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晚不愿和赫连城共处一室,于是起身,只是她的腿刚刚才包扎好,手边有没有可以借力的东西,所以一站起来脚就钻心地疼,又重重的跌回了床上,伴之而来的还有掩饰不住的痛呼声。
赫连城听到响动抬头,嘲讽道:“都已经这样了,还想跑?”
“我只是要回自己的帐子,大汗尊贵,我怎么能占了大汗的床?”楚向晚也不示弱。
“你并没有占我的床,而是和我一起用这张床。”赫连城走到楚向晚的床边,将她坐起的身子突然又按倒在床上,两人以一种暧昧的姿势靠在一起,让楚向晚的脸色变得尴尬。
“赫连城,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楚向晚挥手就想给赫连城一个耳光,被赫连城抓住了她的手。
“恼了?”赫连城放开对楚向晚的钳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楚向晚问道,“楚向晚,你一个小小的女奴怎么敢直呼本汗的名字?”
楚向晚也不愿再躲躲闪闪,于是她直起身子说道:“赫连城,既然你一早认出我,我们不如开门见山。你到底想拿我做什么?”
“你以为呢?”赫连城开始兜圈子。
“如果你是要以我来威胁睿王,我现在就可以不要这条命。”说着楚向晚就从头上拔下发簪抵在自己的喉咙上。
“怎么不说是以你威胁大周和你们的皇帝,到现在关心的都只是皇甫敬垚?”赫连城对楚向晚的动作无动于衷。
“睿王镇守边关,他若不稳大周还能安定吗?”。
“皇贵妃说得冠冕堂皇,你只担心皇甫敬垚是因为你和他有私情吧?本汗可还记得当日你们二人为了救对方都不顾生死的样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与你无关。”
“皇甫敬垚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他连性命也不要。”赫连城有些恼怒地问出了这句话。
“如果我觉得他好,他便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况且,他一早就已经是这天下最好的男子,配不上他的一直是我。”楚向晚望着桌上的烛火,话里有许多感情。
“好,我答应你,我可以暂时不向任何人透露你的身份,也不会拿你要挟皇甫敬垚。”其实赫连城确实不会拿楚向晚作人质,他和皇甫敬垚的十年之约还未结束,匈奴内部也还不稳定,各部表面臣服实则包藏祸心,还不到他和皇甫敬垚撕破脸的时候。
“不如白纸黑字,大汗把承诺写下来。”
“楚向晚,别得寸进尺,”赫连城不高兴了,但是他把手举起放在胸前说道,“我以匈奴的大汗之位向你保证,今晚的承诺都是真的,这总行了吧?”
楚向晚放下发簪,又想起身回自己的帐子,赫连城这次真的不高兴了,于是说道:“别来回挪动了,我们就回塔塔,况且你的脸又恢复了原样,被人看见横生枝节,本汗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你浪费。”
“那我睡地上。”
楚向晚又要抱被子,被赫连城扯回来扔在了床上:“这么些年了,你这个还是这么固执,你不用动了,就在这床上好好躺着。”说完赫连城也觉得自己无端地有些烦躁,于是他离开了帐子,直到天亮也没有再回来。
第二日一早,赫连城先去了东胡王的营帐,其实他昨晚就想找东胡王谈兵力统一的事情,谁知道这只狐狸借醉敷衍了,若是东胡王昨晚见了赫连城,估计楚向晚也没有那么快会被抓到。赫连城不等人通报,直接就进了大帐,正巧,锦儿在给东胡王整理衣服,赫连城笑道:“东胡王昨晚又是美人在怀啊,今天总可以谈我们的正事了吧?”
东胡王见再推拒场面就要难堪了,于是他吩咐锦儿出去,帐子里只留下了他和赫连城。锦儿出去的时候望了一眼赫连城,昨晚的事她也听说了,这赫连城和楚向晚之间似乎有些奇怪,所以,她直接去了赫连城的营帐想见一面楚向晚。
赫连城对东胡王开门见山:“东胡王,匈奴的兵力也是时候聚到一起了。你说呢?”
“大汗,请恕我直说,各部的作战方式大不相同,硬是合在一块恐怕反而不齐,影响战斗力。”东胡王心想,若是把大军交给赫连城,那他就是被人折断翅膀的大鹰,还不任人予取予求吗?
“正是因为各部各有长短,所以才要召集起来,互相取长补短,到时候大周再来进犯,我们就有足够的实力与他们对抗。”赫连城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堵得东胡王没话说。
“大汗,不如这样,各部都先出一部分精锐的勇士,然后把这些人放在一起操练,过一段时间,若是真有奇效,到时候我们再把全部的人召集起来照此法演练。”东胡王提了一个建议。
“这样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那就请东胡王选定好三十名勇士后送去我塔塔操练。”赫连城知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不过他有耐心等,这匈奴的军队迟早会尽归他手。
这边赫连城大帐门口的守卫见是东胡王的宠妾来了,见她说要见那个女奴,并未多加阻拦就让她进去了。锦儿进到帐中,楚向晚正在整理床上的被子,于是说道:“你现在这张脸也能迷得住匈奴的大汗?”
楚向晚抬头,看着锦儿,锦儿诧异万分地说道:“你的脸好了?”
“我的脸从来都没有事。”楚向晚没想到未经通报锦儿就这么进来了,不过她此刻倒是不在乎被人,反正她今天就会离开东胡了,东胡王忙着应付赫连城,也不会来管她的。
“你真是好本事,也是,东胡王这种人怎能跟匈奴的大汗比?你当然不用再掩饰自己的真容了。”锦儿讽刺道。
“我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被大汗只是凑巧。”
“不管怎么说,你要离开了,此生或许我们不会再见,希望你好自为之。”锦儿知道楚向晚离开,说不上来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其实在东胡,哪怕她再不喜楚向晚,起码他们是同一个国家的人,心里总有那么一种与别人不同的感情。以后楚向晚走了,她就真的是一个人飘落异乡了。
“锦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东胡这几年,你也帮过我,希望你日后也能平安顺遂。”楚向晚柔柔一笑,锦儿虽与她的做人准则不同,对她也时常不客气,可是她从未起过害人之心,就凭这一点,她就比以前宫里的那些所谓的姐妹要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