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慢走。”
乐杏儿站在院门口,恭恭敬敬的将文逸清送出了二房的院门,并且目送着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她才转回头来,走进了文婉清的房。
喜雀儿正服侍着文婉清用午膳,素馅的大馄饨有四个,透着翠绿的沉在白瓷碗底,因着文婉清不喜葱花,所以飘在汤上的是海带丝和虾皮,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小姐,三小姐了。”
乐杏儿站在桌前回话,文婉清接过喜雀儿递的小碟,碟子上凉了一只半温的馄饨,文婉清张口,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听到了乐杏儿的回话,她也没搭理,直至一只馄饨整个入月复之后,她才放下了手中的银筷。
“行,那你们也下去用膳吧,这两天估计不会有人来访了,对了,你午膳之后去趟书房,将我上次借的棋谱还,再将棋谱的下册拿来。”
“是,小姐。”乐杏儿领了命,转身去文婉清的书桌上拿书,虽然小姐说是等午膳后再办事,不过乐杏儿的性子却是事儿先办完了再吃饭,饭都能多吃两口。
文婉清微笑着摇了摇头,她是知道乐杏儿的性子的,也不勉强她别扭,抬手接过喜雀儿递上来的碟子,她安心的用餐。
另一边,文逸清原以为自己从二房的院子走回大房的院子,心头的闷气应该会消散几分,毕竟她不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但是她没有料到。等她一脚跨入自己房间的门槛之后,她看到了门边半人高的白瓷红樱花瓶之后,还是有将对方推到砸碎的冲动。
“可恶!”
文逸清忍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一路行来被她拽在手心里的荷包被狠狠的拍在椴木桌上,几颗金瓜子仁顺着半敞的荷包口便滚了出来。
“小姐。”文逸清的贴身大丫鬟乐苹儿连忙蹲,将弹跳在地上的金瓜子仁捡了起来,因着手指甲的关系,一个陷入地缝里的金瓜子仁勾了几下才勾出来,文逸清看着来火。脚尖狠狠的往前一踢。
“呀!”乐苹儿将手往自己怀里一收。她是打小就服侍文逸清的,已经有了几分躲避的本能,却还是感到手腕上一阵刺痛,掌心里的金瓜子仁险些握不住又要掉落。她不敢多犹豫。迅速的站起身。将捡起的金瓜子仁放回到桌上,随后才小心翼翼的看着文逸清。
许是乐苹儿的识趣让文逸清的心情好了几分,又或者是文逸清刚才的那一脚踢爽快了。她只是有些不耐的盯着桌上的荷包看着,仿佛要将这荷包看出一个窟窿来。
“小姐,接下来该怎么办?”乐苹儿知道文婉清此时想听什么,她能够顶替上一个乐苹儿站在这里,自然是清楚自家小姐的性子的,她最是讨厌别人帮她拿主意的,任何人都讨厌!
文逸清在走回来的路上也在想这个事情,当初为了能将嫡姐的及笄礼办的漂亮也是为了自己接下来的路开个好头,所以她几乎可以算的上是自告奋勇的担下了不少的事情,而如今,除了及笄用的簪子的事儿,其他的事情她都办的漂漂亮亮,相信任谁也找不出她的错处。
若是此时将簪子的难题丢回到嫡母和嫡姐那边,也不是不可以……
文逸清沉吟了一下,想到了文婉清那张稚气的脸孔,她又有几分不甘心,本来是可以将这个小鬼头拖下水的,竟然被她逃掉了。
文逸清一直都羡慕嫉妒着文婉清,她自己也承认,不过她羡慕嫉妒的并不是文婉清这个人,而是她背后的闻家,如果她是闻家的外孙女,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混到如斯的地步,不但在文府不为长辈所喜,听说在闻府也只是个过客。
三皇子妃……文逸清在心底里咀嚼着这四个字,只觉得脑中一片金光,那么荣耀的一个位置,整个大梁王朝的女子哪个不肖想。
乐苹儿看着脸色变幻莫测的文逸清,不敢搭腔的她只能干站着,又过了一会文逸清并没有任何的异动,她想了想,伸手将桌上的荷包金瓜子仁理好,又为文逸清倒了杯茶,茶杯的底座刚刚落在桌面上,耳边就响起了文逸清的吩咐声。
“荷包,你一会送去姐那边,就说我事情都办好了,金簪兹事体大,我不敢随意下决定,所以还是请母亲和商议定下,荷包里什么东西你不用说,放下即可。”
乐苹儿心头一跳,有些不想去,但是想想文逸清身旁得用之人,她还真不能不去,除非她想卸掉自己乐苹儿的名头,再换一个人上来。
“是,小姐。”
招呼着房里的丫鬟们服侍好自家的小姐,乐苹儿带着荷包从文逸清的房里退了出来,转身匆匆的往大太太房里走。
文丽清刚好在文东氏的房里绣花,及笄礼上有几样小物件是可以女子自行准备的,一般的人都会接手做,也可以在来宾面前展露自己的才华,文丽清也不例外,她的一手刺绣比绣娘当然比不过,不过在同龄的世家女子中间,文丽清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听到丫鬟的禀报,文东氏抬起了眼,文昌盛的老师虽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但是能为文昌盛开蒙的先生还是有现成东阿,每日午膳之后文昌盛都要去先生那边识字,文老太太又不要人陪,文东氏有些无所事事,便只能在房里看着自己的嫡女绣花,偶尔指点两句。
乐苹儿得了允许,进了屋门,将文逸清交代的事情说了一遍,奉上了荷包,她便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等着大太太吩咐了她好回话。
文东氏有些奇怪,之前自己的小女儿可以说是信誓旦旦的许诺下了几件事儿,现在也做的不错,只是金簪这么个头痛的活被她又丢了回来,文东氏有了两分不喜。
文丽清也记挂着这事儿,见荷包放在小茶几上文东氏没有打开的意思,文丽清伸手拿过拉开荷包口看了一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