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岂会不知皇后心里打得什么算盘?要她去求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可不就是想要侮辱她,看她出丑么。
只是为了心里的计划,为了儿子的大业,这些事情也都是得忍得的。
“不知太子妃娘娘肯不肯割爱让徐二姑娘去恩月宫陪陪本宫?”
徐子归暗笑,面上却是一派正意:“淑娘娘有所不知,本宫在家时变最是疼爱这个妹妹,这不,才三天不见就想的不行。本宫也知道本宫这个妹妹可人疼,若是本宫将云儿让给了淑娘娘,怕是本宫也要睡不着了。”
徐子归一番话下来,淑妃险些没憋出内伤来,就差指着徐子归的鼻子骂了,你丫跟徐子云不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整个上京城哪家不是心知肚明的?你丫在这儿跟我装起大尾巴狼了!你装什么姐妹情深啊你!
不知淑妃,就连皇后都嘴角微抽,虽然觉得徐子归装的有点过,可看着淑妃吃瘪,皇后心里还是蛮爽的。
徐子云看着徐子归对自己一副情深深雨绵绵的样子,要不是因着自己是当事人,深知两人水火不容不共戴天,或者这会儿自个儿若是失个忆啥的,估计就真以为两人姐妹情深了吧。
徐子云无语望地,感慨,果然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妹妹也是想姐姐想的很呢,”徐子云低着脑袋看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浑然天成一点,毕竟她有自己的计划。还需要配合徐子归。
淑妃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若不是顾着仪态问题,淑妃绝对是要指着这姐妹俩开骂了,丫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们两个,搁着儿装什么姐妹情深!
淑妃稍稍舒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听上去不那么气愤:“太子妃真是说笑了,难不成太子妃晚上还要舍了太子殿下与徐二姑娘一起睡不成?”
说罢,总算是如了皇后的愿,细声求道:“二公主不时常过来陪本宫。本宫着实无趣的紧。还望太子妃成全。”
皇后见差不多了,逐劝道:“归儿不妨就放了云姐儿去陪陪淑妃罢。”
徐子归正待点头说好,却不想徐子云自己拒绝起来:“长姐一直习惯臣女陪伴左右,臣女怕长姐一时没了臣女会不习惯。”
徐子归暗暗挑眉。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总是要嫁人的。本宫总不能将你拘在身边一辈子不成?况且本宫身边有伺候的宫女。倒也无妨,你且去陪淑娘娘罢。”
德妃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有颇爱给徐子归添堵。逐笑道:“本宫瞧着你们姐妹情深,似是谁也离不开谁得样子,正巧本宫瞧着太子还未纳侧妃,太子妃不如就替太子殿下做主,纳了徐二姑娘做侧妃,这样姐妹两个共侍一夫,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儿,定是比旁人更融合。”
徐子云便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低低说道:“但凭长姐做主。”
徐子归冷笑,正欲说话,这个时候晴雪从外打帘进来,禀道:“娘娘,太子殿下过来给您请安了。”
皇后点头:“请进来吧。”
太子便由着晴雪打帘,进了正殿,给皇后行了礼,落了座,便笑道:“将将孤在外等候时听说太子妃要给孤纳侧妃?是哪家小姐?”
说着,眼神带笑的看着徐子归,眼里闪烁着一些意味不明的笑意。
徐子归挑眉,不知道莫子渊要作甚,逐正欲开口说不是自己是德妃时,莫子渊便又出声说道:“太子妃果真不负盛名,是孤的贤内助,如此贤惠,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说罢,不顾众人目光上前握住徐子归的手,眼神温柔:“只是太子妃刚刚嫁进东宫,孤若纳侧妃岂不是辜负了太子妃?”
说罢,拱手对皇后求道:“为了表示皇家对太子妃的重视,儿臣以为侧妃一事该当太子妃七年之后无所出再做商讨。”
莫子渊说的是七年之后若是徐子归没有子嗣再商量,且不说到时候商量出来的结果是什么,七年之后徐子归已是二十,届时生孩子也安全了,徐子归有了子嗣,定然就不会再说什么娶侧妃的事了。再者,这七年,即便徐子归无所出,也不会有人拿着这件事做文章往莫子渊身边塞人不是?
很好,果然老奸巨猾。
徐子归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表现出一副感动至深的模样来,拉着莫子渊的手,还滴出了几滴感动的热泪:“夫君……”
“娘子”莫子渊旁若无人的将徐子归抱进怀中,看的周围众人眼角微抽。知道你们感情好,也不至于在这里秀吧!
当然,徐子归知道,莫子渊这是做给德妃看的,让德妃知道,他对新晋太子妃很满意,暂时不需要有人往自己身边塞人,让德妃死了这条心。
两人一直含情脉脉的对视着对方,一路手牵手的回了东宫,还顺道将徐子云丢给了淑妃祸害。关起门来,徐子归是再也忍不住躺在床上笑的直不起腰来。
“先是淑妃被我气的不轻,这会子估计德妃跟徐子云也被你气得不行。我想这个时候德妃与淑妃该扎小人诅咒咱们两个了。”
莫子渊宠溺的模了模徐子归的脑袋,眼含笑意:“我可没想着要去气谁,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我知道啊”徐子归义正言辞:“你不用解释。”
徐子归一副“你不用解释,我不会误会你”的模样,气的莫子渊哭笑不得。他本是以为徐子归怎么着也会感动一把的,却不想这厮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莫子渊磨牙,徐子归又笑道:“你要是晚来一会儿徐子云可就有可能真的成了你的侧室了呢。”
说完。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小手拍着胸口:“辛亏你及时出现。”
即便莫子渊不出现,有皇后在,也是不会让徐子云的计谋得逞的,徐子归这般明显就是想要逗一逗莫子渊,气一气他。
莫子渊索性不接这个话茬,不理会她,转移了话题:“趁现在有空把安阳喊来吧。”
徐子归不得不承认莫子渊这人月复黑的令人发指,他明明就是明确的告诉了你我在转移话题,可你却还得顺着他抛出的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没办法。谁叫她感兴趣!
“你想到什么好法子了?”
不得不承认,对于如何攻陷人心这件事,没有谁比莫子渊做的更顺手了。
莫子渊看徐子归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便觉好笑。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还是当初的老办法。”
徐子归挑眉:“把安阳贬为郡主?”
莫子渊不置可否的点头。徐子归叹道:“毕竟是最受宠爱的公主,金枝玉叶的长大,乐儿她舍得?”
舍得丢弃公主这个称号么?毕竟如果那样。日后见了莫意渊是需要行礼的,而莫意渊若是拿着身份压她一头,刻意为难她,莫乐渊也是没有话可以反驳的。
莫子渊叹气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所以让你把她叫来,问问她的意愿。”
“所以,是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么?”
莫子渊皱眉:“也不是没有,若是不贬了安阳的身份,远风身为驸马,日后不得干政。岳父毕竟年事已高,朝堂上惯用的将军也都渐渐老去,若是日后有仗要打,慢慢地便需要依靠新贵……远风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徐子归叹气:“我晓得了。”
逐着人将莫乐渊请了来。
“嫂嫂可是闷了,找妹妹来聊天的?”莫乐渊一进门,便笑盈盈的朝徐子归这边跑,倒是没有注意到一旁站着的莫子渊。
徐子归也是许久不见莫乐渊,自是想的紧,如今见莫乐渊冲着她跑来,也急忙从椅子上跳下去迎她,调侃道:“可不是,红袖她们都不如你会逗乐,这才想着把你找来逗逗乐子。”
莫乐渊不满徐子归说自己是逗乐子的,拧了她手背上的肉:“还与以前一般就知道欺负我!”
徐子归效益盎然:“你还与以前一样,一样的傻得可爱。”
说罢,便抱着莫乐渊哈哈大笑起来。
莫子渊不爽被人这么无视,又不敢对徐子归怎么样,毕竟徐子归这厮惯爱记仇,惹毛了她,怕晚上没人陪自己运动了,逐冷脸看着莫乐渊,训斥道:“见了孤与你嫂嫂也不问安,还有,你这般疯疯癫癫的跑过来,哪里还有一个公主的样子!”
莫乐渊眨眼,这才注意到莫子渊,不知道莫子渊为什么脸色这么不好,正欲福礼,却被徐子归拦住,她倒是没注意莫子渊的异样,只嗔瞪了莫子渊一眼,说道:“我们姐妹一处说话,你在这儿掺和什么?再者,我与乐儿这般之前就没有行礼不行礼的,这会子自然也没有的。”
说罢,就将莫子渊往门外推:“你先去书房看会儿书,我与乐儿说一会儿体己话,一会儿再将你找来说正事。”
莫子渊很不满徐子归这般重友轻色,可想着徐子归不是那般不知分寸的人,怎么会想着要先玩一会儿再谈论正事?想来是要提前与莫乐渊说说,从朋友的角度给莫乐渊分析分析这件事的利弊,再好让莫乐渊做决定的。逐虽然不满徐子归重友轻色的模样,也只得狠狠地捏了捏徐子归的脸,道:“快一点。”
徐子归点头,莫子渊便顺势走了出去。
莫子渊走后,莫乐渊才要上来扑到徐子归身上玩闹一番,就被徐子归捉住了双手,往八宝桌上拎去。
莫乐渊见徐子归难得的正儿八经的一次,不由惊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徐子归点头,认真的看着莫乐渊,问道:“你能为了卫候做到哪一步?”
“怎么会这么问?”莫乐渊皱眉,拱了拱鼻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也不知道,或许做不到为他去死的地步吧,可是我可以为了他好好地活着。”
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累,死了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却给活着的人留下了无限痛苦和煎熬。所以你说,我可以为他做到哪一步呢?
徐子归一字一句翻译出莫乐渊的弦外之音,叹道:“若是可以让父皇松口让你嫁给卫候,条件却是剥去你公主的封号,你可愿意?”
“不过一个封号一个称谓有何不可?”
“所以说,如果可以嫁给卫候,你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包括任莫意渊日后任意作践?”
如果被剥去公主的封号,身份上比莫意渊矮了一截,作为一个优秀的有职业素养的敌人,莫意渊定然是会时不时的若井下石的。
莫乐渊仰头,一脸的倔强:“虽然日后身份上矮了她一截,日后见了她还要给她屈膝行礼,可是归儿,我不怕。”
徐子归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莫乐渊笑容明媚且真切:“若是他连我都保护不好我嫁他又做什么?既然嫁给了他,便是相信他,可以护我一世安好。归儿,我信他。”
说罢,拉起了徐子归的手笑道:“况且这宫里有你,再不济还有母后,有母妃,有大哥五哥七弟,有皇祖母有父皇,有这么多关心我疼爱我的人,还能真的让她欺负我了去不成?若她真敢欺负我,依着你的性子还不得去剥了她的皮?”
“你倒是想的开,”徐子归抽出一只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原来是我想多了。”
说罢,便对外面守着的红袖吩咐道:“去书房将殿下请过来吧。”
红袖屈膝应是,将莫子渊请了过来。
莫子渊进来,见气氛有些微妙,微微挑眉,笑道:“都说好了?结果如何?安阳可愿意?”
莫乐渊点头,一点该有的小姑娘的羞涩都没有,脆生生道:“自然是愿意的。”
还真是没心没肺!莫子渊嘴角微抽,点头:“如此,这件事咱们就从长计议,你且要记住,这件事万不可让远风知道了。”
原来卫远风不知道这件事,徐子归了然点头。不过想想也是,若是这件事叫卫远风知道了,依着卫远风的性子,定然是不会同意安阳为了她做出这样大的牺牲的,他是宁愿自己从此再不站在朝堂之上也不愿意让安阳受一丝委屈的。
莫乐渊也是知道卫远风的性子的,逐点头笑容明媚:“我晓得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