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楚湘菀气得说不出话来。
二小姐和三小姐的关系好像并没有那么好啊,堂里的丫鬟嬷嬷们低下了头,免得被主子看到,心情不好找她们发泄。
“二丫头,三丫头,都少说两句。”楚氏咳了几声,低下头看着紫竹“你这奴才欺主竟欺到我的头上,留你不得。”
紫竹一惊,身子剧烈的抖动起来,她怨恨的看了楚沐歌一眼,低下头道“奴婢知错了,求老给奴婢一个改过的机会。”
她不是蠢人,知道楚沐歌铁了心要她受罚,她无论说什么老都不会相信,只能咬牙把罪受了,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以后便把这仇报。
沐歌焉能不知她的想法,放虎归山这种事,不是她能做出来的,她一向信奉斩草除根,不留一丝后患。此时此刻,紫竹怕是早已把她记恨,就等着月兑了险寻——个机会来报复她。心思翻转,她的眼微阖。
楚湘菀见形式不好,调整了呼吸,深深把气压下去,也不再揪着那手镯是不是楚沐歌赏给她的话题,道“祖母,紫竹她是初犯,求您念在她曾经侍候过菀儿也算尽心尽力的份上,饶她一次。”
楚湘菀处处帮她求情,沐歌心知她是想在众人面前留下她这个主子有情有义的形象,收买人心,她楚湘菀越是恋旧,越是求情,就越加显得她这个真正名义上的主子无情无义,刻薄自私。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她看着楚楚可怜的楚湘菀,嘴角带着讥讽的笑。她很快就会后悔的,没有了北庭云,她再不会是人们心中大慈大悲的仙女。
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她犹自站在一旁看戏。
被她的眼神刺激到,楚湘菀又不甘的叫起来“,紫竹是你的丫鬟,虽她有错,但并不是什么死罪,就不能原谅她吗?”。
每每自己想要放过她,让她喘一喘,好好歇上一歇,好养足了力气再来跟她斗一斗,她却每每不能体会她的苦心,总是要跳出来秀一下自己的低智商,出来找骂。“妹妹真是菩萨心肠,”她表情真诚的望着她,让人不由的沉浸在她的目光里。
见她示弱,楚湘菀心下欣喜。
然而她话锋一转,却是自嘲一笑“可没妹妹那般好心,像妹妹这般善良的人,应该把她领回自己的阁子里,好生看护着,不过妹妹可要小心,保不准哪日妹妹阁里丢了东西,连话也不能说出来。曾听说有人在狗窝里养狼,后来狼长大了,把狗给咬死了,妹妹是人,应是不会得到狗那般悲惨的结局的。”
楚湘菀一听便黑了脸,别以为她不知道,楚沐歌竟然把她比作狗,她的身子气得发颤。
在一旁不出声的苏嬷嬷这时看了楚氏一眼,见她一直盯着紫竹的手,也不由顺着看了一眼,这一看,她的心不由一跳,这手镯不是……再看了两眼,她的心跳的越加厉害,见楚湘菀又要开口,忙拉过她,道“三小姐是个恋旧情的人,奴婢们心里都审的,但为了一个刁奴跟二小姐争论起来,就实在是不应该,奴婢说句公道话,三小姐与二小姐为了一个罪奴坏了感情实是不值得,现今满堂子的丫鬟嬷嬷,你们姐妹两互相开几句玩笑是有趣,却让那些不明事理的看了笑话去。再往外一传,那三小姐不是怎么解释都洗不清了吗。”最后一句她刻意压低声音,也就在她身边的楚湘菀能听到。
她的话并没有说的极其大声,但偏偏满堂子的人就是听得清清楚楚,当下那些有心想要日后想要往外说上几句的人都暂时把心思歇下了。
见苏素忽然拉过楚湘菀,阻止她继续往下说,楚沐歌便知道她是看仔细了那手镯,当下也不开口,只等着时机一到,把话激出来便是。
楚湘菀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来人,这刁奴心思不正,欺主犯上,给我重打五十大板,逐出楚府。”
重打五十大板,祖母这是要把人打死的节奏。楚湘菀心下一震。
没有一点表情,楚沐歌的眼中冷如止水,这样的情况她早就料到。
众人心中骇然,便见已有侍卫拿了木杖进来。
一直跪在地上的紫竹身子犹如被雷劈中,身子哆嗦的厉害,一边更加更快的磕着头,一边道“求老开恩。求三小姐救救奴婢。”
她对楚沐歌恨到极点,便只向楚湘菀求救。“三小姐,救救奴婢,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三小姐要奴婢站东奴婢绝不站西,求三小姐帮奴婢求求情,救救奴婢。”
楚湘菀见她满脸惊色,连头都磕得出了血,甚是惊人,正想开口,身边的苏嬷嬷轻轻掐了掐她的手,示意她别开口,她犹豫几秒,背过身去。
看见楚氏那张黑色的脸,谁也不敢求情,楚湘菀也不意外,不过,沐歌一笑,她会让她开口的。
那几个人已到了紫竹面前,毫不留情的把她拉起来,紫竹不肯动,想死死赖在地板不起来,但哪里抵得过两个大男人的力气,不过是徒劳挣扎罢了。
不过片刻,她已被人拽了起来,手腕上因太过用力,粉女敕的皮肤上出现道道红痕,格外醒目。
“三小姐救救奴婢,救救奴婢。”不过是几句无力的求救声,她被按在了地上,身体朝下。
“妹妹不是菩萨心肠,对这个奴才怀有慈悲心么,怎么?”她嘲讽的看着她“她如今要受罚了,妹妹却罔顾她之前对妹妹尽心尽力,为妹妹做过多少事,任由她受罚吗?还是妹妹”她的笑意浮在脸上“又只是说说而已。”她故意加重“又”字。
楚湘菀的手掐进肉里,直到出了血,她要忍,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强出头。
“妹妹即是天性善良,那为何不做出些行动来。”她继续说道。
激将法!苏嬷嬷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二小姐还是息事宁人的好。”
沐歌无所谓的笑笑,听着耳边传来的噼里啪啦声,闭上了眼极为安静的待在一旁。
一夜未眠,她困死了,正好趁此时听着耳边的“音乐”睡觉,必是极为舒服。
并不把苏嬷嬷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她的目的从来不是激楚湘菀开口,而是提醒紫竹,绝望的人在黑暗中看见一道光,必会狠狠抓住,不愿放开,希望她能抓住她丢给她的这一条自救的绳索,别让她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