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鸟儿被惊起无数,啁啾之间,振翅扑棱棱四散飞去,划破了寂静山林。
这时,从中缓步走出来两人。
左侧男子须发皆白,面目英俊不俗,长身玉立,一袭白袍,袍摆正自随风飘飘,甚是一副神仙道骨的模样。
他身旁一位白发苍苍的妇人,若不是那满头白发,看她的模样,无论如何也不过三十左右的样子,甚是俊美月兑俗,恍如仙子下凡一般。
这两人相依相偎,恰如神仙眷侣,惹得身旁鸟儿也忘了振翅盘旋,更忘了啁啾鸣叫。
“青哥哥,我们此番出山是否恰当?”
那鹤发童颜的男子喟叹一声,含情侧目,看着身旁女子,柔声说道:“离儿,我们若一味只是过着不问世事的生活,这天下百姓就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了。
我们必会有负故人所托,又岂能安然度日?今番,就连沙哲这个老毒物也敢于跳身出来。你就可想而知这天下已是如何混乱不堪了。三十年前的所有恩恩怨怨,我们也该和那帮故人来个了断了。你可做好了准备?“
女子含情一笑,眼中水波流转,娇滴滴轻声笑道:“有何准备?还不是闭住耳根,免得再去受那独哥哥的怨言;闭上双眼,不看那胡大哥的特立独行;及时出手,去阻止那沙哲的胡作非为?青哥哥,无论将要遇到何事何人,只要我们再不分离,我就全然不怕了。”
男子含情一笑。点头柔声说道:“离儿,既然如此,就让我们重回这凡尘。陪着这帮徒子徒孙们好好整治一番人间。”
两人相视一笑,牵起彼此的手来,相互依偎着缓步朝着京师方向而去。
天边黑色越沉,一切都恢复原状,毫无两样。不远处的京师却并不知晓,将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变故等待着世人。
午夜时分,小鱼和小宝等人趁着城门未关之际。及时入城,来至一处安静素净的小客栈之中,吃过晚饭。这才被小二带着安顿好。
众人齐齐聚在小鱼房中,精心听她细细道来。
小鱼大略从柳羽轩在幽州与那小宝分散之处开始讲起,将柳羽轩和那杜春晓的恩怨纠结,与那欣柔公主的分分合合。直至被那柳子昂背信弃义。过河拆桥关入大牢为止,只听得众人面面相觑,甚是惊叹不已。
那田怡宁一脸神往的叹息道:“照你这么说,那个柳羽轩不像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否则,他如何会置自己于不顾,而要护得那仇敌之女陈欣柔等人的安危。如此不俗之人,倒使得我一心想要与之结交呢。”
一旁静默不语的王向涛即刻心中不悦。嘟囔道:“你又没有见过人家,只凭着道听途说。就急于去见个陌生男子,就不怕世人耻笑你的花痴?”
“呸,谁花痴了?你好好说说,谁花痴了?”
田怡宁即刻瞪起一双大眼,噌的一声站起身来,双手叉腰,大有要好好和那王向涛理论一番的模样。
段春宁的一双眼,却始终盯着那脸色沉稳的李天成,见他双眼紧盯着说话的小鱼,满是关切之意,心中不觉就是一跳。
“莫不是大师兄对这个小鱼姑娘一见钟情了?”
她心中即刻惴惴不安起来,脸色也开始有些不好起来。
小宝左看看,右看看,心中了然,叹息着说道:“我求求几位师兄妹,你们好好的不要生事好不好?这里是京师,是那柳子昂的地盘。我们若是想要救出我家少主人,就不能高调行事,反而要尽力隐藏行踪才是啊!今日像你们这般冲动暴躁,与往日在山上一般,岂能完成师祖爷所托之事?”
田怡宁即刻咦的一声,好奇的盯着小宝,看他异常冷静的模样,不得不失笑道:“好你个小宝,平日里在山中甚是调皮捣乱,恨不得将我们无极派搅和散了才是,怎么今日就突然变得冷静异常,满嘴大道理了不成?”
小宝正要反唇相讥,却被李天成及时出声阻止。
“各位,你们稍安勿躁。这位小鱼姑娘方才说了如此多的事情,倒真的应验了师祖爷的担忧之心。他老人家正是预测到了天下大乱,这才让我们下山历练,一来寻找故人之子,完成大事;二来铲除奸恶,为百姓匡扶社稷。你们如此不懂得静心思虑,又怎能完成师祖爷所托?”
他毕竟是众人的大师兄,平日里甚是威严,被几位师兄妹奉为师父一般。他此时说话,众人即刻闭嘴,再不争斗。
他抬起双眼,看着眼中含泪的小鱼,迟疑片刻,这才轻声问道:“但是,小鱼姑娘。你今日缘何会想要自寻短见?不妨说来,好让我等替你解忧。”
小鱼立时埋下头去,心中甚是为难。
自己总不能将各种缘由,全都讲给这几个今日刚刚认识的几人吧?更何况,自己被那柳子昂凌辱之事,事关女儿家的清誉,又如何能够对着几个大男人说得出来?
见她神情甚是为难,李天成这才恍如梦醒一般,歉意说道:“我们今日方才第一次见面,姑娘心中有所顾忌是正常之事。我们无需知道仔细,这时天色已晚,姑娘好生休养。明日我们再做各种打算,也不迟。”
他起身告辞。
其余几人也各自起身告辞,退出房去。
小宝最后离去,低声对小鱼说道:“我知道你向来对少主绝无二心,此次少主遇难,我们定要想法设法将他救得出来。”
小鱼含泪点头,看着他退出房去,这才长长的嘘出一口气来。
她站立房门前许久,这才低声冲着门外说道:“小姐,你何须再藏头藏尾?还不速速进来?”
房门应声而开,那樊念钰满脸泪水,埋头缓步走入房中。
“你是如何知晓我藏在门外偷听的?”
樊念钰含泪盯着小鱼,心中甚是疑惑不解。
小鱼微叹一声,摇头说道:“我早在进入城门之时,就已经发觉你悄悄沿着房檐一路跟随着我们几人过来了。
我武功稀松平常,尚且发觉了你的行踪。只怕那李天成等四人也早就发觉了。不过,你倒不必担心他们几人。
我观察半日,这几人心性甚是纯净,要不是从未涉世,毫无经验;就是心底过于单纯,毫无防备之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