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以元一听,顿时再也忍不住了,忍了很久的老泪终于落了下来,他拉开如今已经长到他肚月复处高度的闺女,仔细的端详再端详,两张哭成了花猫一般的脸此时看起来竟然出奇的想象。
父女两人先是一边抽搐一边对看了几眼,似乎觉得哭的不够热闹,又放开嗓门,相对放声大哭起来。
一边哭,耿以元还点点头道:“呜呜,圆圆,你长大了,越来越好看了。爹都要不认识你了。”
一边的程兆儿月复诽道,这都哭成花猫了,也不知道哪里好看了?
圆圆一边哭还知道点点头道:“呜哇,爹啊,你长老了。”耿圆圆和程兆儿不愧是母女,这说的话都是相像的。
这话一出,全厅的人都能明显的听出耿以元的哭声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停顿了一下。
程兆儿止不住的抽动嘴角,这个女儿,越大嘴巴越毒,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见耿以元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程兆儿一把上前来,拍了自己的闺女一下道:“不是让你看着弟弟穿衣服吗?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又嫌弃道:“看看你都是什么样儿,马上都要十岁的人了,头发都没梳,就跑出来了?”
圆圆有些理亏,嘴里还不甘心的嘀咕道:“这不是知道我爹回来了,我来确认一下吗?”。
又接着道:“弟弟们也起来了,我出来的时候。正在自己穿衣服呢,叄叄穿错了壹壹的裤子,两人打起来了。”
程兆儿听了这话刚想去看看,就看见远远的,四个小人由远及近的来了。
耿以元还沉浸在见到女儿的喜悦中,听到闺女说什么弟弟,他也没多想,还以为是程荣瑞或者韩义的孩子。
倒是又是叄叄,又是壹壹的,他心里不无羡慕。他前前后后将近十年的时间。几乎都在战场上,到如今还没有儿子,如今都快三十的人了。
想到儿子,他瞄了一边的程兆儿一眼。心说。他都落后了这么多了。可要抓紧了。
那边,四个四岁的小家伙儿,穿的圆滚滚的。你争我赶的跑到厅里来了,一过来,见到这么多人在呢,先把认识的人挨个儿的叫了一遍儿,然后一窝蜂的冲到程兆儿身边来,嘻嘻哈哈的叫着:“阿娘!”
争先恐后的就往程兆儿身上爬。
这一幕,让一边的耿以元瞬间石化!
这这这……谁能告诉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兆儿看见已经不知道作何反应的耿以元,牵着四胞胎的手,领到耿以元身边道:“看看,你们的爹回来了,还不来叫爹!你们四个前几天不是还跟我要爹的吗?”。
四个小家伙也愣了,他们虽说要爹,但是,那也是听别人叫爹,下意识的就想问问自家阿娘,自己的爹在哪儿。
可是,在他们简单的脑袋里,爹是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现在听阿娘说,这就是爹,他们已经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四个小家伙团成一个圈,一模一样的小脸严肃的对视着,仿佛在面对一个极端重要的问题。
这时候,和他们相对的耿以元终于从石化中艰难的醒过来了,他大着舌头转头问程兆儿:“兆……兆儿,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们……他们为什么叫我爹。”是他想的那样吗?他简直不敢相信。
程兆儿拉住他的手,拍了拍他的背,笑着点头道:“他们是你的亲生儿子,是四胞胎哦!”
此时的耿以元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多年的心愿忽然实现,幸福实在是来的太突然了一些。
他思绪缥缈,忽然就想起他走的时候,皇帝身边的德喜公公看着他一脸神秘的笑容。
他当时还恶寒了一把,心说这个太监什么毛病啊,没事儿对着他笑的那么猥琐的样子。
这会儿,他却是完全明白了。
他深深的看了程兆儿一眼,也顾不得这么多人在场,哽咽的一把抱着她:“兆儿,你辛苦了,谢谢你!”
千言万语在心里怎么样也说不出来,耿以元一个大男人,除了在床榻上,夫妻两人私下的时候,说几句亲密话那是情趣,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即便心里爱极了怀中这个女人,他也再说不出其他来了。
程兆儿心知这男人是什么样的人,拍拍他的背,安抚道:“还不抱抱你儿子去。”
耿以元才如梦初醒,蹲下、身来,一把把四个一脸严肃像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家伙搂进怀里。
小家伙们被吓了一跳,好在都没哭,末了,肆肆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先开口细细的叫了声:“爹?”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叫爹声一声声的传来。
耿以元是又哭又笑,一点儿样子都没了。过了好半晌,他忽然哈哈大笑道:“我当爹了,我有儿子了……”
和儿子闺女亲香过了,程荣瑞一家、程荣丰和程荣年赶了过来,同来的还有朱守备和沈氏夫妇。
朱守备回来了,程荣瑞和朱惠惠特意请了假回来省亲,恰好人还没走呢,平日里程荣瑞那房子空置着,又距离流民所和白鹭书院都比较近,因此,程荣丰和程荣年也住在那边。
这会儿,听了消息,就全来了。
几人又是一番叙旧。
程兆儿也不高兴整治酒菜了,让惊蛰跑了酒楼一趟,订了两桌席面回来,一家人全部围坐的厅里,畅谈起耿以元此次战事的经历。
觥筹交错间,程荣年问道:“二姐夫,你这回平安回来了,可得了什么封赏不成。”
耿以元此时已经恢复了原本那深沉的样儿,和刚才涕泪纵横的样子判若两人,他淡淡一笑道:“我在战中立了不少功劳,皇上仁厚,封我为奉恩将军,兼任北面的后五军都督府的副总兵一职……负责北面一带的防御和新兵训练。”
耿以元没说的是,皇上本来要让他留在金都的中五军都督府的,别看听起来位阶一样,但是,身在金都,在皇上身边升迁要快的多。
而跑到这北边儿来,形同放逐,没准儿多年之后,皇帝就忘了他这号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