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愿望再次落空了,柳依眠低估了这个消息的重磅程度,五千两,对于每月只有二两银子月钱的柳依依和柳依竹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对于柳宜秋来说能强一点,毕竟现在手里有着老给的巨款。可是她除了这笔巨款,手里只存了五百两银子,这个消息也震得她晕头转向的。父母对这个丫头好的没边了,怪不得刚刚就敢做主答应四百亩地出去给族里,一亩好地十五两顶天了,原有的二百亩不要回来,再给二百亩才三百两银子的事儿,对于这个小金主来说简直是毛毛雨啦。这里面一定有事儿,就是嫡出的二姐柳宜夏在出嫁前也没有这个待遇啊。不但有事儿而且还是有大事儿。
柳依竹伸手探上柳依眠的额头;“依绵,你,你说的是真,真的,你不会是睡糊涂了吧。祖父真的给你这么多银子?还有一座花窖?”
“嗯,你看,这是银票不?”柳依眠被柳依竹和柳依依的样子吓着了,下意识地就拿出银票递,二人看完了又交给柳宜秋,都没说话。柳依眠被她俩弄的没有了底气,不会是假的吧,祖父这么一个多金的老财阀不会骗自己的孙女吧。
柳依竹原本是站在床前的,嗖的一下窜出去把门关好,一抬脚‘拍,拍’两下甩掉脚上的鞋子坐到床上,拉着柳依眠的一只手,柳依依有样学样,同样不二的动作坐到另一边拉着柳依眠的另一只手。柳宜秋则比她俩强点。省略了踢鞋的动作,直接坐在床边,直盯盯地看着柳依眠。距离近了,才看清她的脸上有一些暗疮,隐隐地潜在粗糙晦暗的皮肤下面。
柳依依对着门高喊;“烟云,烟雨,等会再进来伺候,在门外守着,听我的吩咐。”柳依眠心说,真拿自己不当外人啊,我是这屋子的主人好吧。
“依绵,好好说说,为什么给你这些银子,你打算怎么用,还有要那花窖有什么用。”得,原本打算先招了就自由了,可是现在比不说还严重呢。连下床洗漱吃饭都不能了。“没什么啊,就是昨晚和你们俩说的话,今天又和祖父祖母说了,他们就给了,还说不够再要,对啦还有,家里的布匹随便用。你们俩可以大展拳脚啦。”
柳依依问,“那花窖呢,干什么用?”“我要在这个冬天做个试验,如果试验成功了,棉花的产量能提高一倍,我们家纺布需要的棉花就解决了。等到明年在自己家大面积播种,再也不怕西宁国的威胁了。祖父还给了几个花匠,不过,我怕那些花匠不会写字,不能及时地把记录和变化写好,我又不大懂栽培植物,正愁是派烟云还是派烟雨去呢。也不知道她俩懂多少这方面的技能,你俩手下的丫头有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借给我使使,我们交换也行。我手下的丫头随便挑。”
“依绵,你说的那个很难么,能不能这个花窖交给我,我一直就喜欢摆弄花草,你教我怎么做,我尽力做好,不懂的地方我及时问你行不。”柳宜秋听得仔细,虽然不知道她们昨天说了些什么,能得到父亲和母亲肯定并且拿银子支持的事情一定错不了。单说提高棉花产量的一倍,那将是怎样的前景啊。
“我看行,依绵,就让小姑做这个好了,我和都选了事情做,小姑做这个最合适了,我们姑侄从棉花生产到织染再到成衣制作,哎呀,如果这些都做到最好,柳家想不更上一层楼都难。”
柳依竹没等柳依眠说话,直接就把话儿接了,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抓住了柳宜秋的胳膊,身子也亲热地靠了。柳宜秋没有表情地往后边躲了一下,抽掉了柳依竹抓住的胳膊。柳依眠看到柳依竹的表情微微一僵,很快掩饰掉接着说;“,你说呢”
柳依依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拉住柳依竹那只刚刚做了尴尬事儿的手说道;“我说当然好,就是不知道依绵说的那个事儿难不难,能高产那么多,一定难度也很大。小姑,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原本柳依依和柳依竹一人坐一边,柳宜秋坐在柳依眠的对面,四个人是一个圆。现在,柳依依的左手拉着柳依竹的右手,三个人成了一个小圆,把柳宜秋硬生生地关在了外面。这时候小小的床上坐着的四个人就有点小小的违和了。
柳依眠把眼睛一瞪说道;“我说,我还饿着肚子呢,能不能让我先把饭吃啦,吃饱喝得了才有力气给你们说话啊。我现在的身形我自己很满意,可不想做个竹竿子。”
柳宜秋马上站起身;“我也跟着糊涂了,还在你祖父祖母面前夸口要把你照护好,这才刚刚开始就失职了。烟云,烟雨,快些进来,三姑娘饿了。”
“是,就来。”柳依竹和柳依依快速地从床上下来,帮着穿衣拿鞋,柳依眠感觉身体好了些,自己来来回回地在屋子里走了几个来回,正美着的时候,就见烟云和烟雨提着食盒走进来,摆好了清粥小菜说道;“三姑娘,厨房里面的水果有梨,柠檬,还有苹果。您要哪样。”
柳依眠坐在桌子边拿起筷子说;“喔,有没有黄瓜,没有就拿几个新鲜的柠檬回来,我有用。”柳依竹气急败坏地坐到她的对面说;“快点吃,别磨磨蹭蹭地,这个季节哪里来的黄瓜,有柠檬和苹果已经不错了。”
柳依眠没有理这个暴脾气的二姐对柳宜秋说道;“小姑,你脸上的暗疮有多久了,要抓紧治疗,时间长了暗疮出头就难弄了,很容易留疤的。”
“依绵,我这个皮肤就是这样不好,到了秋冬和春末的季节经常这样,已经看了好多的郎中都没有办法。我呀都不报任何的幻想了,”
“呵呵,小小年纪就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你的心态太老了。”柳宜秋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还小小年纪,我已经是人到中年了,这辈子就这样了。”
柳依眠努力地把嘴里的饭咽下去说道;“什么,人到中年?请问您今年高寿了。”“这孩子,什么高寿,我都二十五了,到了这个年纪还不就是老了。”
柳依眠差点被噎到,说;“一个人的年龄重要的不在外表,而在于心里,心里老了才是真的可怕,既然您都老了就不要做那个试验了,劳累些岂不老的更快。别事情没做成,您倒真变成了老太太。我可是罪过大了。”柳依依和柳依竹在一边看着她俩没有搭话,刚刚的小动作俩人都在心里有了芥蒂。
“别,依绵,你让我做吧,我,我很渴望有点事情做,你,你不知道漫长的冬夜有多难捱,我坐在黑夜里,手边放两个小竹篮,把满满的豆粒从一个篮子里一粒一粒地数到另一个篮子里,再从另一个篮子一粒一粒地弄回第一个篮子,冬至那天我足足弄了十回,共计是三千六百七十二粒,个个都磨得流光瓦亮的。”柳宜秋的眼泪无声地往下流。“以前,我都是做衣服,给婆婆,给,给小姑,可是她们都骂我是不能生蛋的母鸡,怂恿着往家抬姨娘,抬小妾。自从庶子庶女接连地出生,我就不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