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晗道:“也好,若是实在不行,我们大不了回济南去,我们也不是无家可归之人,非要呆在这安平王府之中的。”
杨少晗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杨少晗起了一个大早,赶在东院的学堂开门前便进了文心堂。
此时,红枫刚刚起床,见了一头闯进来的杨少晗,一邹眉头道:“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早,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杨少晗没有回答,只是问道:“老祖宗起床了吗?”。
“怎么可能这时候起床,还要再等一个时辰,太才会起床呢,你要见她只能去我房中等着了。”红枫揉了揉眼睛道。
杨少晗道:“算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去佛堂待一会儿。”
她说完之后,便独自进了佛堂。
红枫果然没跟他客气,真的自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杨少晗到了佛堂中,将佛龛上,昨日燃尽的香灰收拾了,重新点了香,插在香炉中,虔诚的拜了拜。
佛既然将她送了回来,相比不会让她再重走老路吧。
杨少晗如此想着,跪在佛前默默的念起了往常经常念的《心经》。
念了大半之后红枫走了进来,道:“我还当表是为了哄着太高兴才礼佛的,没想到你是真的虔诚礼佛!”
杨少晗听红枫的语气中颇有些惊讶,便笑道:“真的信佛怎么了?”
“这都是老人家消磨时间的事情,你小小年纪。弄这些劳什子做什么?什么佛呀、菩萨呀,不就是人用泥胚子做出来的吗?你有求这些泥胚子的,还不如自己想办法。”红枫有些不屑的对杨少晗道。
杨少晗听红枫这几句话之后,神情怔怔的,竟有醍醐灌顶之感。
“你这丫头说的有些道理。”杨少晗笑着站起身,“不过,佛在心中,我拜佛并不是为了求它什么,只是为了自己心安。”
“有什么不心安的,表又没有做什么坏事?”红枫一脸不解的道。
杨少晗摇头道:“我刚要夸你几句。你便又胡说了。难道只有做了坏事才会感到不安吗?行了,你快去看看老祖宗醒了没有,我有事要跟她说。”
红枫应声去了。
不多时便回来了,“醒了。你吧。只是太还没有梳洗。你既然有事情要说,我也不进去了,便麻烦给太梳洗吧。我做饭去了。”
“你这丫头也太会托懒了……”杨少晗的话还没有说完,红枫便已经一阵风似的出了佛堂的门。
杨少晗进了魏氏的房门。
“怎么这么早来,有什么事便说吧。”魏氏坐在镜子前,从镜子里看了看杨少晗道。
杨少晗走上前,抚模了一下魏氏有些花白的头发,道:“昨天少晗遇到了一件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的事情,所以想请老祖宗给我出个主意。”
魏氏回了一下头笑道:“你既然想到让我给你出主意,那便说明你心里有我,遇到了什么事,说出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杨少晗一面说着一面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昨天杨晨送给她的玉佩放到了魏氏的跟前。
魏氏见了之后,脸上没什么神情,道:“这是你家堂兄给你的?”
“是。”杨少晗道。
魏氏将手中的玉佩猛的拍在了梳妆台上,“真是其心可诛,什么东西,还有什么脸做人家兄长,天下哪有这样的兄长。”
“老祖宗也觉得这件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不是?”杨少晗说罢,接着道:“幸好昨天只有红枫一个人看到了,并没有其他人在场,否则,我岂不是怎么也说不清楚了。”
魏氏听了杨少晗的话之后,叹道:“若是看到的人多了,倒是好了,那便不用担心了,他故意落在最后等你,就是不想被其他人知道,此事知道的人越少对你越不利,好了,还好你不是糊涂孩子,知道来跟我说一声,行了,这东西便放在我这里了。”
魏氏的头还没有梳完,便站了身,拿了玉佩去放了起来。
回来的时候,手中竟多了一件差不多的玉石配件,只是这件颜色更明亮了些,大小上,也比刚才那个要大一些。
“这样的玉佩原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只是按着风俗,只有在男女结亲的时候才送,你现在在闺中自然不知道这东西是干嘛用的,不过我手里这个原是你母亲的遗物,现在送你了。”魏氏说着便将手中的玉佩放在了杨少晗的手中。
杨少晗颇有些惊讶的道:“我母亲的东西?”
魏氏见状,叹口气解释道:“你母亲在与你父亲定亲前,还曾定了一个人,只是这个人没有福气,没能迎娶你母亲便病逝了,这玉佩便是那人送你母亲的。
你母亲与你父亲定了亲之后,便将此物交给了我保存。”
杨少晗怔怔的看着魏氏,她没想到自己IDE母亲安溶月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历史。
这就怪到她身为王府的郡主为何会下嫁到济南去了。
以前的时候,她还有些奇怪,杨家虽然在济南算是大户,可是与京城的安家相比,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自己母亲便嫁到了济南呢?
却原来是有这样一段经历。
魏氏见杨少晗没有再问,也便没有再说安溶月的事情,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情。
“给你这块玉佩,是预备着以后万一有人要害你,可以助你将那人找出来。”魏氏又坐在了梳妆台前,说完道:“好了,给我梳头吧。今天又起的迟了,天越冷,便越不想起。”
杨少晗回过神,慢慢给魏氏竖着头,笑道:“《内径》中说了,冬三月,此谓闭藏,水冰地坼,无扰乎阳,早卧晚起。必待日光。老祖宗这正是保养的好法子。”
魏氏被她说的笑了:“什么好法子,不过就是仗着没人来,所以才偷懒又怕冷罢了。”
“这便是老祖宗的福气。”杨少晗一面给她梳头一面笑道。
不多时杨少晗便给魏氏梳了一个如意髻,又给她找了一个点翠的金簪子绾上。端详了一下道:“我就只会梳如意髻。别的不会。老祖宗反正也不见客,便凑合着吧。”
魏氏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笑道:“你都快把我打扮成老妖精了。”
“什么老妖精。是老祖宗年轻好不好。”杨少晗才不管这个那个,反正她不会别的了,就只有硬着头皮说好看。
不多时,红枫端着早饭走了进来,见了魏氏的发式忍不住笑道:“太,表,吃饭吧。”
杨少晗只当没有看到红枫的表情,扶了魏氏坐在了桌前,闻了闻笑道:“没想到红枫还是个好厨娘,这么短的时间便做了这么一桌香喷喷的饭菜。”
“光闻着香先别忙着夸,入口好吃才是正经事。”魏氏对杨少晗道。
杨少晗给布好饭菜,才端起碗吃饭。
吃完之后,红枫进来收东西,杨少晗冲她道:“果然还是老祖宗比较了解你。”说完便冲红枫笑了。
红枫听杨少晗说风凉话,便冲她一撇嘴道:“有的吃就不错了,你呀还是快点陪着太下棋去吧,她已经自己将棋盘和棋子都拿出来了。”
一说到下棋,杨少晗满脸的沮丧。
这恐怕是她在文心堂最不想做的事情了,可是魏氏却乐此不疲。
杨少晗不知道魏氏的棋艺怎样,反正每次她都输的丢盔卸甲。
她双手一捂脸,对红枫道:“你去跟老祖宗说,我有事先走了。”
杨少晗说完,正想蹑手蹑脚的离开,只听里面的魏氏喊道:“少晗,进来,左右无事,进来陪我下棋。”
“老祖宗,我有事。”杨少晗没有底气的道。
“有什么事,不就是去学里吗?我都跟你说了,学那些劳什子没用,还不如陪我下棋呢,快来,我棋盘棋子都准备好。”魏氏冲着外面喊道。
杨少晗没有办法,只好不情不愿的走了进去。
红枫笑着出去了,房中传出一老一小为了一子争论不休的声音。
怕是今天这文心堂中热闹了。
杨少晗以为自己一天的光阴又要消耗在这无休止的争论中了,不想还没到午时,园柳便来这里找她了。
魏氏颇为败兴,道:“什么事急着找你家回去?”
园柳从来没有跟魏氏接触过,见她脸色不好,吓得战战兢兢的道:“是姚家来人了,要邀请我们家大和二去城外悬慈庙上香。”
“姚家,那个姚家?去回了他们,就说我的话,二留在家里陪着我解闷,从不出门。”魏氏不耐烦的道。
园柳看了看杨少晗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少晗笑道:“老祖宗怎么忘了姚家了,不就是定了姚家吗?若是老祖宗不让我陪着去,这种情况,自己怎么好去呢?”
魏氏听了此话之后,一下想起了安溶月在世的时候将杨一晗许配给了姚家。
这姚家来相邀,想是怕杨一晗独自在京城时间长了会闷,有没有什么可以拜访的闺蜜,便借口上香,让她们出去散心。
想到这一层,魏氏将手中的棋子一扔,不情愿的道:“算了算了,快去吧,回来了记着来我这里。”
“好,老祖宗放心就是。”杨少晗笑着道。
她带着园柳出了文心堂的院门,不由轻松的长舒了一口气。
“,你每天怎么应付这老太太的,太吓人了。”园柳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
杨少晗忍不住呵呵一笑道:“其实她没有什么好怕的,虽然脾气不好,就算是你跟她吵闹起来,只要你说的有理,她也不会怪罪。而且,她喜欢大大方方的人,不喜欢畏畏缩缩的人,所以你下次再来的时候,要说什么只管大胆的说就是了,不用怕她。”
园柳点了点头道:“奴婢还是最好还是不来的好。”
杨少晗听了此话忍不住笑了。
回到落霞苑之后,杨一晗已经梳洗打扮好了,就等杨少晗了。
杨少晗拉着杨一晗的手,端详了一下道:“我怎么觉得越来越好看了,是不是因为定了亲的缘故。”
杨一晗抽出手在她头顶上轻轻拍了一下道:“少贫嘴,就等你了,还不快换衣服去。”
杨少晗没所谓的道:“换什么换,又不是我的婆家,我瞎打扮什么,就这样去还不行吗啊?”
“少胡说!”杨一晗笑道。
杨少晗真没想换衣服,抱着杨一晗的胳膊便往外走,“,咱别让人家等急了,而且我穿什么不行,难道我这样出去便见不得人吗?”。
她一面往外走一面回身对园柳和白芍道:“你们俩两个帮我们拿了幕离快跟上,别让客人等急了。”
她们二人说笑着出了落霞苑。
姚家来的是姚身边的一个管事嬷嬷,见了杨一晗与杨少晗两人忙堆笑道:“我们太太和们正等着二位,咱们快走吧。”
杨一晗与杨少晗告别了安平王妃,跟着姚家的人出了府门。
坐车走了不多时便来到了姚家。
此时,姚与家里的二位已经准备好了出发,只等着她们了,见她们来了,寒暄了几句。
姚家的二位,一个与杨一晗同龄,一个与杨少晗年纪相仿,倒是与她们一见如故。
“你便是一晗吧,我是如萱,这是如玉。”姚家稍大的女孩主动上前跟杨一晗打招呼。
杨一晗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扭扭捏捏,而是大大方方的回了她。
姚还是第一次见杨少晗,将她一直跟在杨一晗的身后,与杨一晗的大方得体完全不同,行事举止完全想个小孩一般,便冲她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上了马车之后,姚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定下的是杨一晗,而不是。
以前的时候只听说杨少晗长的好看,却不了解她的性子,如今见了,虽然所传不虚,不过到底太孩子气了些。
像她们这样的人家,娶妻还是要取贤,像杨一晗这样长相端庄行事稳重的正好合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