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许若离竟然脸上就浮出一丝微笑来,轻轻拉住何卓青的手,柔声安慰他道:“青哥哥,你原本就和她成了亲,成为夫妻那是迟早的事情,我……按理来说,我也是风哥哥的妻子……但我们,偏偏却做了如此不堪的事情!我没有脸面再活着了,你多保重,我们来世再见!”
何卓青正自听得心惊胆战,哪里料得到她会突然转换语锋,转身就奔了出去。
“若离……”
何卓青正要追出去,却一抬眼豁然看到那邵荷不知何时正自圆睁着双眼痴呆呆站在竹林旁看着这里,惊得叫出声来:“邵荷!你怎么……”
邵荷脸上渐渐失去了血色,咬紧牙关转身就奔出竹林而去。
“邵荷!”
何卓青愕然看着她仓皇皇逃离了这里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单和悲痛,不觉心中又是一痛,脚下更是迟疑起来,左右看看,那两人却已然都消失不见了。
“若离,你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啊!”
他回想起方才许若离所说之后,分明有着向自己诀别的不祥之感,心头霎时乱跳起来,转身就要去追许若离,却突然听得竹林外有人高声惊呼道:“小姐,小姐!快来人啊,小姐跳水了!”
“邵荷!”
何卓青惊得本能转身过去,飞身扑出竹林,看到那邵荷已是舍身跳入深潭之中,却毫不挣扎任由自己的身体朝潭水之中沉了下去。
岸边两名丫鬟惊得惊呼大叫不停,但这里偏偏较为偏远,一时半会儿哪里会有人来到?
何卓青无需多想就跳入水中,一把将邵荷沉入潭水之中的身体牢牢搂住,运气飞身跃出水面。
两名丫鬟见邵荷被救,惊喜连连,急忙帮着何卓青一起给邵荷拍打后背。
邵荷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水来,勉强睁开双眼,却看到何卓青焦急关切的双眼,霎时气恼的一把推开了他,无力喊道:“你去,我不要你可怜我!你若是心中无我,就不要再管我的死活!”
何卓青痴呆呆站起身来,看着咳嗽不停的邵荷,心口涌过一股浓烈的内疚之情。
“邵荷对我甚是用心用情,我是凡人,又如何感知不到?但若离同样对我用情至深,我又如何能够舍弃了她而心中再有任何人?”
他看到邵荷那双紧盯着自己双眼之中,豁然显露出来的异样仇恨,犹如两道火焰笔直射入了自己的心中,将他烧灼的无法忍受。
“她已然对我绝望了,这才会对我如此仇恨!”
何卓青避开这两道仇恨的目光,踉踉跄跄,痛苦不堪的退后几步,知道此刻自己即便再是担忧许若离的生死安危,但也是无法自行离开刚从生死线上挣扎回来的邵荷了。
“若离,你说的对。我们真是有缘无分,有份无缘!你放心,你若是有何闪失,我定会陪你!”
他悲哀的垂下头去,双肩也垮了下去,霎时人就显得甚是萎靡不振,苍老了许多。
接连三日,邵荷都对他不理不睬,似乎真的对他死了心,对于精心守在床前伺候着自己的他视作空气一般,半眼也不愿意多瞧一下。
何卓青私下派手下众人前去打听许若离的下落,当夜就得到消息,那许若离试图自尽,却被独步风及时救下,已是再无任何大碍了。
但这以后,许若离却并未再做出任何自绝的疯狂之事,反倒是风平浪静,再无任何波澜之事发生。倒是第二月,何卓青接到了独步风的书信,刻意在书信之中得意洋洋的告知与他,自己很快就要做爹爹了,因为,许若离已然成了他的妻子,并且有了他的骨肉。
何卓青拿着书信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心中更是悲哀一片。
“若离啊,若离!你难道也是对我恨之入骨了不成?想要用此方法来折磨于我,让我感到生不如死的痛苦?”
世间之事似乎总是让人不如意,如此这般违逆着众人的初衷,更有着意料不到的变故,让人措手不及。
就在何卓青心心念念终日想着,该如何才能挽救自己和许若离之间的关系,却苦于无法可想之时,几个月后,邵荷竟然也有了怀孕的强烈征兆,这个消息就更是彻底断绝了何卓青想要尽力去争取到许若离心的机会。
陈德庸得到消息之后,大喜过望,就借机再次向何卓青提出了想要获知龙脉所在之地的想法,却被何卓青断然拒绝了。
“靖王爷,你若是再多提半句有关龙脉的事情,就莫要怪我不念你当日不杀之恩了。”
陈德庸面对这个一夜之间似乎就变得冷酷无情的男人,虽然气得牙根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因为这大半年过去之后,青龙帮已然在江湖之中立稳了脚跟,赫赫万人的大帮派早已是全天下最为人多势众的天下第一帮了。莫说是朝廷此刻都忌惮着他,就连江湖之上盛传的统领十二城的圣殿,似乎也对他甚是礼让三分,果真应了那句“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的老话了。
今日的何卓青,早就不是当日生死握在自己手中的无名之辈了!
“也罢,你只要不生出任何异心,尽心尽力替我们大楚稳住江山,倒也强过得到什么龙脉百倍千倍!”
陈德庸不得不说出如此违心的话,打着哈哈告辞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何卓青却陷入了沉思之中:“太子柳文听虽然已经找到,却已是心灰意冷毫无匡扶故国之心,只愿意隐居山野做一个平民百姓。他已然如此颓废无力,我又如何能够勉强着他让他出头?这可真是令人头痛之事!”
他知道那太子柳文听虽然年纪尚幼,但性情却甚是倔强,做任何事情也是果断坚决,自己先后几次亲自前去劝说与他,甚至已是向他挑明了,自己之所以在陈德庸两兄弟的眼皮底下设立青龙帮,无非就是要给他的未来创下基业而已。
但柳文听似乎心意已决,任他几次三番的游说,就是微笑摇头,轻轻说着相同的一句话:“若是现在天下大乱,我自会想办法匡扶乱世,将我娘亲的遗愿实现。但偏偏现在却是天下初定,并且开始显现出太平之象,我有何理由和借口再去打破百姓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安居生活?你莫要劝我了,我心意已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