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闷头没说话,退开了。
“六姑娘,那艘你坐来的船,咱叫人拆了最高的阁楼,现在变成二层了。到时你坐着回豫章,相南晓得使那船,加上你的几个镖师,应该不会出问题。”
“直接走水路?”齐青玉有些惊讶,凝神看着黄鹤,又疑心他们是不是藏了什么秘密在船里面了。
她能不能不招惹他们,安安静静地赚个银子,再进宫当个一年司珍署的小女官,再使计离开皇宫,了断祖母的夙愿后隐居?
这样就能避开能诛人九族的天皇老子了。齐青玉又打着其它小算盘。
“嘿嘿,你聪明。”在齐青玉怀疑的目光盯视下,黄鹤侧面承认了。可是那艘船内到底藏了什么大秘密,密不透风。
齐青玉知趣,没继续打听,“我听说朱度北上了,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你到豫章时,他便能到。他懂得相马,骑得是一匹貌不惊人的乌骓马,你就只管放心了。”黄鹤对自己手下的能人俱十分满意,不禁洋洋自得,意气风发。
齐青玉心想,这么厉害,到时介绍与萧四娘认识。回鹃与大楚的战争大概会在庆隆十三年结束,她也是那年识得萧四娘,到时拜托朱度传授些相马之术,让四娘到回鹃开马场去。
若然自己有个不测,也有逃遁之路。
其实在她进宫时,是不是也可以未雨绸缪地将齐家送到关外去?
可是杜心璇当年如此厉害。逼得怀王娶她,自己一家在关外就能幸免她的魔爪吗?
不不不,这一世,她得先下手为强,在庆隆十七年悲剧发生前,除掉杜心璇。
不能怕,不能退缩,就算京城是刀山火海,她也得去,就这么样决定了!
齐青玉沉思良久。终于确定了自己未来的方向。
突然又想起自己的梦魇。难道里面那个像夜叉似的模糊面孔就是杜心璇?
“你不会得逞的!”齐青玉突然拍案而起,瞪着虚无怒道。
李子见状,连忙拉住欲开口询问情况的黄鹤,用唇语飞快地说:“六姑娘昨夜也是这样。有癔症!”
黄鹤一听。托着下巴想了想。便从自己项上取下一条双股红绳,上面缀着一个金银双镶的珠形白色舍利子。“咱与你相识一场,废话不说了。这颗是前朝二百岁高龄的得道高僧圆寂后的舍得子,咱就送给你了。”
齐青玉还在神游,李子却压住他的大手,急急道:“若太君问起可怎么办?”
“佛渡有缘人!”黄鹤拍开她的手,不容分说地将舍利套在齐青玉项上。
齐青玉便察觉有异,忙回过神来说:“怎么了?”
“这个……没事。”李子挤出笑脸来,将舍利子放进齐青玉襟内,“这是个好宝贝,二爷送你了。”
齐青玉身上突然涌起一阵接一阵的暖流,四肢百骸异常舒爽,心下狐疑这坠子是何物,忙将坠子取出,“佛门舍利?”
“咱就知道你晓得。”黄鹤大笑。
“谢谢。”如果还没戴在身上,齐青玉便会相还,可是两人非血脉亲缘,又是同辈,黄鹤给了她,便不能还。
齐青玉重新将舍利收好,心想将来等黄鹤的子女出生,她再以长辈送赠后辈之礼,再交回黄家便是。
这种无价的贵重之物,她不敢独据。
二人又谈了一会儿,黄鹤再次取出一叠银票交给齐青玉,“帮咱藏着,将来军费不够时,你再以齐家的名义捐助军晌,可省得?”
齐青玉不置可否,只接点了点,统共有一百万两之巨,不觉烫手,“你们自己藏着不比放我这好?”
“以你的名义存的,这段时间在建邺累得咱可够呛了,将银子一箱箱运出来,再一箱箱存到钱庄里面去。”黄鹤突然呼了好大一口气,像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似的。
“你不怕我全给孝敬李少将军,以谋取地位?”齐青玉月兑口而出。
“李宇轩视钱财如粪土,你的银子他不会要,就是要了也会作其它名义上缴国库。一百万到了国库能剩六十万不错了。四十万大概也只能进皇后兜里二十万,其它二十万尽给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吞了去。你还敢孝敬不?”黄鹤笑得狡猾。
齐青玉早知道这人是外憨内精,不禁无语。将银票交给李子,让她藏到自己的墨砚盒子内。
黄鹤当时正在喝茶,听见这话,眼底一抹狡色一闪而逝,脸上还是憨憨的笑着。
齐青玉觉着事儿都差不多了,见黄鹤还没告辞的意思,便问道:“黄,方才你进来的时候好像很生气?”
“有吗?”。黄鹤往茶盅里照照自己的样子,很平静,没有怒气外泄的迹象。“时候不早了,明日咱有事去不了送你,咱以茶代酒,祝你一路顺风。”
齐青玉忙双手捧起茶盅,铛的一声两个茶盅碰在一起,两人高兴地一饮而尽。
这段时间全凭你通风报信,四方周旋。谢谢你。齐青玉心里默念。
“哈哈,好样的,等你长大咱请你喝酒!”黄鹤大笑,稍后告辞离开了华园。
李子瞅着齐青玉,忽地怨了一句:“瞧你这命也太好了。”
“本来就很好。”齐青玉弯唇,有些得意。当然不会说自己甚至好命到会诛九族的地步了。要知道庆隆帝对内推行仁政,杀忤逆只杀一家,最多涉及五服内亲,齐家是建国以来第五家被诛九族的。
这罪过也是能载入史册了。
嘿嘿,毒害太后。齐青玉倏地掩嘴偷笑,若是太后和娘亲掉进水里,她二话不说就会跳下去救太后,怎么可能会毒害太后。
届时她要将潜服在京师的所有明的暗地大夫都起底,教你们制毒药,先毒死你们去。
不知道脑袋被整个砍下的感觉是怎么样的,齐良玉上一世有没有被砍头,她的腿现在可是好利索了?
乘船肯定比走陆路快。
一思一忆之间,已经是归心似箭。
就如渴望眨眼间便能长大,跳入滔滔洪水中去,也成为一名弄潮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