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可真美,比那天上的仙女还要美!”
一个女子进门,身着粉色衣裙,烟沙柔幔的料子,嵌着银色丝线闪闪发亮,她的双眼却比那银线还要闪耀。
“妹妹,你来了。”
左乐绫坐在梳妆台边,一头黑亮的秀发遮了半个身子,白皙小脸,凤眼轻挑,浅浅的弯眉,一抹红唇带出无限美艳,引得人发酥。
她的长相的确是属国色天香之貌,今日是她的及笄之日,整个京城的官员几乎都来了,只为让家中适龄的公子瞧一瞧她的容姿!
可惜,却不是那般简单。
左翎绫笑道:“姐姐,这整个京城的人估计都已经来了,都急吼吼的站在外头等着一睹姐姐芳容呢!”
她说话俏皮,左乐绫听了好话自然是高兴的,自己的这个妹妹虽然有时候疯疯癫癫,却是个实心肠,对自己倒是好的。
“妹妹,瞧你说的,这全天下的人要看我又如何?我还是要做蜀王妃的。”左乐绫答道,表情淡然。
听了她的话,左翎绫却是变了脸色,一副担心的样子,欲言又止。
左乐绫正戴一支蝶簪,转而又从婢女手上换了白玉兰花的步摇。
这时,却听左翎绫道:“姐姐,圣旨已经下了,姐姐与蜀王是般配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有话便说吧?怎么了?”左翎绫道。
没有看她一眼,却是感觉到了奇怪。
“姐姐。我前几日与郡王出去,撞见了蜀王正和另一个女子一起,举止亲热。怕是有了相好。”
左翎绫道,并不做表情,眼神却是可怜左乐绫一般。
她柔声答道:“女子?我却未曾听说过蜀王有此等风流韵事。”
取下了步摇,犹豫再三,拿起了锦绣莲钗子。
“姐姐,我也未曾听说过,但似乎是从那日太后宴会之后。他们便举止亲密了。”左翎绫答道,坐了下来。
她拨弄着自己的发丝,却是轻笑着。
左乐绫看她举止轻松。却带着笑,心中还是在意那一晚上自己的表演,毕竟那可是自己倾注心血,且是她的脸面般重要的事。
心中有些奇怪。左乐绫却不表现出来。问道:“妹妹,这么说你是认识那人?否则怎么知道那宴会之前蜀王没有与她有甚?”
“姐姐,绫儿的确是见过那女子一次的,是林家的小姐。”左翎绫似乎想了想,懵懂答。
左乐绫听了,道:“是那个林晴簪?她的舞不过尔尔,空得一副好皮囊罢了,蜀王实在不会看人。”
她这样说。左翎绫便是笑了,自己的姐姐不是与蜀王定亲六月。怎么会这样说?
似乎是旁观之人一般,倒是可笑。
不会看人,这话未免太过清高。
左翎绫:“姐姐,可不是那人,妹妹见到的,是那另一位林小姐,叫做雪裟。”
终于决定往头上插了一支簪子,却是暗色,夜明珠一类,左翎绫没有在意,继续说着,而她却站了起来。
“妹妹,咱们该出去了,怕是要迟了。”左乐绫道。
“是,姐姐。”左翎绫只好答道,跟着她身后走了出去!
一推开门,外头的人便围了三五人上来,尽是些名门望族之子,却是些荒诞之人,后宅这地方,他们也闯了来。
“左大小姐真是美若天仙下凡,小生对你的爱慕之情犹如长江水……滔滔不绝!”
“左小姐,我们哥几个为了见你一面可不容易,为何家中没有接到邀请?为何啊?”
“左小姐,左小姐!别走啊!”
他们一番好话,只可惜左乐绫不在意,一转身,翩翩然的走了。
左翎绫也不语,两个模样相似的女子走了出去,花园里的宾客也差不多到了个齐全。
左乐绫一走过去,便是找了中间一个瘦弱的白发老人,那便是左太傅。
“爹,客人们都到齐了吗?几位殿下呢?”她问道,不顾所有人的艳羡目光。
“乐绫,这康王倒是早早来了,却是不见蜀王郡王和其它人的踪影。”左太傅道。
看向身边的一个貌美女子,她看起来不过三十有余,做左太傅的女儿都够了,却是左太傅的妾。
此女子姓徐,是府里的姨娘。
今日原本都说是左乐绫和左太傅安排的,实则是这个徐姨娘所做。
左太傅看到了尚书大人,立刻上前交谈去了,而左乐绫却走向姨娘道:
“徐姨娘,你去看看外头有没有一家姓林的官员,我们没有邀请他们。”
“林家?是否是那礼部侍郎,林方一家?”徐姨娘倒背如流般的答道。
左乐绫:“应该是的,那家中有一个叫做林晴簪的。”
她只记得那什么林晴簪去了,那个去年还被喻为第一美人的女子。
“大小姐,我们是邀请了林家,却是给的公子们请帖,小姐的帖子只去了一封,邀请的似乎是林家大小姐。”
徐姨娘解答道,脸上的酒窝更甚。
左乐绫环顾四周问道:“那,是哪一位?”
“大小姐您看,便是花园靠近牡丹的那一桌,小姐们都坐在了一起,穿着浅蓝色衣裙的便是林小姐。”
左乐绫看向徐姨娘指着的地方,只见那一桌子花花绿绿颜色中,似乎有那么一抹淡色,却是看不清楚。
便在这时,李玉端正好走了进来。
他穿一身暗色劲装!
与往日不同,今日他看起来孔武有力,有不失风度。一张脸俊脸却蓄着胡须,看起来多了一丝沧桑,高深莫测之感加重。
“蜀王殿下驾到!”
侍卫喊道。这一下所有的小姐都起来行礼了。
一瞬间便吸住了左乐绫的目光。
此人被皇上看中,倒也不是毫无解释……
官员们则更是要行跪拜之礼,恐怕这里除了左太傅与尚书大人不必之外,其它人都要行礼。
他们齐声道:“微臣(小女)参见蜀王殿下。”
“杜大家起来吧!不必多礼。”李玉端道。
走向了李康端,他正看着李玉端,自然是笑笑道:“二哥好。”
李玉端:“三弟客气,坐!”
今日木汕家里的公子没来一个。也不知是怎么了,这李康端却是自己一个人跑来了,看来还是因为这左家大小姐。
“好了。没什么事情了。”左乐绫对徐姨娘道。正好上前走向蜀王。
“乐绫参见蜀王。”
李玉端:“不必多礼,左大小姐。今日你可是及笄之礼,本王还未祝贺。”
“哪里哪里,殿下才是客气了。”左乐绫笑道。眉目弯弯。直看的李康端两眼发怵。
“左小姐及笄,这可是盛事。”呆呆傻傻的说出这一句话,李康端引起了左乐绫的注意。
这便是那康王,她从前也未曾仔细瞧过,身子五大三粗的模样,却是容貌刚毅,不像是个莽夫。
“乐绫见过康王。多谢王爷出席,乐绫十分惊喜。”她说道。
“啊…不必。不必。这有何好谢?”李康端忙乱说道。
李玉端:“左小姐,这是本王为你准备的薄礼。匆忙匆忙,怕不要嫌弃才是。”
正在她与李康端说话的时候,李玉端却叫侍卫递上来一份礼物,左乐绫看了看,笑着揭开。
里头是一串晶莹剔透的宝石,珍珠般大小,颗颗发着淡淡的红光,正是上乘的红宝石。
这可是李玉端花了大手笔从一位胡僧手中买的,且不说进奉的那些宝石基本上是在后宫嫔妃手上。
便是他,也未曾见过一年出现这么多的红宝石,而他却是硬生生用了三日找到一个游方许久的胡僧,高价得了这项链。
“王爷,这难不成是每年番邦只进奉极少数的红宝石?您实在太有心了。”左乐绫表示了惊喜,说了这贵重。
却又不说自己受不起,淡淡一句您有心了,倒是给李玉端带了一丝优越。
更加在那一旁的李康端两手空空的对比下显得十分高明。
“姐姐,这串链子实在稀奇,正好配姐姐的衣裙,绫儿替姐姐戴上吧?”左翎绫这时走了过来道。
刚才她被徐姨娘拉走,说是左太傅吩咐了不让她自己一个人走动,左翎绫听了却是挣月兑她,来找左乐绫。
她可不是那么好摆月兑的,事情还未挑起来呢!
“妹妹,今日礼品颇多,若是只戴蜀王一人的,怕是要惹人闲话,还是收起来为好。”
她说话时看着左翎绫,却是故意叫李玉端听见,有种她不在意自己送的东西一般。
这能与那些人送的所比较吗?不说大了,便是顶好的白玉翡翠,青花瓷瓶,夜光宝珠,哪一个及得上自己这份?
心中有些不悦,李玉端面色依旧是平静儒雅,今日来的小姐极少,毕竟这是左乐绫的及笄礼。
若不是特意来的,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出席,毕竟这女子及笄是她展现最美之时,便是再怎么想露面的。
也不会上杆子的来!
就是这么一想,李玉端却是错了,看那三桌小姐们争奇斗艳般的模样,一个个的衣裙绚烂华丽,个顶个的淡妆浓抹。
真是自己想错。
雪裟正看着李玉端,他没有瞧到她,今日原本是王氏要她来找李玉端提一提这林晴簪的。
可她却觉得不必,李玉端谁也不喜欢,他是个极度无情之人,雪裟从萱香身上便可以看出了。
而那林晴簪则更加是不可能与李玉端有何瓜葛。
“你们瞧,那是蜀王殿下,他可是唯一一个与我同坐的人。”桌边的一个女子道。
她穿着一身浅红衣裙,浓妆艳抹的样子显得倒是美艳,但雪裟却瞧见她眼角下的细纹,似乎年纪不小。
“许姐姐,您就不必天天提那蜀王殿下喜欢你了,我怎么不见蜀王殿下送你礼物?”
“是啊!是啊!我还见了康王殿下,他夸赞我美呢!”
“我还喜欢四皇子呢!呵呵……”
一桌子的女人笑了起来,雪裟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她们大都是上了年纪的女子,其实也就二十出头。
却已经是老姑娘了,要知道家中女子年满十八岁不嫁,要么是有隐病不好嫁人,要么是遭人嫌弃,找不到婆家的。
今日这些人能够进来这里,证明不会是什么小官之女,该是像林家那般的中等官家。
听她们的话中,可以看出都是群眼睛长在头顶的女子,身份不高却想着皇亲国戚,哪有不栽跟头的道理?
没有人注意到身边的那个浅色衣衫女子,因为雪裟蒙着脸,大多猜测是有疤痕在脸上一类,不敢见人。
而雪裟那一头被烧坏了的长发则更加是惹人闲话,相信她是自卑。
她被当做了透明。
“四皇子来了!”
“在哪儿?哪儿啊?”
随着一句话传来,雪裟有看见了李荛端。
他一身白色衣衫,浅笑着与左乐绫正在交谈,眼神温和,那般纯净的感觉。
“四皇子也不错啊!虽是个爱好风雅之人,但以后做了个闲散王爷,与他比翼双飞岂不美事?”
“是,姐姐说的对。”
雪裟心中想道不知那于瑶作何感想,这种时候李荛端过来做什么?
“唉…郡王来了。”
一声弱弱的声音传来,雪裟看过去却是一个熟人,正是璇诺没错,她近日看起来更加瘦弱,身子若纸片般薄。
脸色蜡黄,而瞧见了肖潋的她却是两眼发光,这桌子上可没有人在意肖潋,毕竟他可是十七年纪,比她们都要小。
且长相太过俊美,说的不好听,便是比女子还美,在一起太过压力。
肖潋也是无辜,便是只那一身青色衣衫便叫这些女子放弃了他,美貌的少年,她们嫁作人妇,可以自己生养……
“那?那是郡王吗?”。
“怎么回事?他的模样怎么不对劲儿?”
“是啊!好奇怪?怎么了?”
听着她们的话,雪裟竟然没有抬头,脑海里出现他伤势严重的头皮,星眸上的烫痕……
她只是将头埋得更低,突然,却是抬起头,即便是心所驱使!
她必须看一眼,确认他没事!
终于,也是这一眼,她却沦陷了。
远处的男子,穿着纯黑色的衣衫,凸显着身材的修长,浅褐色的发丝只用一条黑色发带束着,简单而慵懒。
肖潋披着一件银白外袍,似乎淬了血般鲜艳的红唇从袍子中传来魅惑,往上却是一双星辰般璀璨的桃花眼,睫羽卷翘,上吊的眼角深入人心……
而右眼眉毛之上,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