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固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四脚朝天还在微微晃动的小杌子:“这个倒不好说,五皇子等人请的人,都是擅长大方脉和风科,也许与皇帝的隐疾不符;或者医术虽然尚可,未到真正超凡月兑俗的地步。”
说着他目光灼灼看向林慧,轻声道:“你不会不知道,你的医术真的很惊人吧?”
那目光带着满满的钦佩,让林慧很是受用。咱当然知道自己的医术不错啊,可就是这里的人老不承认的说,总是非要跟运气、秘方什么的联系在一起,就是不肯相信有人能年纪尚轻便身怀绝技。
好吧,如果不是这原主儿遇到了自己,大概确实可能性是……几乎不存在的。
严固指了指还在地上躺着的黑衣人:“我刚才在他腰间模到了一把极薄的软剑。刺杀四皇子的人要么就是此人,要么也是此人的同伙。”
“你W@怎么能把攻击性武器留在他身上呢?!”林慧十分怀疑严固是不是忽然变蠢了。
严固拉住正要把软剑取下来的林慧,摇了摇头,道:“我特意留下的。这种软剑都是有机关扣住的,若是不知道打开的门道,只能强力破开。我现在不想就此弄开,回头让人仔细看看,说不定能看出些端倪来。”
林慧顿住了脚。这个想法不错,大概像能从绳结之类的物体上看出许多线索来一样。
四皇子的伤口林慧当然了然于胸,深知刺伤他的剑必定极薄。能够锻造出如此薄的剑。需要极高的工艺,还必须使用极少见的材料。
一把完整的剑,当然能提供相当多的资料。说不定就能顺藤模瓜找到背后的人。
“这个人怎么办?”林慧有些发愁地看着黑衣人。
这么大一个人,真是活的是人死的是尸,都不怎么好处理。
主要是体积太大。
若是让他醒来问问口供什么的,在这屋里也不好用手段。
“唔——”严固模了模光滑的下巴,笑道:“要么回头你找个借口,将护卫们都叫到一处,我伺机把他搬走。要么你索性把他交给四皇子算了。”
既然可能跟刺杀四皇子之事有关,交给四皇子也是个不错的人情。
林慧想起来。似乎还有一个人也跟四皇子有关。她便将小凤仙的事儿大概说了说。
严固听了却不是十分惊讶。显然青凤门对他不是新鲜东西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严固对林慧的想法显得十分好奇。
林慧想了想,虽然她并不可怜地上的家伙会被拷打之类,但还是不怎么愿意严固沾惹这种事儿,那就交给四皇子好了。
至于小凤仙。则要缓一缓。反正还有半个月的期限呢。
可是。这个大活人,怎么交出去呢?
于是,一个时辰之后。小林神医住的屋子里忽然传出沉闷的声响,将外头的护卫都惊动了。
派跟着林慧的八个护卫乃是一支小队,队长姓冯。
毕竟相处了几日,林慧大概也知道这位冯队的情况。据说原是东北一带有名的马匪,后来机缘巧合被四皇子收用了。
这次的人里头还有冯队当初的马匪,倒是相当团结的一队人。就是冯队相当不满意自己的这项差使。
听说保护的对象是位“神医”,冯队对此呲之以鼻。
小年轻一枚,神啥医啊,眉清目秀娘娘腔的,当咱是土鳖么?不就是四爷从外头带回来的新宠么?这些贵人们的调调又不是没见过。
只是之前四爷似乎并不好这一口,这次居然对这人十分重视,派自己这队人跟着保护不说,还特意将自己叫叮嘱了一番。说是自己这些人之前没跟着出去,在京里头养精蓄锐的更合用,让自己上心些。
等跟着到了这位林“神医”的小院儿,冯队更加对自己的判断确信不疑。
娘的,那么漂亮的妞儿,就让人家一个人儿住在内院。今晚那美妞儿还主动自家到外院儿来闲坐了半天,那用意简直是秃头上的虱子啊,可最后还是被一个人孤零零悲戚戚地打发了。冯队和弟兄们简直恨不得能上去好生抚慰一番的说。要说这位林不是兔子,冯队都肯摘下眼珠子给人当泡踩。
至于保护么?保护啥?保护着别让别的贵人看中抢走了?
所以当手下的跑禀报,说抓住了一名刺客的时候,冯队觉得自己一定还在做梦呢。
对,肯定是做梦,这被子还盖在身上,可不正睡觉呢么?
冯队掖了掖被子,觉得有点儿冷,得让人多放个碳盆进来。这位林看起来不像穷鬼,可不能亏待了自个儿。
来报信的人莫名其妙地看到冯队居然又要睡了,赶紧从门口走进来,推了推冯队的肩膀:“老大,那人给打晕了,现在怎么整啊?大家伙儿都等着你去拿主意呢?”
居然不是梦!冯队从被窝里坐了起来,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最讨厌这种半夜出事儿!老子不做马匪,不就是不想整日整夜的担惊受怕么?说不定什么时候剿匪的官兵或是内讧的就会杀进来,真是睡觉都得睁只眼!怎么好不容易被招安成了护卫头儿,也会被半夜叫醒!
他赶紧捞起掖在被窝里头捂着的衣裳开始穿,一边儿问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哪儿的?被谁打晕了?现在人怎么样了?”
来报信的人还没等回答,他又想起来赶紧问道:“那个啥林咋样儿了?没事儿吧?”估计应该没啥事儿,不然不会动静小得自己都没听见,而且的肯定会先禀报说林挂了之类。
果然来报信的一边儿陪着他匆匆往外走,一边儿笑道:“林没事儿。人就是在他屋里抓住的,也是林打晕的。”
冯队一下子站住了脚:“你说是林在他自个儿屋里把刺客打晕了的?”
心中直接闪念出来的是,看起来风一吹都能倒的林,还能打晕刺客?这里头有猫腻!别是他找人装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