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哪有将好端端的人给说死了?”徐子归挑眉,端着茶杯,嘴角笑得意味深长:“不管皇贵妃是信也好不信也罢,竹杏确实是不治而亡了。”
“你!”皇贵妃气急,手指着徐子归,气的发抖。
“怎么?”撩了撩眼角,徐子归笑的更猖狂了一些:“皇贵妃不信?”
说着,还做出一副你如果不信我也没有办法的样子来,看的皇贵妃直咬牙。
左右竹杏是徐子归的丫鬟,又被关在东宫的柴房里,徐子归说她死了,那她就是没死也得死了。你想要质疑?好啊,拿出证据来了。可是你若是拿出证据来,那徐子归就要问你了,我的丫鬟,关在我自己宫里,你做甚整日打探?那么想要把她弄到自己手上是做什么?往小了想,是你德皇贵妃看太子妃不顺眼,竹杏是你用来对付太子妃的奸细。可是往大了想那就没那么简了。
莫城渊虎视眈眈的看着莫子渊的位置,眼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会子你德皇贵妃这么暗自打探着竹杏,又口口声声说是给六王爷求娶的,那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这竹杏是你们用来对付太子的工具吧?
皇子们夺嫡,行为不过分不涉及到皇上的利益,没留下明显的证据皇上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有几个人来制衡着太子,皇上也放心些。可是若是你做过了或是留下了过于明显的证据,皇上就不得不管了——你野心这么大,是不是准备将太子拉下马之后下一步就对朕动手了?
没错,徐子归就是在耍流、氓,就是让你皇贵妃明明知道我是在说谎骗人还不得不吞下那口气信了她。
一拍桌子,皇贵妃自然是不愿在这儿多呆哪怕一分钟,起身扶着司琴的手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徐子归又淡淡的飘了一句:“臣妾奉劝娘娘一句,没事别派人来与竹杏传个话什么的,不然哪天真的死了,也是被娘娘害死的。”
说罢,便不欲再与她多说什么,摆了摆手,冷笑:“蓝香,送客。”
蓝香应是,皮笑肉不笑的做了个手势:“皇贵妃,请吧。”
皇贵妃自知不是徐子归的对手,也就不再多说,冷哼一声便扶着司琴的手离开,离开之前,司琴突然开口,淡淡说了句:“上次奴婢出宫的时候恰见到一个背影如同太子妃的身影的小宫女也要出宫,个远了看,奴婢还将人当成了是太子妃。”
徐子归捧着茶杯的手紧了紧,面上却是一丝不显,淡淡笑道:“整个大周这么多人,与本宫想象的多了去了,这倒是不足为奇。”
说完,抬眼对上司琴的眼睛,司琴被徐子归看的心里发毛,终不是徐子归的对手,撇开了头福了福礼,扶着皇贵妃退了下去。
皇贵妃带着人一走,徐子归便接着变了脸,先是对蓝香吩咐道:“你去找月溪过来,告诉她从现在开始停止跟着柳良,要寸步不离的守在柴房那儿关注着竹杏的一举一动,若是真的有皇贵妃或是六王爷的人来与竹杏传话,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人给本宫抓住了。”
蓝香应是,便要退下,徐子归又加了一句:“让月溪看准了再下手,切勿打草惊蛇。”
蓝香点头,笑道:“奴婢晓得怎么传话的。”
徐子归这才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又高声吩咐在外面守着的莺歌:“莺歌你去外面守着,太子一回来便立马来回了本宫。”
莺歌应是,也按着吩咐退了下去。正巧这个时候习秋总算回来,徐子归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忙吩咐习秋进来。
“娘娘,”习秋进来给徐子归福了礼,见屋内出盼春盼香两个外再无其它人,这才放心说道:“娘娘,皇上今儿早上要封厉郡王跟六王爷同为王爷,却是太子殿下,说六王爷南风斯玄,俊秀笃学,颖才具备。事****,甚恭;事父母,甚孝;事手足,甚亲;事子侄,甚端;事臣仆,甚威。颇有亲王风范。特特求了皇上给六王爷从郡王改成了亲王。”
莫子渊亲求的?他疯了不成?要知道莫城渊如今可算是几位皇子中的一位亲王,这样给莫子渊的威胁可就更大了一些,这厮竟然亲自求了皇上给莫城渊亲王之位却不管自己嫡亲的弟弟,若是皇后知道了岂不是能疯了?
虽说知道莫子渊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只是他这样的做法也着实令人难以理解了些。
“太子一求父皇就同意了?”
皇上也不像是那种能够被人三言两语就改变想法的人啊,况且都给六王爷抬了亲王,怎么就不给莫琛渊同样抬成亲王?毕竟中宫嫡子总不至于要像一个庶子,还是比自己小些的弟弟低头吧?皇上心里到底又在想什么?
徐子归叹气,从这一点上完全可以看出来莫子渊果真有具备帝王的资质,让人捉模不透其内心的想法。
不过若是真的是莫子渊相求莫城渊才成的亲王,那么莫城渊这个亲王做的肯定不踏实,这会子也是一直在想莫子渊这么做的目的了。
难不成就是为了让莫城渊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忐忑,莫子渊才替莫城渊求了亲王之位?他会有那么无聊那么闲?
徐子归着实想不通莫子渊到底想要搞什么名堂,索性不想,用了午餐又小睡了一会儿,再起来的时候,莺歌便打帘进来笑道:“殿下回来了,这会子跟卫小侯爷还有徐世子在外书房议事,娘娘是现在过去还是?”
“现在过去吧,”徐子归点头,示意蓝香过来伺候自己起床,一面笑着吩咐莺歌:“你去小厨房看看,这会子小厨房做了什么吃的,端一些放到食盒里,一会儿本宫给太子殿下提过去。”
莺歌应是,笑眯眯的退了下去,蓝香一面给徐子归穿着衣服,一面打趣道:“娘娘与殿下这几日真真是让整个东宫的下人都紧张地不行,您瞧瞧您一说去外书房给殿下送吃的,把莺歌高兴的什么似的。”
徐子归笑道:“她本身就是孩子心性。”
说罢,突然想起什么来,笑道:“盼春,你去安乐宫将安阳郡主找来,就说本宫有事找她。”
盼春心思一转,便明白了徐子归的意思,放下手中的活儿笑道:“娘娘这个皇嫂做的倒是称职。”
“小蹄子,”徐子归嗔瞪了盼春一眼,笑骂道:“还不快些去!”
“是是是。”
盼春笑着应是,福了礼退了下去。蓝香也笑道:“娘娘怎得不嘱咐一声让盼春提醒郡主打扮打扮啊。”
“盼春那个小蹄子,不嘱咐她也记得。”
一面说着,一面伸着手配合着蓝香将衣服穿好以后,由着盼香给自梳了头发,一切准备妥当了,莫乐渊才带着白芷跟着盼春进来。
“归儿,盼春说你有大事找我,还要我打扮得好看些,到底是什么事嘛。”
莫乐渊一进来就往徐子归身上扑,徐子归则是与蓝香对视一眼,两人均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徐子归先是吩咐蓝香:“去把小郡主抱来。”
才又转头对莫乐渊笑道:“我就知道盼春这小蹄子一肚子坏水,不会告诉你。”
说着,笑瞪了盼春一眼,又说道:“一会儿你跟着我去外书房找你大哥去。”
莫乐渊扁嘴,脸上略略有些失望:“就这样啊?”
她还以为徐子归又要带自己出宫呢。
徐子归要跟莫子渊光明正大的和好,上次带着自己去还被扔出来已经被宫人说莫乐渊这个嫡亲妹子的面子都没有了,这会子徐子归又要抱着慧中带着自己去,难不成是想要和好以后让人传言说太子是看在小郡主的面子上又有自己的求情才与太子妃和好的?
莫乐渊疑惑的看着徐子归,见徐子归笑的极贱便知道自己猜测的大概也就是那样了,不由扁嘴:“就这么点儿事儿,还让我特意捯饬了捯饬,浪费感情哦。”
徐子归笑着眨眼睛,也不解释,见蓝香将小郡主抱了过来,便要伸手去接,蓝香笑道:“小郡主即便是不沉,也是有些分量的,娘娘抱久了仔细胳膊酸,还是奴婢来吧。”
徐子归点头,也不坚持,莺歌也这个时候打帘进来,将食盒递给盼香,笑道:“这里面有一份糖蒸酥酪,还有几样核桃酥豌豆黄,虽说都是平日里娘娘爱吃的零嘴,到底是心意,殿下也会喜欢的。”
后面几句话倒像是在鼓励徐子归了。
徐子归有些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捏了捏慧中的小鼻子,笑道:“如此便走罢。”
众人应是,跟着徐子归去了东宫。
靳东早在外面守着,见是徐子归来了,便隔着门报道:“殿下,太子妃带着小郡主过来了,同来的还有安阳郡主。”
听说是徐子归来了,莫子渊眼里便不自觉的染了一层笑意,笑道:“快请进来。”
话音刚落,徐子归便已经推门而入,还不待领着众人给莫子渊行礼,莫乐渊突然就抱住了徐子归的脖子,在徐子归脸上印了一个大水印,大笑道:“归儿,我真喜欢你!”
“咳咳……”
一阵干咳声,徐子归最先黑了脸,看了看坐在那儿满脸差异的三个男人,徐子归微微一用力将赖在自个儿身上的某人给拽了下来,一脸黑线:“我没有断袖之癖。”
莫乐渊的笑声却是依旧清脆:“好归儿,果然没白疼你,好事都想着我。”
徐子归带笑憋了一眼莫乐渊,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对卫远风笑道:“怎么?卫小侯爷没有话跟我们安阳讲?”
卫远风跟莫乐渊也有许久没见了。卫远风是个极规矩的人,自然不会跟莫子渊那个登徒子一样半夜闯人家闺阁,没有宫宴或是特意安排,两人倒是没怎么有机会见面,这才是徐子归在听到卫远风过来的时候特特将莫乐渊带了过来。
徐子归一句话让卫远风跟莫乐渊两人都红了脸,徐子归笑着调笑道:“不容易啊,咱们安阳竟然还会脸红。”
说罢,对着蓝香笑道:“你去格殿把碟儿接出来,让靳东带着你俩去看看竹杏。”
蓝香听说是让靳东带着,脸上先是一红,又知这算是在办正事,也顾不得小女儿心思,点头应是,徐子归又笑着嘱咐道:“不比遮遮掩掩,让别人看到就看到。若是父皇母后问起来,大可以说竹杏命不久矣,想念亲人便将其弟弟带过来了。至于见到竹杏该说什么,不需要我叫你吧。”
蓝香点头,笑着应了是,进了格殿将碟儿抱出来,碟儿给徐子归问了安,便被蓝香牵着出了门。徐子归才又笑道:“安阳,我可是将格殿给你空出来了,,想做什么赶紧做。”
莫乐渊继承了莫家登徒子流氓的传统,在卫远风还在红着脸害羞的时候,莫乐渊早就欢呼了一声上前拽着卫远风去了格殿。卫远风宠溺的看了看一脸兴奋地莫乐渊,叹了气,想要做出一副不情不愿被拉走的样子,可眼里的笑意早就出卖了他。
莫子渊笑着上前将还在指挥战场分地的徐子归拉到自己身边,顾忌着徐子瑜在这儿没好意思把人家妹妹抱到怀里,却也是拉着徐子归的小手,笑道:“孤的外书房倒是让人当成了给别人制造约会的地方,说罢,该当何罪。”
虽是问罪,可眼里的笑意让徐子归并不惧怕,反而还笑呵呵的掰着莫子渊的脖子,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大哥:“哥哥许久不见慧中了吧,妹妹特意给你抱过来,快抱抱她吧。”
一面说着,一面笑着看了盼香一眼,盼香连忙将慧中递给徐子瑜,笑道:“咱们小郡主也许就不见舅舅了呢。”
虽说身为太子妃,这么安排着太子的外书房确实有些不成体统,可看着两人这幅模样,也知道莫子渊这厮在徐子归这儿没什么威慑力,倒也是从反面衬托出一个问题——他妹妹在这儿过得很好,最起码是没人敢给她委屈受。
这么想,徐子瑜也算是放了心,毕竟是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妹妹,即便是嫁给了太子,也会觉得委屈着自己妹妹的,毕竟在自己心里,没人配得上自家妹子。
徐子归虽是玩闹了好一会儿,却也没忘了正事,正了神色,转头看向莫子渊,问道:“好端端的,作甚要抬举小六成了亲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