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晗脾气急且耿直,听了杨讯的话之后,忙道:“好,我们绝不会给父亲添麻烦的。”
她说完此话之后,使劲儿握了一下杨少晗的手。
杨少晗心里忍不住苦笑。有不想让杨一晗失望,便此回握了她一下。
“若是定了要进京,那便跟安平王府的人说一声,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回京,我也好给你们准备进京的东西。”尹老太太望着杨一晗的神情颇为不舍,不过一想到杨少晗马上就要离开杨家了,心里便有舒坦了不少。
杨一晗要进京的消息,在杨家迅速传开。
杨家二房的人心思便先活动了起来。
杨家西院孙氏的院子中,杨晓坐在孙氏的旁边,带着酸意道:“四婶,一晗也就罢了,少晗这个祸害精,不知道哪里来的福气,竟然能进京住到王府去。”
孙氏轻笑道:“这可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你没有一个好外祖呢?若是你的外祖是京里的皇亲国戚,现在你也能进京了。”
孙氏明白杨晓的意思。
安平王府要杨家的一个女孩子进京去做安宛郡主的陪媵的事情,虽然秘密,可是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
杨晓肯定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此事,心里痴想这件事呢。
只是,虽然是陪媵,可是有杨少晗在,哪里有她的份。
“四婶这是笑话我吗?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现在没有了大太太。在这个家里,还不是四婶说了算。”杨晓往孙氏的跟前凑了凑,道:“我母亲根本就是个不中用的,这我也知道,所以侄女儿便靠四婶疼我了。”
孙氏笑了笑,用手在她脸上一戳,道:“小嘴儿原来越甜了。有事儿求我,还藏着掖着的,还不跟我说清楚?”
杨晓听了此话,脸上忍不住一红。又往前凑了凑。在孙氏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说完之后,她红着脸道:“四婶别怪我没出息,您也想想,虽然只是郡主的陪媵。可是那郡主可是要嫁给太子的。一晗已经有了人家。是不可能的了,少晗一向不听话,若是真的让她去应了这个差。别说是给杨家带来福气了,不惹祸就不错了。就算是她能应了此差,那对我们二房也没什么裨益,可若是少晗不能进京的话,杨家便只有我们二房的女孩了,对二房来说这可是天大得机会。”
这些厉害,孙氏岂能不知,只是她没有想到杨晓一个女孩子家,竟然会自己将此事说出来。
她望着杨晓笑了笑,道:“你能有这样的志向是我们二房的福气,可是这件事关系重大,不是我一个人能办的了的,而且也要知会你的父母知道才行,毕竟是去给人做陪媵,连妾侍都不是,若是你父母不舍得,也是人之常情,我可不能给你做这个主。”
杨晓一听此话,知道有门,便忙道:“四婶,我已经悄悄的跟父亲说过这个意思了,父亲没有反对,还夸奖我,说没有白白的养我呢,只要四婶给我出个主意就行了。”
孙氏听了此话,迟疑了一会儿,道:“此事,你让我好好想想,要有个完全的注意才行。
你大概也听说了,安平王妃可是点了名要让她们进京的,她们进京是名正言顺,人家那是亲外祖亲外孙,若是将少晗换成旁人的话,若没有合适的理由怎么能行,再说,也不像什么呀,你与王府的王爷王妃,毕竟不挨着。”
杨晓一低头,低声道:“我不也是杨家的女儿吗,怎么能说不挨着呢。”
孙氏听了此话,心里不由觉得好笑。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道:“你说的这件事,我放在心上了,你在家里先别露出这个意思,免得让人笑话。”
“四婶太把我小看了,我又不傻,怎么会露出这个意思,没的让人小看了。”杨晓听了孙氏的话之后,心里有了底,又拉着她说了好些体己话才离开。
孙氏命人将她送走之后,心里不由暗自揣度,若是让杨晓顶替了杨少晗也不错。
只是怎么才能让杨少晗去不了京城呢?
若是杨少晗却不了的话,那杨一晗定然也会打消去京城的想法。
有杨一晗在杨家,她办起事来便不那么随意。
这件事要想个两全的办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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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老太太经过与安平王府来的人商量,定了七月初九让杨一晗与杨少晗进京。
现在让尹老太太发愁的是,杨家一直是安溶月当家,杨一晗从旁协助。
安溶月去了之后,便是杨一晗一个人从早忙到晚,倒也没有什么遗漏的。
现在杨一晗要进京了,这家里的事情,交给谁才好呢?
大房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安溶月刚刚去了,杨讯还没有续娶,大房这边就只有一个贵妾陈香,还有一个身怀有孕的香秀。
交给谁都不合适。
经过与杨讯多次商量,只好暂时将管家的事情,交给二房的孙氏,让陈香跟在孙氏身边,帮着管家。
钱氏听闻现在管家的事孙氏,顿时心里的气便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安溶月死了,让孙氏管家,论长幼,她排在孙氏的前面,而且,以前安溶月每每生病的时候,都是她帮着管家的,那个孙氏知道什么,不过是嘴上会说些没用的话而已。
钱氏压了半天的火气,终于还是忍不住到了大房这边,来至松鹤园尹老太太跟前。
她一来。尹老太太便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事来的。
尹老太太经久历事,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
以前安溶月在的时候,她什么事情都不用考虑,因为她这个儿足以将家里的所有人镇住。
现在不同了,她只能自己操心了。
她见钱氏来的时候,脸上颇有些怒气,在钱氏问完安之后,便叹气道:“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什么事,其实呀,我也觉得此事不是很合适。毕竟长幼有序。”
钱氏听了此话。更是觉得满心委屈,知道这里里面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只听尹老太太又道:“可能你会以为我是因为前段的事情不让你管家。”
钱氏一听尹老太太提及上次的事,她忙解释道:“老太太,我其实当时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被少晗——”
尹老太太忙抬手打断了她。道:“我知道。其实你当时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是一时气盛,忍不下那口气。便说了气话,我还不了解你的性子嘛,性子直,嘴又快,有时候便会吃这方面的亏。
“其实我倒是喜欢你这样的性子,心里不藏私,有什么事都摆在桌面上,不用让我猜来猜去的,所以在老大家的去了之后,我便想着什么时候能让你到我跟前来,可是我老了,大老太爷又是个不管事儿的,家里的事情,已经由不得我说了算了,所以你也别怨我。”
说到这里,尹老太太竟默默的垂起了眼泪。
钱氏一听此话,便吃定是孙氏等人在背后搞了鬼,不然这管家的事情怎么会落在她的头上。
而且她与陈香是表,尹老太太定然不愿看到她们联合在一起。
钱氏想到这些之后,脸上冷冷一笑,旋即收了脸上的神情,起身对尹老太太道:“老太太,您也别难过了,您放心,有我在,她还翻不了天。”
她说完便转身出了松鹤园。
尹老太太看着钱氏的背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以前安溶月在的时候,出了子嗣的事情,她什么事儿都不用操心。
因为她知道她的这个儿足以将家里的其他人都镇住。
现在不同了,大房已经没有什么可指望的人了,她只能用这样的办法让二房也乱起来。
先让她们斗着吧,一切等香秀的孩子落生之后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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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杨一晗与杨少晗离京还有十几天的时间。
杨一晗天天都在忙着准备东西,给安平王的,给安平王妃的,给各位舅舅舅母的,给位表兄表姐的……
而杨少晗却每天只是在自己的鸣琴居闲着,除了看书便是弹琴。
外人看着她好像是挺自在,只有她身边的人才知道,杨少晗最近不但饭量小了,晚上也睡得极不安稳。
这段时间,她已经比前段时间瘦了好多了,越发显得弱不胜衣了。
选择进京,杨少晗是为了安杨一晗之心。
可是一想到又要面对那些让她可憎可恨的嘴脸,她便食不下咽、寝不安眠,惴惴不安。
这天,杨一晗忙的差不多了,到了鸣琴居。
远远的便听到杨少晗的琴声带着无尽的凄凉与悲伤,以为她又在想母亲,便快走了进步,进门后,故意嗔怪道:“你可真会多清闲,我忙的什么似的,你却还有闲心在这里弹琴。”
杨少晗忙从琴桌前站起身,勉强笑道:“我的福气就是有个好,有忙里忙外,我便什么都不用考虑了。”
说着忙让园柳上茶,请杨一晗在外间坐了。
“你也别老是憋在家里,时间长了,早晚憋出病来,我们就要进京了,你好歹也去跟林姨妈和尹敏、尹佳她们道个别,也不妄你们好了这么长时间。”杨一晗也看出来,杨少晗自从安溶月去世之后,便消瘦了许多。
与之前相比,沉闷了许多,就算是在她跟前,也没有什么话了。
“我们不是还有一段日子才走吗,等快走的时候再去道别也是一样,免得我去跟她们道别了,她们又过来送,麻烦!”杨少晗浅笑道。
杨一晗道:“不如这样,请她们到咱们家来,就当陪你说了,你说可好?”
杨少晗摇摇头:“母亲才刚刚的离开,我们便在家里宴请宾客,传出去不好,而且,我也没那个心思应付她们,等几天早说吧,只管忙的,有需要我帮忙的便叫我,不需要我,我便躲清闲,岂不是更好。”
杨一晗见她油盐不进,也没有办法,只好作罢。
不过,她们没有言情宾客,二房那边倒是依然按着往年惯例请了不少同行到家里做客。
杨家的丝织生意在济南是一家独大,不过,二房老太爷杨泽是个极会做生意的人。
杨家一家独大的同时,也给小门小户的小生意留了活路,每到定价的时候,便会将他们找来一起商议定价。
此事成了定例,不过因为大房这边刚刚办了丧事,今年二房的杨泽便将宾客都请到了二房的西院。
唯有官家的一些客人在杨家大房这边招待。
这天一大早,杨晓便跑到了孙氏的跟前。
孙氏正一面听着官家的回报,一面梳头,见杨晓这么早就来了笑道:“怎么,心里还是没有底?”
杨晓走到孙氏的近前,道:“四婶的消息可靠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这么一个人?只怕到时候,他不按照我们想的去做。”
孙氏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笑道:“放心吧,此人我早就打听清楚了,他垂涎少晗的美色很久了,再说此人的身份与少晗也相配,就算真的生米煮成熟饭,也不算委屈了少晗。”
她说完了之后,朝着杨晓招了招手。
杨晓会意,立马凑到了孙氏的面前。
听了孙氏给她出的主意之后,立马便笑逐颜开了,“如此,侄女儿便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我这就去准备了,四婶你忙吧。”
杨晓说完心满意足的走了。
孙氏身边的大丫头翠屏见了忍不住道:“太太,这三倒是好的,比二太太强远了。”
“哼,也强不到那里去,跟她母亲一样贪心,不过就是多了些心眼罢了,既然她自甘做小,我也不过就是成全她罢了。”孙氏端详了一番镜中的自己,道:“成了,走吧,招待宾客去。”
这可是她当家之后,家里头一回宴请宾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