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城渊带着季明月跟着李顺德走了之后,外面便全都安静下来,尤其与之前乒乒乓乓的声音一对比,这会子外面的安静诡异的出奇。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的往徐子归方向看过去,等着徐子归接下来的安排。
“天色也不早了,大家早些回去歇息罢。”
所为家丑不可外扬,况且这还是在徐子若跟莫琛渊的婚礼上,徐子归现在只想着赶紧的将这些宾客们打发走了,可好跟着莫子渊一同回宫。
众人也都瞧出徐子归的意思来,刚刚皇上身边的公公将六王爷跟六王妃叫走,她们心里便明镜似的知道许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再联想刚刚闹洞房时徐子归的反常,便也都明了,都是给徐子归平郡王妃福了礼,便都带着自家女儿媳妇儿离开。
当然,也不会那么顺利,有那么几个想要看热闹的,还赖在那儿装作听不懂徐子归话里一丝一般,甚至还有的笑盈盈的说道:“人都走光了,太子妃跟平郡王妃还要忙着收拾,臣妾留下来帮着娘娘们打点些才是。”
徐子归冷冷的勾了勾嘴角,与平郡王妃对视一眼,平郡王妃对徐子归点了点头,便笑盈盈的从座位上起来,朝说话的那夫人看过去,嘴边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这儿是厉郡王府,本王妃跟太子妃在这儿瞎忙活个什么劲儿?家里还有小郡主在等着本王妃回去,便不陪各位了。”
说罢,施施然起身,对着徐子归福了礼,笑道:“臣妾便先行一步了。”
徐子归笑着点了点头,也从座位上起来,对着平郡王妃笑道:“离姐儿这个时候正是找娘亲的时候,你便先回去罢,别让孩子等急了。”
说罢,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说道:“你得赶紧往回走了,不然一会儿耽误了离姐儿休息,小孩子休息不好容易头疼的。”
“谢太子妃关怀。”
平郡王妃给徐子归福了礼便带着丫鬟离开。徐子归则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留下来看热闹眼巴巴盯着自己看的几位夫人,闲闲的说道:“本宫家里也有孩子,这会子也该回去瞧瞧慧中郡主睡了么。”
说罢,连眼神都不给那几个夫人一眼,一面往前走,一面对守在外面的丫鬟吩咐道:“去新房跟安阳郡主说一声,说本宫跟太子在府外马车上等着她。”
那丫鬟应是,便按着吩咐快速朝新房那边走去,徐子归则是连眼神都不给那些夫人一个便扶着蓝香的手往外走。
那些夫人见徐子归就这么要走,自然是不愿意的,连忙围上去七嘴八舌道:“娘娘这么走了么?臣妾们……”
徐子归这才像是才想起她们一般来,对着守门的另一个丫鬟说道:“这些夫人们说是要帮着你们收拾府内,既然夫人们一片好心你们也就不要推辞辜负了,吩咐着她们去做活吧。”
说罢,对着那些已经蒙圈了的夫人们含笑点头道:“有劳夫人们了。”
说完,便带着蓝香头也不回的离开。
“娘娘也是太损了一些,竟然让这群金枝玉叶的夫人们做奴婢们做的活儿,”路上蓝香一想起她们走时那群夫人们不可置信的眼神便笑着直不起腰来,扶着徐子归乱笑不已:“不过也是她们活该,天家的笑话也是她们该看的?”
“那些夫人家里的爷们以前是在四皇子麾下做事的,这会子四皇子倒台,其他皇子也不太敢重用这些人,这些曾经过得风生水起的人家一夜间败落下来,心里自然是对六王爷一派跟太子一派心怀怨念的,今儿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们自然是想看看笑话一睹为快的。”
徐子归一面往前走一面笑意盈盈的给蓝香解释着那些夫人们为什么这般没有眼力见,竟然胆子大到想要看天家的笑话。正说着,正巧碰到了迎面赶来的莫乐渊,身旁还跟着徐子若。
徐子归微微皱了眉头,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出来了?”
新婚夜里,新娘子是不能从新房里出来的。
“我也是担心长姐……长姐不用担心,我出来的时候没人看见。”
徐子若神色担忧的看着徐子归,解释着自己此番出来的目的。听了徐子若的话徐子归这才注意到徐子若早就换上了丫鬟的衣服,她又是新嫁娘,府上并没有人见过徐子若。徐子归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叹道:“你这般若是让小五知道了,兴许心里也是有疙瘩的。”
新嫁娘新婚夜出来,在古时候是极不吉利的一件事。
“长姐就先别担心我了……”徐子若握住徐子归的手,皱眉问道:“听说皇……父皇宣了六王爷进宫……”
徐子归点头,正欲说一句让她别担心的话,就见莫子渊跟莫琛渊迎面走来。徐子归还来不及让徐子若躲一下,莫琛渊便已经来到了徐子若身旁,看着徐子若的一身打扮,似笑非笑:“巧了,这小丫鬟的长相竟与本王的王妃长得颇有几分相似。”
说罢,还轻浮的挑起徐子若的下巴来仔细端详了半晌,便看便点头似是在认可自己的话一般嘀咕道:“真是十分的相似啊,若是你换上身衣服,兴许本王就真把你当成本王的王妃了。”
徐子若本就脸皮薄,何况这登徒子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调戏她,徐子若再就红透了脸颊,偏偏又害怕莫琛渊怪罪自己私自出了新房,一直不敢说话,就那么像受惊的小鹿一般看着莫琛渊,看的莫琛渊心里也是一阵小鹿乱撞,恨不得立马将她就地正法了。
“宫里的事就拜托皇兄了,春宵一夜值千金,臣弟就不耽搁时间了,省的新娘子在新房里等急了再出来寻臣弟那就不好了。”
说罢,便对徐子若说道:“快引路带本王去找王妃去。”
莫乐渊嘴角微抽,不愿意看莫琛渊耍宝,拉着徐子归上了马车,莫子渊则是凉飕飕的看了莫琛渊一眼,笑道:“看你猴急的,赶紧回去罢,母后那儿还需要孤跟太子妃过去帮忙配合才是,不然柳良阴险狡诈,还不一定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莫琛渊笑着点头:“母后那儿就拜托皇兄了,臣弟先行告退了。”
说罢,做了个楫,便跟在徐子若身后往新房方向走去。莫子渊笑着摇了摇头,转身上了马,亲自驾车带着徐子归她们回了宫里。
“先回东宫,”下了马车,莫子渊先将徐子归两个从车上扶下来,才说道:“我先回去拿这些天来搜集的证据,你吩咐月容月溪将竹杏跟碟儿带着……你跟安阳先去储秀宫,母后跟程娘娘这会子孤军奋战,那些后妃也只是单纯的看热闹,心里定是想着将母后跟皇贵妃一起被拉下台,尤其是淑妃母女两个,对皇贵妃跟母后可谓是大仇了。”
徐子归点头,也来不及问之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只嘱咐了莫子渊一声让他快些过去,又吩咐了月容月溪去将竹杏姐弟两个带过去,便于莫乐渊急匆匆的去了储秀宫。
到储秀宫时,徐子归便看到锦溪一个人在外面焦急的等着她们,见她们过来,锦溪连忙迎上去给两人行礼,徐子归顺势伸出手拦住了锦溪,急道:“莫要多礼了,锦溪姐姐快些带我们进去罢。”
“诶,”锦溪点头,连忙引着徐子归两人往里走,一面走一面说道:“蓝香姑娘跟白芷姑娘不要进去了,娘娘让奴婢出来,也是特特告诉两位主子。”
徐子归连忙感激的对锦溪说道:“辛亏锦溪姐姐提醒,不然本宫真是要犯大错了。”
说罢,对蓝香她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在外面等着就是了,不要再跟进去了。
里面是皇上在审问着皇贵妃出轨一事,皇上被带了绿帽子这件事自然是不宜有人知道太多,参与进这件事的奴才们自然是要被灭口的。
白芷是在宫里长大的,自然明白其中规矩,故而也听话的随着蓝香在储秀宫外面等着,目送着两位主子进了储秀宫。
“父皇是怎么发现皇贵妃跟赵诚的?”徐子归见四下无人,悄声问道:“可是母后带着父皇发现的?”
锦溪笑道:“娘娘哪里会这般傻?娘娘拿了宋婕妤做枪使呢。在御花园发现的,娘娘早就打听了今儿个皇上翻了谁的牌子,早早就派了锦湘去了华阳宫散播了些流言,说皇贵妃今儿晚上会与人在御花园私会。”
若是皇后引着皇上去了御花园,皇上如今在气头上兴许想不出什么来,日后若是再回想起今夜来,难免不会想到这一切兴许是皇上早就一手安排好了的,自己不过是被皇后算计了进去。一代帝王怎么容许自己被别人算计?即便皇上不会说出来,心里也是有了隔阂的。所以皇后是万不会让自己牵扯进这件事情里来的,索性就拿着被翻了牌子的宋婕妤做枪使,这样即便日后皇上再回想起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也不管她的事了,她也能全身而退了。
而宋婕妤听了这样的传闻,不管真假都会带皇上来御花园抓奸的——若是这件事是真的,皇上亲眼看见了皇贵妃跟别人有了私情,自然是不会放过皇贵妃的,而若这件事是假的,她不过是骗的皇上陪自己去御花园转一圈,也当是增进感情了,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所以无论如何都会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宋婕妤为什么不做?
皇上被宋婕妤带到御花园,原本还兴趣挺高的,时不时的还与宋婕妤吟诗作对的玩的不亦乐乎。可却被一段呻、吟声打破了好好地性质。
竟然有人在后宫里公然宣、yin被皇上遇见,皇上自然是不会不管的,连忙吩咐了人过去看看是谁在那儿做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情。而宋婕妤当时心里也暗暗窃喜,这一趟总算是没有白来。
皇上只当那些不知羞的宫女跟哪个太监对食,却不想,当被人拖出来摆在自己眼前衣衫不整的,正是药效刚刚发作的皇贵妃跟上次那个救了皇贵妃姓名的太监。
太监竟然可以做正常男人该做的事情,皇上也是一阵震惊,立马就觉出这里面的不对劲来,先是吩咐了人将这两个不知羞的绑回了储秀宫,便吩咐元汀开始大肆搜查赵诚一个太监怎么如同正常男人一般,还藏在后妃宫中。
这一查不要紧,莫琛渊早就打点好了人,元汀带着人去赵诚的老家探查的时候,那些被莫琛渊嘱咐好了的人便七嘴八舌的将赵诚一家跟皇贵妃的关系一字不落得全给元汀他们讲了出来。
元汀听着心惊,连忙吩咐了人将这些人都带回了皇上跟前,让他们自己与皇上说去。
元汀带着人进来的时候正巧与带着竹杏跟碟儿的月容月溪碰见,又因为早就与莫子渊私下里有过接触,莫子渊早就跟元汀交代过见了皇上要怎么说,所以元汀带着那帮村民们进来后便给皇上做了楫,说道:“启禀皇上,赵诚是太子妃身边那个三等丫鬟竹杏的生父,还有一子,小名唤作碟儿,皆按着皇上的吩咐将其抓了来。”
说罢,才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那群村民,神色难为道:“这些人有些话臣不知真假,特特带来等皇上问话。”
皇上点头,满意的看了元汀一眼,说道:“去将那两个孩子带进来吧。”
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皇贵妃一眼,指了指莫城渊带来的柳良,语气里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来:“这个孩子朕瞧着与那个奸、夫也有些相似,难不成也是这奸、夫的孩子?”
皇上这么问,只能说明皇上早就有所察觉,所以才会在一发现了皇贵妃与赵诚之间的奸、情之后立马吩咐人让莫城渊将柳良带进宫。
徐子归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柳良,原本以为他这个时候再怎么淡定可是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应该会露出一丝胆怯与害怕了,谁想柳良却依旧是一副温润的脸庞,毫不畏惧的看着皇上,做了楫说道:“回皇上的话,草民自幼在柳家长大,至于这个人是否是草民的父亲……草民想兴许是生父吧。”
就连声音也是一样的温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