“夫人别笑话我了,我忤逆皇后,太子若是还敢亲近我,那便是不孝。”这段时日,杨广可是守礼的很,她若能怀上孩子,那可真是怪事。
杨氏微垂眼眸,碧溪已经生育四个孩子,而她至今一个孩子也没有。
“听说太子来过?太子府里如今有一位良娣俩位良媛,他还能分出身来看望你,可见你在他心中地位与别人是不同<的。”杨氏笑着说道。
碧溪起身倒茶,睡了一会,有些口干舌燥,说话都觉得嗓子干疼。
“他来是想让我拉拢元家,毕竟我曾与元妃交情深厚。”太子府有哪些女人就算她不想打听,也会有人告诉她,瑞王的女儿杨良娣自然不必说,家世好,人也美貌,更难得的是与萧妃相处十分融洽,好似亲姐妹一般。一位良媛是红染,她为杨广出生入死,这份荣耀是她该得的,另一位良媛是陈国公主,是她带着陈国残兵剩将投靠杨广。被册封为良媛也不过份。但是这俩位良媛年纪都比较大,毕竟跟随杨广多年,比杨广小不了几岁。
“拉拢元家?只怕不容易办成。”杨氏喃喃说道。
碧溪饮一口茶水说道:“我若是将元家拉入朝斗,只怕元妃做鬼也不肯放过我。”,元妃好不容易将元家和皇家的关系斩断,她怎么能让她死不瞑目呢?
“是啊,还是少掺合为好,你父亲如果肯听你的,辞官归田,也不会遭遇劫难。”
碧溪笑笑。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独孤跋就是不肯离开京城,死都不愿离开,也不愿意子孙离开京城,怎么劝都不管用。
“太子登基父亲就安全了。他一心想与世家修好。”杨广与皇上是不同的。皇上打压贵族。杨广想拉拢贵族,只要杨广登上皇位,京城贵族便暂时安全了。
杨氏捏着帕子遮住嘴角。笑道:“你留在府里是对的,听闻杨良娣看不惯那俩个良媛,整日与她们吵闹不休。”
杨良娣,可不就是杨氏的侄女吗?怎么她不喊侄女的闺名,反而带着品级喊呢?想来也是感情不深厚的,杨氏喊她都喜欢喊闺名的。
“夫人怎么还看上热闹了,她们可不简单,您该提醒良娣当心点。”红染可是会邪术的,不但会易容还会下毒,可不是简单的人物。
“提醒什么呀?瑞王借我的银子至今未还,讨要几次都说周转不过来,把我气的,就差去抢钱了。不过一个民女一个亡国公主能翻出多大浪花来?”杨氏有些好奇碧溪口中的厉害人物到底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她不是普通的民女,而是圣女,会些邪术,神医也不敢与之对抗。”欧阳的医术很好,可是他依旧无法帮她恢复记忆,她的头部没有受到撞击,身体好好的,记忆却像凭空消失了。
“难道是巫蛊之术?”杨氏月兑口而出,随后赶紧捂住嘴巴,巫蛊之术非同小可,弄不好是要死人的,若那女子真的会此妖术,那自己的侄女的确不是她对手,弄不好反而会丢了性命。
碧溪笑笑,巫蛊之术从来只见谣传,她可没见过巫蛊之术。
“此人如此危险,太子竟然还将她留在身边?”杨氏惊讶道。
危险吗?从她对杨广的痴情来看,一点也不危险,她又不会伤害自己的爱人,顶多伤害杨广的女人和孩子。
“留之自然有用处。”用来害人是最适合不过了,当初她不就是被红染给害了吗?
俩人闲聊半天,杨氏起身要离开,碧溪送她出院门,顺手接下腰间的香囊递给杨氏,说是香囊有开思解惑的功效,让她没事的时候多闻闻。
杨氏笑着收下,在碧溪和女侍卫的注视下迈着碎步离去。回到自己的卧房,杨氏皱眉取出方形香膏,她不是傻子,如果这只是普通香膏,碧溪不会特意嘱咐她多闻闻。
“难道香膏有蹊跷?”杨氏拿出匕首将香膏切开,香膏中间有个拇指大小的洞,洞里塞着一块乳白色的丝绢。取出丝绢,慢慢展开,只见上面用红色染料写道:欧阳思效皇上,无心照顾儿女,女儿肩负重责,难以顾及,恳请夫人代为照顾一二。
杨氏叹息着将丝帕扔进火盆里,只一瞬间,丝帕便化为袅袅青烟。
二月二的斗香大赛终究没去成,因为杨广突发奇想要带她去狩猎,二月天地冰寒,哪有动物可以狩猎?本以为一行人必定不会有太大收获,可是进入狩猎场才知道,太子想狩猎,哪怕是动物们不想出门都不行!
“皇上曾在这里猎杀陈国贵族。”杨广与她坐在马上,看着内侍们举着鞭子驱赶动物,它们被赶出笼子,茫然的四处奔走逃命。
“嗯。”犹记得当初陈国皇子掳走她的孩子,逼着她帮助陈氏上位争宠,那时候她只是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滔天的恨意化作怒火焚化了陈国那帮人,可是孩子却早已被陈雨送还。
她害死多少陈国人,她自己也记不清了,几百人总是有的,他们都是陈国宗室子女,是陈雨和欧阳的亲人,陈雨没找她报仇,欧阳更是没责怪过她一句。
“怎么了,不高兴?”杨广抿嘴问道。
真是可笑,皇上灭了陈国,陈国公主反而愿意嫁给杨广,他们之间究竟是恨比较多,还是爱比较多?杨广这样冷心冷肺的人,对陈国公主只怕没多少情义。
“高兴,妾真心为太子感到高兴,只是不明白,太子如今大权在握,为何迟迟不肯登基?”她想离开这华丽的京城,只要杨广登基,独孤家就安全了,她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这万里河山,她曾想与欧阳一起赏玩,如今只有她独自欣赏了。
“登基不过是形势,你看我现在过的哪点不如皇上?”要权力有权力,要金钱有金钱,美人在侧,子女绕膝,人活于世,该有的东西他都拥有,还有何不满足?
碧溪笑笑,他不急着登基,反倒是她替他着急了,也可以说是,她在替独孤家着急,她担心世事多变,担心欧阳救出皇上,令独孤家陷入困境。
“有一样是不同的,登基做了皇帝,可以光明正大的选妃,充掖后宫。”杨广如今身为太子,如果妾室太多,会遭天下人诟病,可若是当了皇上,妾室太少会遭天下人诟病。
杨广歪头看她,神色莫名。“你希望我登基纳妾?”
“纳妾不是男人的梦想吗?”。哪个权贵富户家里没几个小妾,如果她没有独孤家在后面撑腰,欧阳会不纳妾?就连独孤跋也是纳了四房妾室,不纳妾哪来的子女,子女不丰,如何为家族开枝散叶?这是男人的责任也是男人的梦想,试问谁想天天看同一张脸,再好看的脸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男人也有真情,欧阳不就没纳妾吗?”。杨广试探性的问道。他知道碧溪在意欧阳,十年夫妻,感情深厚,不可能一下子就忘掉旧情,可他也明白,她和欧阳之间有个死结,只要皇上不死,欧阳与她便是两股敌对力量,敌对久了,感情自然就消散了。
碧溪轻哼一声,欧阳是没纳妾,可是他转脸就差点灭了独孤家!
“作为有后台正室,我倒是想给他纳妾,这样我也好借机折磨那些个妾室,让她们有怨无处诉,可惜,欧阳不给我这个机会。”真是可惜了,要是再重来一次,她定要给欧阳多纳几房妾室,让她们天天缠着欧阳,看他怎么帮皇上,看他怎么出损招对付独孤家。
杨广抬臂遮住笑脸,笑了一会说道:“你啊,就是嘴上厉害,他要真纳妾,你不得打翻醋坛子?”
狩猎开始,内侍们退回观望台,杨广带着一班大臣冲入树林中,碧溪与几位夫人骑马在后面溜达。
“太子殿下此次狩猎,只带夫人前来,想来夫人一定是独得太子宠爱了,妾身们在此可要恭喜夫人了,他日太子登基,夫人必定位列四妃之首……”
说话的是杨素最宠爱的妾室,她声音绵软,体态娇柔,看上去如一朵随风摇摆的野花。
“夫人说笑了。”自始至终,她都没想过当什么妃子。她有钱,在江湖上也有一股势力,跟着杨广能得到什么,金钱?地位?不好意思,这些东西她都有了,如今跟杨广掺和在一起,只是因为计划还未完成,她还需要静心等上一段时间。
奢华的杭州城啊,你是用独孤跋的血汗钱建造的,你该属于独孤家,唯有如此,才能让独孤跋开心。
被几名妇人恭维并不能使她开心,她的心里还在想着远方的孩子,不知道文文他们如今身在何处,欧阳有没有好好照顾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