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晗忙站起身,转头给兰贵妃行礼问好。
她还没有行完礼,兰贵妃便已经伸手扶住了她,拉着她的手细细的端详,过了好一会儿,一脸神秘的笑道:“臣妾怎么瞅着这孩子像极了一个故人。”
兰贵人此话一出,顿时另有一人也惊讶的道:“贵妃娘娘不说妹妹还没看出来,此时,妹妹也看出来了,这丫头活月兑月兑就跟当年名动京城的溶月郡主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太后听此话之后,面无表情的抿了一口去喝茶,轻笑道:“少晗,到哀家的近前来。”
杨少晗忙上前几步,站到了太后的身侧。
太后携了杨少晗的手对在场的人笑道:“你们说的没错,她便是溶月的小女儿,杨少晗!”
众人听了太后的话之后,都忍不住齐声称赞杨少晗有当年安溶月之风。
太后亲自将在场的人一一介绍给了杨少晗。
宫里的规矩,这段时间已经学了不少,此时虽然是头一次见这么多人,不过还是从从容容的一一上前行了礼。
在场的人都是有备而来,不管是谁都给了杨少晗见面礼。
杨少晗一一谢过。
兰贵妃见了之后忍不住赞道:“溶月妹妹的孩子就是不同凡响,像今天这样的场面,换了第二个人,肯定便吓坏了,瞧这孩子,一行一动却透着大方得体,让人见了不喜欢都不行。”
她说完此话之后。忍不住那眼看了看杨少晗,又转头对太后道:“就是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人家,若是没有的话,臣妾倒是有个好人家。”
杨少晗听了此话之后,忙看向太后。
太后依然是刚才的神情,对兰贵妃道:“倒是让你费心了,不过,她现在年龄还小,又有重孝在身,等过了三年之后。若是你们还有合适的可一定要记着她。”
兰贵人听了此话之后。忙问道:“重孝!这孩子还这么小,真是让人心疼。”她说着转头对杨少晗道:“不知道家里是谁仙逝了?”
杨少晗垂首道:“是家母。”
兰贵人听了此话,忍不住一阵唏嘘,半晌方道:“竟然是溶月去了。真是令人惋惜。”说着两眼便忍不住流下泪来。
太后见状嘴角不耐烦的一抿。道:“好了。少晗自进宫之后,这才刚刚的舒展开心,哀家也是才放下。你便不要再招我们哭了。”
兰贵妃忙收了眼泪,笑道:“瞧我,只记得溶月妹妹的好了,竟然在太后面前便失态了。”
“没事,知道你当时的时候与溶月的情分。”
太后此话一出,兰贵妃脸上的笑容忍不住一滞,旋即才转了话题,道:“过几天便是太子的大婚了,不知道太后还有没有什么要嘱咐的?”
太后摇摇头道:“前面的事情自然有礼部的人安排,后面的事情,你们安排的很是妥当,哀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金岫这孩子到时候怎么安排?”兰贵妃面带忐忑的道。
听了此话之后,杨少晗有些不明白,太子大婚跟金岫有什么关系?
只听太后悠悠的道:“太子大婚是大事,容不得任何人捣乱,便委屈她几天吧,此时没你安排便是。”
兰贵妃听了此话,顿时脸上便笑了,道:“是,臣妾明白了。”
“若没有其他的事情,你们该忙的忙,该去歇息的便去歇息,不用在这里伺候着了。”
太后既然已经发了话,兰贵妃一行人自然也不便再久留,便都纷纷起身告退。
“少晗去送送诸位娘娘。”太后对杨少晗道。
杨少晗忙跟了出去,将兰贵妃等人送至永寿宫的宫门口才回来。
她回来之后,太后将她叫道跟前之后,道:“以前哀家本来不想让你跟后宫的这些娘娘们接触的,可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在以后的日子里难免会在别处与她们见到,既如此,哀家便将她们的秉性跟你说一下,到时候,你也好随机应变。”
“多谢太后。”
“兰贵妃与你母亲的年岁相仿,性子表面随和,骨子里却算计的很,你轻易不要与她接触,若是碰到了以礼相待便可。若是她故意找你麻烦,你别与她硬碰硬,只管搬出哀家便是。”太后说罢又嘱咐道:“她现在搭理后宫,位同副后,除了哀家和皇上,谁也奈何不了她,你可记下了。”
杨少晗忙点点头道:“少晗尽量不出永寿宫就是了,再说了少晗宁愿陪着太后,也不是很想到各处逛,就算是碰上了贵妃娘娘,也应该是在这永寿宫中,她应该不会将少晗怎样吧。”
太后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笑了:“你在宫里住着,难道除了这永寿宫,便真的什么地方也不去了?”
杨少晗一笑道:“要是太后娘娘要去别处逛逛的话,少晗很愿意陪着您呢,若是让少晗自己出去,那还是算了。”
“你这孩子,让哀家说你什么好,算了,你既这样说,那今日哀家便出去逛逛。”太后扶着杨少晗的手站了起来,“咱们到御花园去走走。”
杨少晗听此话,忙双手抱住了太后的手臂道:“多谢太后。”
“谢什么,是哀家自己想去走走,顺便带上你这个小丫头。”太后一面往外走一面道。
众宫娥见状,忙齐齐的跟了上去。
此时,正值初春时节,远远看去,御花园有了隐隐的女敕绿色,衬在一片一片的黄色迎春花中,格外好看。
“几天没出来,这迎春花倒都开了。”太后指着前面道。
跟在后面的宫娥凑趣道:“太后您看,连玉兰花也抽芽了。再过几天,这御花园中可看的花便更多了。”
“是啊,真该出来走走,舒活舒活筋骨。”太后应道。
他们正往前走着,忽然从不远处的花丛中爬出了一个八九岁的孩子。
此时,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岑儿,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让你藏好吗?”。
“岫姐姐,那话下面有小虫子在咬我,而且花匠们刚刚给花上了肥料。臭的很呢。你闻闻我浑身上下都是臭的了。”
杨少晗远远的看到金岫正在跟一个小孩说话,那孩子浑身上下都爬满了土,脸上也被迎春花花枝划的红红的。
太后见了之后,忙快走几步到了他们的跟前。
金岫见到太后之后。忙笑道:“金岫见过皇祖母。”
“金岑拜见皇祖母。”旁边的小男孩也忙跪地行礼。
“岫儿。你又在捉弄弟弟吗?”。太后拉着脸嗔怪道。
金岫听了此话之后。并没有害怕,而是扭着身子到了太后的跟前,撒娇道:“皇祖母。没有肯跟金岫玩,只有岑弟弟喜欢跟我玩儿,我怎么会捉弄他,我们是在这里捉迷藏呢?”她说完此话之后冲金岑道:“岑儿,你说是不是?”
金岑听了金岫的话之后,木讷的点点头道:“是,可是姐姐为什么总让岑儿藏,自己却不藏?”
“你这么笨,我若是真的藏起来,你能找到我吗?”。金岫理所当然的道。
金岑点点头,顿觉金岫说的有理,“姐姐说的是。”
太后将金岑满身都是污垢,便对伺候他的人道:“你们还不带是十二皇子去换件衣服,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跟随金岑的人忙叩首道:“是,太后娘娘。”
说完忙拉了金岑走了。
那金岑一面朝前走,还一面依依不舍的往后看。
太后冷冷的看了金岫一眼,道:“就算是岑儿的母亲出身低微,你也不该如此轻贱他,到底他是皇上的皇子。”
金岫满脸委屈的道:“皇祖母此话怎讲,我哪里轻贱岑弟弟了,他母亲出身低微,到底他还是有母亲在身边,可是金岫连出身低微的母亲也没有,那什么欺负他?”
“你自己心里有数,这迎春花下刚刚上了肥料,你为何偏偏带他来这里藏,好了,不要再顽皮了,不要以为哀家平日里护着你,你便可以为所欲为。”太后呵斥道。
金岫有恃无恐的道:“皇祖母就知道指摘我,怎么不见他母亲偷偷的让岑儿给我吃不干净的东西,幸好岑儿是个厚道的,不然我其实不是要被那贱人害了。”
“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说忻贵人给你吃不干净的东西了?谁看到了?”太后自然不会相信金岫的话。
金岫听了此话之后,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一赌气走了。
杨少晗见了不由有些纳罕。
太后只是微微的一叹气,并没有再说什么。
跟着的人都屏气敛神,谁也没有开口。
杨少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默默的走在太后的身侧。
过了好一会儿,太后才开口道:“少晗,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对金岫这孩子太过纵容了?”
杨少晗忽然被问,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迟疑了一下方道:“少晗想,太后一定是怜惜金岫公主自幼丧母,就好比少晗一样,太后现在对少晗也是一样的怜爱,这是太后的慈悲之心。”
太后摇摇头,正要说话,远远的皇上带着一行人走了过来。
太后见状,便站在了当地。
皇帝忙快走几步到了太后的跟前,一躬身道:“儿子见过母后,母后今天好兴致,是不是也听说这裕花园中的迎春花开了?”
太后笑了笑道:“哀家那里是听说迎春花开了,只不过是这孩子进宫多日了,从来都不出永寿宫的宫门,哀家怕她闷坏了,今天天气不错,哀家便带她出了走走,偏巧碰到了皇上。”
皇帝朝着站在太后身侧的杨少晗看了看,不由得一愣,旋即缓过神道:“这孩子是安家的?怎么朕从来没有见过?”
太后笑了笑道:“不是,是杨家的孩子,”她好像是怕皇上想不起来,又道:“是济南杨家的孩子。”
皇帝听了此话之后,脸上一阵失神。
“她母亲去世了,哀家见她可怜见的,又见她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便将她带在了身边,一来是为了开解开解她,二来也让她给哀家做个伴,哀家本来想等皇帝忙完了太子大婚之后再跟你说这件事,今天正好碰上了,便直接告诉了你了,她叫杨少晗,以后便呆在哀家的身边,平日里也不用什么,只是等她过了重孝之后,说亲的时候,皇帝看着赏些什么尽尽心就是了。”
太后长篇大论的说了这许多话,其实皇帝听进去的很少,只是最后一句却听到了,不由得问道:“母后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太后听了此话,忙笑道:“什么打算,日子还长着呢,她如今才过十三岁,而且还有三年的孝在前面摆着呢,亲事的事情待哀家慢慢的寻思吧,有了合适的便会告诉皇上的。”
她说完此话之后,皇上脸上的神情一边,笑道:“是,是朕多虑了,此是小事,到时候,朕一定重重的赏她,让她风风光光的,绝不委屈了她。”
“如此甚好,好了你有正事要忙,我们也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你切忙去吧,我们再在这御花园中转一转。”太后见皇帝的眼睛一直在杨少晗的身上盘桓,便不由得说道。
皇上忙道:“是,那儿子便先告退了。”
杨少晗知道宫里的规矩,在皇上离开的时候,随太后身后的宫娥一起行礼恭送了皇上离开。
皇帝见状,朝杨少晗伸手道:“起来吧,是个知道规矩的。”
说完从杨少晗的身边越过慢慢走了过去。
出了御花园之后,皇帝问身后的人:“杨少晗什么时候进的宫,怎么没有人告诉朕?”
跟在皇帝身后的太监忙回道:“奴才也是刚知道,要不奴才现在去打听一下。”
“胡扯!”皇帝侧头瞪了那太监一眼道:“这宫里的大小事情还能瞒得过你?还不从实招来?”
那太监忙跪地道:“是是是,奴才该死,前段时间,奴才听说太后的宫中来了一个美人,可是奴才却从来没有见到过,只知道是安家的老王妃送进宫的,别的奴才也不知道,这小姐从来不出永寿宫,今天奴才也是头一回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