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先前林睿誊抄信时的感触,郑昆看完信后,他也觉得这信没头没尾。而且他还知道金明池位于后宫,池子很小,那里没有莲花。既然没有莲花,又怎么会有并蒂莲出现呢?
可他觉得,林睿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他写这么一封信,于是他便又翻来覆去的看了看那信。然后便注意到“没看明白,就看前两处”这几个字,他刚开始以为是信里的前两句话,可看了那两句无果。
很快郑昆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莲落”两字上。他读信时便觉得这两字不对劲。莲花都是凋谢,哪里来的莲落这个词?这个词看起来就是用词不当!
不过在他念出这个词以后,他便有了思路。莲落不就等同于联络?接着他便将描述并蒂莲那段话的前两字摘出来,这才明白信中的意思。
然后郑昆又想到,申国公林睿和他是没有交际的,和他算有过交际的,也就是林珺了。
而且他估模林珺之所以这么隐晦写信给他,估计是因她要避嫌,还有便是她可能不太肯定那聚贤楼是他的产业。若聚贤楼不是他的,她这封信没头没尾的,被人看到,也不会有人会注意。
他这里想明白后,还觉得林珺如此做有些好笑。他吾自笑了一番,然后便按他自己猜测的那般,将信直接回给了林珺。
郑昆在写信时,同时送了信给皇上萧煜。他请示萧煜,关于林昊在他这里的消息。是否要将这消息告知林珺。
说来古代通讯真是不发达。郑昆,林珺以及萧煜几人之间真是好一番的弯弯绕。
进入七月中元节以后,天气的炎热逐渐消退。从七月十三开始,各寺庙为亡灵超度的法会,就开始接连不断的举行。纷纷扰扰的七月便在各种祭祖以及法会的举行中划过,进入了八月初一。
这一日,看着和平常的日子却也没什么不同。也就在这日傍晚,到观音寺进香的女眷,她们的衣裳首饰丢失的不知凡几。
大周尚佛,每逢初一。十五前后。京都的佛寺便都人满为患。观音寺位于西城靠外,其实已经算是外城。因而留宿在这里的香客数量还是不下少数的。
观音寺香客厢房的院落里围满了众人,女眷们都围在那里。她们自然是想要寺院给个说法的。一时间那里指责唾骂,哀嚎哭声不断。
此时说话的是一个锦衣卫同知的妻子。她万万没有料到。她会在这里出了被盗窃的事情:“快去报案。申国公府的案子风头才过。怎地又出了这等事情?还有你,阿威!速速报于老爷,让老爷带了人来。如今这京都的治安真是世风日下。那贼子还敢偷老娘的东西!”
“那首饰上还刻了我家姑娘的表记呢,被人拿到了,这可就麻烦了。到时候若是有人拿着首饰上门,这可要让我家姑娘如何说清楚?”这个愁闷苦脸说话的是一个女乃嬷嬷。她家姑娘是一个翰林院院士的千金。
“缺德——”工部员外郎的小妾此时只面色阴郁的说了这两个字。原因何在?只因这小妾丢的是难以启齿的肚兜亵裤。
报了案后,众位女眷就焦急的等着五城市兵马司的人来搜寻盗贼。若是能将那盗贼抓个现行,拿到丢失的东西,那就不必再担心自己的清白有失了。
主持派了寺庙的知客僧前来安抚众人:“诸位稍安勿躁,已经报了案,我们寺院从未出过这等盗窃之事,稍后一定会给诸位一个说法的。寺门如今都已关闭,那门口处也有人守着。贼子必然逃月兑不了,诸位且等着便是。”
一直到天尽黑时,五城兵马司的人在寺里也没搜到什么。西城的指挥使头都要抓破了,这桩桩件件的事可如何是好?
申国公府少爷被贼子伤害的案子就发生在西城,好不容易申国公府的案子才了结,如今怎么又出了这等怪事。
“还是没搜到么,后山可去了?”
“去了,没有贼子的踪迹。”
指挥使问着下属,下属虽然犯愁,但也如实的回答了。
那下属回了话后,便低头沉默的站在那里。而那指挥使则使劲砸着牙花子,面上更是愁眉不减。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乱。
“抓贼,快捉贼——”
听到喊抓贼的声音,指挥使便出了屋子。出了屋子后,他看到四五个和尚举着火把,追在两个黑衣蒙面人的身后,大声的喊叫着。
两个黑衣人身形都是低矮偏瘦,其中一人背着一个明晃晃的松垮大包袱,跑得极快。等指挥使看时,那两个黑衣人已经跑出了院落。
“追!”指挥使忙正色吩咐属下。
两个黑衣人跑跳速度极快。不一会,指挥使便带着人追到了观音寺的北面,那里有一处弃置的院子。
突然这时有一个和尚直冲着和那黑衣人不同的方向跑去,和尚嘴里对指挥使带来的下属喊道:“快——快随小僧去搬梯子,看着那贼厮是想要翻墙!”
果然,那和尚话完,就看到那两个黑衣人已经跑到了北墙根处。两个黑衣人极快的分别甩出一个飞爪。借着那飞爪,他们就如猴子爬树般,灵活的跃上了高高的墙头。
其中一个黑衣人蒙着头面看不出表情,但他却在墙头站了一会,对墙下五城兵马司的人还比划了一个手势,这才翻过墙。而且他翻墙时还掉下一个发着光的物事。
那个黑衣人拇指朝下的手势明显的带着鄙视,追来的五城兵马司的人看到他的手势,只气了个倒仰。
五城兵马司的其中一人眼尖,他速度极快的捡了那物事,在火光下映衬一看,这才看到那是一个刻着“妙玉”表记的簪子。
因喊抓贼的动静大,那些丢东西的女眷,也有带着人围到这里的。
“这簪子是我的,能否还于我?”说话的姑娘声音娇甜如黄莺般,可惜带着帷帽,看不到她容貌。这是神机营千户家的千金。
拿着簪子的人听了她的话,有些红了脸,他忙将手里的簪子递还给了那姑娘。
“给我追!”那姑娘拿了簪子后,声音极脆利的对身后的几人吩咐道。
这闺名妙玉的姑娘可不是普通的娇小姐。她们府上一直住在这西城,每逢初一,十五,她都会陪着祖母来观音寺斋戒三日。她身后的护卫,可是她父亲专为她和祖母配的好手。
那和尚喊了话后,梯子很快就搬了来,立刻便被架在了墙上。除了五城兵马司的人,权势之家的女眷带来的护卫也跟着要翻墙。
“墙那一面是谁家?”
被指挥使叫前问话的和尚施礼后,恭敬的答了话:“不知是谁家。因这北面靠近羊义伯胡同的住户,怕寺里香客扰了百姓,这北面已经弃置不用了。只是这小贼好似对我们寺里的地形极其熟悉。”
“那就还要去羊义伯胡同搜寻,去堵那小贼!”这时一个和尚大声嚷了句。
指挥使一听这话,也反应了。于是他便带着其余下属绕去了羊义伯胡同。
这个大声嚷话的和尚,他有二十来岁,面相长得憨厚。他嚷完那句话后,又对身边的人说道:“师兄,我们也跟着去吧。人多了,那小贼可就插翅难飞啦!”
那师兄被他说动,便道:“好,虚宁,我们赶快带着人去。”
于是那群和尚也跟着出寺去堵截那黑衣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