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拉着夭夭弹开两尺远,站到了沐千秋的背后,因为潜意识里都是狗怕男人,而不是男人怕狗的。
那条狗也是蛮奇怪的,看见我们竟然不出声,还慢慢的往后缩着,一双锃亮的狗眼,好似有点怕怕的。我这才想起来,动物眼天生就是通灵的,阴阳眼,生来就可以看见人类看不见的东西,比如妖魔鬼怪。而现在站在它面前可是一千年僵尸和五百年的树妖,它敢吠才怪呢。
他们对我的过激反应是肆无忌惮的掩嘴轻笑,夭夭斜着眼瞧我,笑道:“诶,连狗都怕,这世上还有你不怕的东西吗?”。
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成功的把她的注意力给转移了,不必再给她上生理课了?
沐千秋伸出一根手指,真的就那么一指,无风无色无味,就那么将狼狗给弄趴下了,而且自始至终都没有吭一声。
我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狗,又回头看着他,可能眼中还带了点崇拜的眼神。虽然一千年僵局对付一只真没啥可光荣的,但它是我的宿敌,见它被打倒,心中当然忍不住幸灾乐祸、得意洋洋了。
沐千秋将手指竖起,放在嘴前吹了下,抬起线条优美如雕刻般的下巴,说:“柳儿,敢欺负你的东西,我分分钟让它死无葬身之地。”
切,臭屁!
我双手放在下巴下,做成花朵状,用让自己都恶心的夸张的声音,道:“哇,你好棒喔,居然打羸了一条狗哎!”
夭夭‘噗’的笑出声来,当然也没有放过这个损他的好机会。沐千秋气得咬牙切齿,脸黑得比夜还黑,瞪着我的眼神好似在说:早知道就应该放它了。
我毫不在意他那杀人似的眼神,用眼神回他一句:有种你现在放它,老娘我才不怕呢!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二楼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停止,夜又复方才的清静。
沐千秋先飞进围墙,确定没危险之后,夭夭才带着我飞进去。才踏进门口,就有一股子生油的味道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味,好似新尸一般的味道。
车间里面大约有三百个平方,中间一条空空的过道,两边架着十几口大锅,挨着墙壁的地方,是一排排铁钩子,上面挂着生猪油。
我拉了蟣uo迩?锏男渥樱?剩骸罢饫镌趺椿嵊惺?宓奈兜溃俊包br />
他在黑暗中转过身,只能看见他漆黑的眼珠,不答反问:“你说呢?”
我丢给他一个白眼,说:“废话,我要知道还问你啊。”其实我心里已隐约猜到了什么,只是不敢相信。
他们用人肉炸油?!以前听说过无良商人会用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可都是当作消遣,心想这世上还不至于有这种变态的人吧。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又个的冷颤,浑身长满了鸡皮疙瘩,既恶心又愤慨。
沐千秋貌似轻蔑的扫了我一眼,忽地从袖中拿出一根火折,照亮了漆黑的空间,然后一抬手就打空了面前的铁皮墙,说:“猪油的味道虽油腻厚重,却也不能完全遮住这尸油的腥甜味,当然普通人是闻不出来的,但你不应该也闻不出来吧!”
我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再慢慢睁开,好适应这突然的亮光,正想反驳他的话时,呀——夭夭的一声低呼让我的话从舌尖又滚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要不是沐千秋扶着我,铁定是要一**坐到地上的,还不会感觉到疼。因为我全身的神经都已经麻木了。
天呐——那些摆得乱七八糟的都是尸体啊!简直就像是屠宰场里被剥光了毛,堆成小山,等待分发到各市场的鸡鸭似的。墙角的硕大的案板上,还有一个被切了上半身的尸体,的,案板上,一把杀猪刀还插在上面。
‘呕’——胃里翻江倒海,我赶紧跑出去,扶着墙壁吐得停来下来——
太令人发指了,太惨无人道了,太狼心狗肺了,太TM该死了。
夭夭脸色煞白,虽然平静,但心里的震撼也是不小的,等我好不容易停下来,只听到她喃喃的说了一句:“人类都说妖魔鬼怪恐怖,但我在妙木山生活了五百年,却也没见过如此残忍的事情。”
我想她心里应该还有一句台词没说出来,那就是人类太可怕了,我再也不要来了。
身为人的我,竟然无言以对。谁叫人家第一次出山,就碰到两起这样的事呢。一个是为了爱情不择手段,一个是为了钱不择手段,不叫她寒心才怪呢。
其实我想说:我活了二十二年,其实一直挺美好的,一切都是在进了妙木山以后,我的世界才变成这样的。但终是没有说出口,只希望从这里出去以后,她们能看见人类善良、阳光、有爱的一面吧。
就在我恍神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在这阴森森的车间里形成回音,尤其渗人。
“来了。”沐千秋抓住我的手,边跑边说。声音里还有抑制不住的兴奋,好像期盼了这一刻很久似的。
照理说,我也该高兴才是,要不是有鬼魂做怪,要不是老板黑心,我哪里有功德可做,哪里有可能修仙,只能在家等死。
但,一想到自己的功德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心情就是没来由的沉重,虽然这些痛苦都不是我引起的。
我们沿着来时的路,翻出围墙,惨叫声正是从刚才做‘床上运动’的二楼发出的。视线微弱,只能看见有几个黑影站在玻璃窗后,不停撕扯着什么。
沐千秋拿手肘顶了下我的胳膊,催促道:“快上去啊,还愣着干什么?”
夭夭见我犹豫不绝,笑着安慰道:“柳儿,你先去,要是打不过的话,我们会帮你的,放心吧。”
有他们在,我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真的不愿看见血腥的场面。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为了能活得更久,更好,没得选择。我咽了口唾沫,重重点头,然后抓紧铜钱剑,硬着头皮往二楼冲上去。
本書首发于看書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