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吓了一跳,这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呀?今天还是我们第一天进府,府里上上下下对我们不满意的人多了去了,大家都等着看我们出错好把我们赶出府去了,真不知道她进府来做什么的?
“怎样?想去吗?”。
小夏摇头如拨浪鼓,不想去,坚决不去。
“真不想去?”
小夏肯定的点头。
“好吧,不去算了,我就随口一说,还以为你会好奇大少爷院里的宝贝了!”
宝贝?小夏脑子里灵光一闪,难道是七彩珠?不不不,侯府大少爷已故两年多,当时的死相至今是个迷,七彩珠那么宝贝的东西侯爷怎会放在那地方?何况……
小夏不仅多看了柳烟儿两眼,这丫头怎么知道侯府有宝贝?难道……她也为七彩珠而来?
小夏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她诧异的睁大眼望着柳烟儿,再次审视的打量她一番,怎么看都觉得这丫头身份可疑,再加她的谈吐气质,怎可能是个普通丫鬟!
天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就是不知这柳烟儿背后又是何人?单凭她一个弱女子不可能这样大摇大摆来到江州,但愿……她不要是自己的敌人才好。
小夏心生戒备,对柳烟儿的态度又不同了些。
柳烟儿自然也留意到了小夏的变化,她不满的嗔道:“臭丫头,你这是什么眼神?咱俩现在是共同进退的姐妹好不好?不要疑神疑鬼的,走吧。咱们回去了!”
二人往二少女乃女乃院子走,临到院门口时,旁边花坛里突然冲出个人来。吓得二人后退几步,小夏被撞到花丛里,柳烟儿却站得稳稳当当,一手按在腰间一手拦在胸前。
“什么人?”
“嘘~~小声点儿,是我!”
二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小翠。
柳烟儿自然的垂下手打趣道:“哎呀,小翠姐姐啊。我还以为侯府来了刺客了!”
“大白天的瞎说什么?我们侯府在江州是数一数二的富贵之家,哪个小毛贼敢乱闯?”
“那小翠姐姐藏花丛里干嘛呀?”
“我……我等你们啊,你们怎么去这么久?”
“这样啊。厨房吃饭要排队,姐姐知道的!姐姐,你……为何不一个人进去?难道是刚去夫人那边回了话,怕一个人回去被二少女乃女乃瞧见?”
小翠明显有些慌张。结结巴巴道:“胡说什么?我……我好心等你们。你……”
“是是是,是妹妹说错话了,妹妹给您陪个不是。”
柳烟儿跟小翠说得热闹,小夏自个儿默不作声的从花丛里爬起来,她清楚的记得方才自己明明不会摔倒的,也不知柳烟儿怎么出的手,一下子就把自己推到花丛里了,混乱间她似乎还瞧见柳烟儿腰间有什么东西明晃晃的。
这让她突然想起当初梁宸景佩戴的腰带中时常藏着软剑。据他说这种佩剑方式并非人人适合,剑锋锋利。一不小心伤到自己反倒不好,一般只有对自己武功颇为自信且形式隐秘之人才会如此佩剑。
如此说来,这柳烟儿更加不简单了,以后自己行事更要小心些,千万别因为小事惹着她,被她一剑解决了那才冤枉了。
小夏默默走到他们身边,他们似乎才想起来还有小夏这个人。
柳烟儿回头看一眼被小夏压塌的花丛,赶紧帮小夏拍拍身上的树叶儿:“哎呀,秋儿,抱歉抱歉,方才不小心碰着你了,没摔着吧?”
小夏丫头,自个儿整整衣裙,三人一起回到庄思莲院子。
他们原本打算各自回房休息的,好巧不巧,刚进院门就被端着托盘从上房出来碧柔和碧婷瞧见。
碧柔当即就拉下脸来,把托盘塞给旁边的小丫鬟,径直走到几人面前:“你们一上午都跑哪儿去了?我和碧柔忙得脚不沾地,你们倒好,东游西逛,感情你们不是进府来伺候人来,而是来混吃混喝的吧?”
小夏老实的跟着小翠和柳烟儿低垂脑袋,任凭碧柔一通训斥,心里暗笑:我们确实是来混吃混喝的,还想顺便带点儿回去。
碧柔这丫头心眼儿太窄,总爱拿着鸡毛当令箭,这一点很让人讨厌,如果是以前,自己铁定要冲到前面堵枪口,身份不同处境不同想法自然就不同了,有柳烟儿这个暗中高手在场,何须自己出头?
她暗暗偷瞧柳烟儿,果然见她低垂脑袋暗地撇嘴,好在碧柔没看见,她现在的重点似乎在小翠身上,看她指着小翠鼻尖儿骂道:
“你,好歹是夫人派来的,在夫人身边还没学好吗?没学好来我们院子干什么?要不要让我家少女乃女乃亲自把你送回去,让夫人教好了再送来啊?还大丫鬟了,成天就知道躲懒,从早到晚连个人影儿都不见……”
“碧柔姐姐,还没到晚上了!”柳烟儿莫名插一句嘴,碧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她恼羞成怒,指着柳烟儿骂道:“我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懂不懂什么叫尊卑贵贱?别以为自己是二少女乃女乃亲自挑的就自以为是,告诉你,我和碧婷才是少女乃女乃身边的头等丫鬟。
还有,你这衣服怎么回事?别人传出来都是中规中矩,为何偏偏到了你身上还要敞个衣领口子?露给谁看了?青楼卖笑的不成?”
呃,这话有些严重了吧?小夏偷瞧一眼,柳烟儿衣襟确实敞开了些,可那并非故意,显然是她胸大腰小的缘故,她那套丫鬟服稍微紧了点儿,就穿成了这种效果。
还别说,这衣裳正好与她身段儿气质相配,同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硬是比旁人要妩媚动人许多。
碧柔如此说话柳烟儿也不气恼,她当着碧柔的面拉拢衣襟,把领子硬生生捏在一起。胸口那里更加鼓鼓囊囊,看上去更加让人脸红心跳。
柳烟儿一松手,衣襟反而比先前还弹开了些,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诱人的锁骨。
柳烟儿无奈的摊摊手:“碧柔姐姐,您瞧,不是我故意那样穿的,这衣服本来就这样。”
“胡说。你看她,同样的衣裳同样的尺寸为何她穿起来半点儿不漏?”
碧柔指着小夏给她做样板儿,柳烟儿看看小夏胸口再看看自己。再次无奈的摊手:
“没办法,天生就这样儿!”
小夏脸色刷一下就红了,被个古代女子当着众人面说自己发育不好、胸口像飞机场,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
柳烟儿油嘴滑舌的样子把碧柔气得不行。她双眼喷火的瞪着柳烟儿半晌。突然指着院子角落的茅厕:“从现在开始,这院里上上下下所有的恭桶茅厕全归你们打扫,我不管时间次数,反正要有半点儿气味儿脏物,你们就给我去洗衣房洗一个月衣服去。”
柳烟儿立刻瞪大眼:“什么?洗恭桶茅厕?碧柔姐姐,你怎能这样?我们好歹是二少女乃女乃挑进府来的,是来伺候二少女乃女乃,不是伺候恭桶的。您这样安排,难道是对二少女乃女乃不满?”
“住口。你不要胡说八道,是你自个儿犯了事儿,我身为这院里的一等大丫鬟,不罚你难以服众,你若不满找二少女乃女乃告状去呀!”
柳烟儿也有些来气了,板起脸道:“你不要太过分,自个儿长得不好怪得了别人?就算你想法设法把我们赶出府去,你那地方就能长起来?男人就会多看两眼?”
“放肆!你……你满嘴胡言,我……我……”碧柔气得涨红了脸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而此时,院里的人几乎都围过来看热闹,见碧柔被柳烟儿奚落嘲笑,大家都暗地偷乐,当然是背着碧柔的。碧柔扫一眼,她们低头垂眉颔首,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看得出来,碧柔在这院里风评不怎样,大家似乎都挺喜欢看她出糗。
“吵闹什么了?”
突然的声音让大家全都安静下来,碧柔等人见到院门口进来的人,全都福身行礼,小夏和柳烟儿忙回过神去行礼。
来者不是外人,而是这院子的男主人侯府二少爷李泰明。
记得两年前自己从苏家嫁入侯府的时候还是这位二少爷来迎的亲了,当时看他还是个面相文雅白净的懵懂少年,两年不见,这少年成熟了许多,正是少女们憧憬喜爱的女乃油小生形象,当然在小夏眼里也不过如此而已。
李泰明走进来在小夏和柳烟儿前方几步处负手站定:“大中午的,吵吵嚷嚷做什么?”
“二少爷,她……”
“二少爷,碧柔姐姐见不得奴婢比她长得好,故意挑刺儿想把奴婢打发出府去。”
碧柔想告状,站在前面的柳烟儿嘴快的打断她,还站直身子挺挺胸口,故意让胸前露得多一些:
“二少爷,您瞧!奴婢这衣裳的领口本来就这样,碧柔姐姐非说奴婢故意把领子扯开勾引男人,还说奴婢是勾栏妓馆来的。
二少爷明鉴,奴婢好歹是正经人家的女儿,被姐姐这样说,奴婢以后哪有脸见人啊?”
柳烟儿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腔,那水汪汪的眼睛、柔柔弱弱的身段儿让李泰明看直了眼,硬生生的盯着柳烟儿胸口舍不得转开眼。
“咳咳~~~~你们干什么了?”
众人回头一看,二少女乃女乃庄思莲何时出来的?只见她扶着碧婷的手甩着香帕缓缓过来,站到李泰明身边笑盈盈道:“夫君,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李泰明听到声音就吓得赶紧收回视线,因为慌乱脸色微微发红,气息也有些不稳,他不着痕迹的瞟一眼柳烟儿,清清嗓子:
“哦,今天没什么事儿,父亲让我自行安排,我怕夫人一个人在家寂寞,所以就赶回来看看。”
庄思莲笑眯了眼:“是吗?我进府这么久,难得见夫君这样体贴,夫君莫不是……还惦记着什么?”
庄思莲别有深意的看一眼柳烟儿,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而李泰明却心虚得很:“没……没有的事,夫人你想多了!”
“是吗?唉,我成天闷在这院子里,无趣得很,有空了就胡思乱想,夫君别介意啊!”
“当然当然,夫人有孕在身,应该好好歇息,来,夫人,为夫扶你回屋去吧!”
“不急!夫君稍等一下。”
庄思莲转眼看向面前这一众还半蹲着行礼的丫鬟婆子们,“你们闲得很啊,这么多人围这院门口看热闹,好在今日撞见的是夫君,要是让母亲撞见了,还以为我这院子人满为患,都比知道做什么了!”
碧柔上前两步:“少女乃女乃,这柳烟儿太不像话,她……她……”
碧柔直勾勾的瞪着柳烟儿凹凸有致的胸口,在垂眉看看自己胸口,眼角还不着痕迹的扫一眼庄思莲胸口,涨红了脸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方才他们斗嘴的话庄思莲早就听到了,她不动声色观望了半天,这个柳烟儿当真是个狐媚子,诱人得很,要是能让忠心耿耿听命于我就好了,只可惜这丫头才刚进府来,尚未模清她性子之前,不能随便任用。
这碧柔虽然衷心,却愚蠢之极,连个新进府的丫鬟都管不住,反倒被人嘲笑……唉!
庄思莲冷声道:“行了,秋儿和烟儿是本少女乃女乃亲自挑出来的,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跟本少女乃女乃说,私底下胡乱生事成何体统?你这小心眼儿的毛病要改不了,我迟早要把你打发会京城去!”
碧柔闻言吓得当即跪下:“少女乃女乃息怒,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不敢了!求少女乃女乃不要赶奴婢走!”
看碧柔怯生生的样子,小夏暗暗惊讶,柳烟儿得意的嘴角微挑。
谁知庄思莲突然就转了话头:“你们两个,我昨个儿选你们是看你有些长处,一个能言会道样貌出众,一个安静谨慎才华出众,你们有长处就该好好用,都是我的丫鬟,不好好做事反而内斗生事,特别是你,烟儿,进来第一天就跟碧柔作对,你可知错?”
柳烟儿顿了顿,低头福福身:“是,奴婢知错了!”
“知错就要受罚,如碧柔所说,这头里一个月,你们就负责打扫这院里上上下下的恭桶和茅房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