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凤锦天毫不犹豫的否定。
小夏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否定的是前者还是后者?
凤锦天缓缓靠近,双手轻轻环住她肩膀,在二人靠近的一瞬间突然用力,把她狠狠禁锢在怀里,耳边是他带着丝丝寒意的声音:
“小夏啊小夏,你是我的女人,是朕的女人,你还想上哪儿去?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朕都不可能忘记你,不管什么时候,朕都不允许你离开,记住了!”
那最后一句明显带着警告与威胁,答案也很肯定,如果自己逃走,他会不惜伤害任何人,任何与自己有关的人。
小夏的身子微微发颤,凤锦天在自己心里一直是高高在上不可触碰的谪仙一般的人物,即便他也有低沉失落的时候,也有阴暗狠毒的一面,即便他强力把自己禁锢在宫里,他在自己心里的形象依然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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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的他真的很让人害怕,让小夏觉得自己跟他的距离越来越远,觉得他天生就该是高高在上的,自己这样平凡得庸俗的人不应该招惹他,甚至根本不该出现在他面前。
这一晚,她和凤锦天一起躺在床上,二人都睁着眼望着床顶,谁也没动谁也没说话,小夏不知道自己如何睡去的?如何睡去的?只是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半上午时分。
小夏梳洗的时候,桂芳进来禀报说是于香香觐见。
今日的于香香衣着艳丽,从上到下全是叮叮当当的金银首饰。乍一看就像个暴发户家的小姐一般,连宫女们都忍不住多看她两眼,还要私底下暗笑并窃窃私语一番。
于香香却完全没自觉。反而觉得自己挺美,上前来草草行个礼,就在小夏面前转一圈儿:“小夏,你看我这身衣裳好不好看?这布料可是皇上赏赐的了,特地去五彩坊定做了,光这一套裙子都得几百两了。
啧啧,真是不敢相信。我这辈子竟然也有把上千两银子的东西穿在身上的时候,小夏小夏,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小夏好笑的摇头:“县主大人。你都受封好几天了,你说是不是在做梦啊?”
于香香一拍脑门儿:“哎呀,可不是,这几日把我高兴糊涂了。都不知道干啥了。我就等着五彩坊把这裙子赶制出来,昨儿晚上才拿到的,今儿一起床我就开始换装准备,匆匆进宫来给你看了,看啊看啊!好看吧?好看吧?”
看于香香兴高采烈的样子,小夏也不高扫她的兴,只是笑眯眯的点头。
于香香高兴的坐到小夏身边低声道:“哎,别以为我是没见识的。我故意把这身行头穿身上,就是要让某些瞧不上我的人看看。哼,本小姐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小夏看她一眼,叹口气摇摇头:“你来就是给我看你衣裳首饰的?”
于香香喝茶喝到一半,听小夏这么说立刻放下茶杯凑过来:“哎,听说昨天郭兰香进宫来了?你见着她了?怎么样?她没把你怎样吧?”
小夏抬抬眼皮:“为什么这样说?”
“嗨,那个女人,最会吓唬人,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过后想想,她一个无才无德无背景的弱女子能把我怎样?切,还不是虚张声势?我怕她?去她的,本小姐一根手指头就能收拾了她。”
于香香比手画脚的样子颇为滑稽,小夏好笑的看着她,还别说,于香香这性子确实挺讨人喜欢的。
曾几何时,自己也像她这般无忧无虑、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变成现在这样子,做什么都瞻前顾后的,唉,如果自己跟于香香换换,兴许就没这么多烦心事儿了吧?
“哎,你叹什么气啊?你呀你,身为贵妃,受尽皇上恩宠,世间荣华富贵随你享用,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哎,臭丫头,你可不要太贪心啊,贪心的结果一无所有哦!”
小夏怔了怔,一无所有吗?我现在又有什么的?何况我真的很贪心吗?
“小夏?你这丫头,怎么又走神了?”
小夏笑笑:“没有,听你说话了,你继续说。”
“我说啊,你以后不用担心再遇见那个姓郭的女人了,昨儿下午一回府,夫人就把她赶去一个最偏僻简陋的院子,院门口还派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看守,不准她出院门。嘻,让她嚣张,这下看她还有什么办法?”
小夏眨眨眼:“什么?母亲把她软禁起来了?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她敢进宫来欺负你,不让她吃吃苦头怎么成?”
小夏张张嘴,本想说郭兰香没有欺负自己,何况自己跟郭兰香谈话一事知道的人极少,也没人知道我们谈话的内容,母亲也并不知道啊,她为何突然就对郭兰香发威了?小夏想不明白,不过也好,昨日见她那样嚣张,不杀杀她气焰真怕她再次下手。
当然,软禁不是办法,这个女人太有手段,她留在梁府一天,梁府就可能被她闹得鸡犬不宁甚至闹出人命也不一定。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把她赶出京城去。
仔细想来,现在的郭兰香装得一脸无辜,在外人面前决计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当初的苏灵珑,甚至会不顾一切祸害曾经对她好的人。
她为什么能够如此猖狂,还不是因为她有人撑腰,那就是上官家,说白了就是上官炎。
上官炎?上官炎?小夏站起来踱着步子走来走去。
回想自己跟上官炎相识前前后后,那一直是个玩世不恭美貌非凡的翩翩佳公子,他与梁宸景交好。又好游戏人家,以挑逗姑娘为乐,这样的上官炎为什么会跟心思阴狠的苏灵珑走到一起?
上官炎玩世不恭但不傻。难道苏灵珑许以他好处?上官家家底丰厚,在朝中也有地位,苏灵珑一个已经被梁家休掉的弃妇,能给他什么好处?
小夏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兴许只有亲眼见到上官炎,跟他详谈之后才会明白。
可自己现在身在深宫,如何才能光明正大的见到上官炎了?唉!
“哎。小夏,你又在叹气了!”于香香挽起袖子一边吃果子一边说话,那嘴里包着吃食的样子着实不怎么好看。
小夏坐到她对面:“你慢点儿吃。府里最近还有什么事情吗?”。
“事情啊?我想想啊,哎,对了,我听说昨儿个苏老爷来拜见过国公老爷。”
“哪个苏老爷?”
“嗨。还能哪个啊?就是苏二小姐他爹呀!”
“他!他来做什么?”
于香香撇撇嘴:“我也想问这句话?所以我专程跑去找书房门口的小子打听了。我给他塞了一堆东西才听到点儿风声,嘿嘿,这结果你想都想不到,你猜怎么着?”
看她神秘兮兮的样子,小夏睁大眼:“怎么了?”
“你猜猜。”
小夏瞪她:“别卖关子!”
“好了好了,告诉你就是了,不过说出来你都未必会信,听说苏家才刚把苏二小姐下葬。然后他爹就来跟咱们国公爷求和了,还带来苏家三小姐四小姐的庚帖。打算送过来给咱们二少爷做妾室了。”
小夏脑子里轰一声就炸开了,她怔怔的望着于香香半晌:“当真?”
“看吧,我就知道你不信,嘿,这个苏老爷!表面看着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结果也不过如此,她女儿才刚入土了,他就迫不及待把另几个女儿送来攀高枝儿,生怕错过了的样子,啧啧,那模样儿哦,真不知道苏二小姐看见了会怎么想?……”
于香香的话像一记一记的重锤一般砸在小夏心口上,让她脑子里一阵一阵的发蒙。
后面于香香说了什么她完全记不得了,甚至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等她回过神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外面太阳都快落山了。
“娘娘,您醒了?”
“桂英?”
“是,奴婢在。”
“我怎么睡着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娘娘,之前香香县主来看您,您突然觉得不舒服,想回来休息,然后就一直睡到现在,现在已经申时末了!”
“这么晚了?于香香走了吗?”。
“走了,早就走了,奴婢看县主喜欢果子,就把皇上早上送来的一篮子鲜果全送给她了,娘娘,您不会怪罪吧?”
小夏笑笑,摇摇头,然后便坐在床沿儿边上出神,虽然恍恍惚惚过了半天,于香香的话却一直在脑子里回荡:苏灵珑一下葬,苏炳仁就迫不及待把另外两个女儿送到梁府做妾,生怕错过了一般!
这是真的吗?苏炳仁真会这么做吗?想当初自己在苏州被人唾弃的时候,苏炳仁不惜得罪所有同僚来维护自己,难道现在已经视自己为苏家的耻辱了吗?
一杯清新宁神的香茶送到自己面前:“娘娘,喝口茶定定神吧!”
小夏看他一眼,点点头接过来轻轻押上一口,味道很好,让人精神一震的感觉。
“娘娘,您不要嫌奴婢多嘴,香香小姐是个说话不经脑子的,想什么说什么,兴许她把您当自家人的缘故才这样,但她的话您不要全信,您有心事也不要一个人钻牛角尖儿,容易闷出病来的,娘娘如果愿意的话,奴婢愿意当个只进不出的听众,可好?”
小夏抬眼看着桂英,她担忧的眼睛充满关爱与善意,这丫头自从跟了自己过后处处为自己照相,小夏非常信任他,也对她有几分依赖,兴许真的可以跟她说上一说。
小夏指指旁边的凳子,桂英点头,福福身后侧坐在凳子上望着小夏。
小夏犹豫半晌,“桂英,你说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名正言顺的见到宫外之人?”
“宫外之人?娘娘是指……男人吗?”。
小夏想了想,点点头。桂英脸色稍变:“小姐,您难道想……”
“你别想歪了,我不是要见他,我是说比如上官炎、苏炳仁之类。”
桂英脸色稍松,一副暗暗松口气的样子:“这样啊,这个……按理说即便娘娘至亲,也要经皇上恩典才能来后宫觐见,外族男子怕是不容易啊,除非……”
“除非什么?”
桂英想了想,犹豫道:“奴婢没记错的话,宫里每逢喜庆之日,皇上会在宫里设宴款待一定品级以上的臣子,官员们也可携子赴宴,席间把酒言欢,还有歌舞表演,中途也有人抽空游园,宫中有些久违见家人的嫔妃宫女那时候可以跟家人聚上一聚。
再者,六宫之主也可征求皇上同意,在后宫举办赏花会、赏茶会、诗词会等等,把京中有名的仕女公子招进宫里热闹热闹,这种宴会凡未成亲者、当然还得有一定品级家世者就能参加,只是这种宴会一般由夫人们带队,要见老爷就不太可能了!”
小夏心中一喜:“你是说只要宫里有宴会,不管见上官炎还是苏炳仁,或者京中人家的小姐都可以对吗?”。
“这……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了……”
“我知道,我明白的意思。后宫办诗会的话……现在宫里无后,诗会茶话会不可能了。哎,桂英,最近有什么大日子好日子喜庆的日子只得大摆宴席的吗?”。
桂英皱眉寻思:“这……奴婢没听说呀!”
“娘娘,您要大摆筵席吗?”。桂芳端着托盘从外面进来。
桂英解释道:“娘娘的意思是有没有好日子让皇上在后宫设宴款待朝臣及家眷,现在后宫人少又沉闷,要是摆个筵席热闹热闹增点儿人气也是好的,对吧,娘娘!”
小夏不置可否的笑笑,桂芳放下托盘:“娘娘,奴婢知道一个好日子,就是几日后,来得及么?”
小夏眼前一亮:“什么好日子?快快说来。”
“娘娘,您忘了吗?十月初六是皇上的生辰,还是皇上二十整的生辰,这可不就是个好日子吗?”。
小夏噌一下站起来:“对呀,我怎么忘了这茬儿?逢十生辰素来是大日子,一定得好好办办,内务府没有安排吗?”。
“奴婢方才去内务府取东西的时候听他们谈及此事,好像内务府建议皇上设宴招待群臣,皇上却不同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