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文此时又笑着说道:“老人家就是小孩子脾气,说风就是雨,她总能想明白的。且哄她几日,你离开庄子后,我会劝服她老人家的。”
林珺这时讪讪的解释道:“我是从来没有嫌弃兄长的。”
孟怀文爽直的笑了笑,他说道:“你没有嫌弃我这病弱的身子骨,我是知道的。但你和我不合适,总之不管你怎么想的,你和我的亲事,我这里是百般不愿的。”
孟怀文是不愿将就的性子,同情或者报恩,任何掺杂了其他感情的亲事,他都不愿接受。尤其是他认为林珺值得更好的。
孟怀文将话说的很清楚了,林珺曾想过自己和孟怀文凑合过日子的,因而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孟怀文则模了模她发顶,让她了。
孟怀文心思通透,性子正直爽朗。林珺心内还是敬重孟怀文的。
林珺三姐妹和秦悦兰同住在一个院里,院里有个小厨房。
午饷时林珺没有睡意,她闲着无事,便学着做起了点心。她自己是不太爱吃点心的,因而也不常做。因做起点心来手生,她只能从头学起。先前送于郑昆的两种点心,她尝试了多次,才算做成了。
林珺正往米粉里掺着薄荷,庄子的仆妇来禀告:“门外有个叫大柱的,说是认识姑娘,有事向姑娘禀告。”
林珺听到仆妇的话,她愣了半饷才反应。大柱是玉砚以前的名字。她对那仆妇吩咐道:“是我外家周府的下人。带他进来就是。”
因要防着四林怡打听,因而林珺才会将玉砚说成是周家的。
春杏给林珺递上擦手的棉布,她不解的问道:“姑娘何时认识叫大柱的下人了?”
谷香是知道玉砚以前的名字的,此时她也想起来了。因而她和林珺笑着对视一眼,逗弄着春杏道:“他可是你将来的依靠,你可不能不知道他原名啊!”
林珺擦净了手,笑了一下,走出了小厨房。
她心里道:京都是出了什么事情,玉砚这会子来了。谷香紧随其后。
春杏这时也反应了。她以后的依靠?来人不就是玉砚么。
玉砚被领到林珺屋里的正厅,林珺让夏荷和冬凝去收拾小厨房。然后她才对玉砚问话道:“京都可是出了事?我交代霍冲的事情他可办好了?”
玉砚恭谨的回话道:“京都没有事情。霍冲将那事请也已经办好了。只是昨日小的好似得罪了郑世子。因而来求姑娘讨个主意。”
“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昨日跟踪曹珏前后的事情,玉砚很快的都跟林珺讲了。
林珺听了后,心里惊讶不止。郑昆不是父母双亡吗。怎地他母亲还在世。而且怎地他母亲在孝慈庵里?上一世怎么没听说过这个消息。
林珺听了玉砚的讲述。她沉思良久后说道:“我知道了。以后郑世子问你话,你如实答了便是。”
玉砚应了林珺的话后,他又犹疑的说道:“——好似郑世子的母亲神智不清醒。”
林珺面露愕然。她急迫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今日小的从孝慈庵来时,去向那舒嬷嬷道歉,还没进到院里,小的就被院外的护卫拦了下来。那护卫说要往院里通禀,于是小的等在了院外。谁知忽然有一个尼姑从院里跑了出来,硬拉扯着小的给她找板栗,找胡萝卜。广白面带忧虑的追在那尼姑身后,称那尼姑为。虽不知为何舒嬷嬷称那尼姑为姑娘。但小的估模那尼姑便是郑世子的母亲了。那——那尼姑的眉眼和郑世子有几分相像。”
“她要胡萝卜,板栗做什么?”谷香瞪眼不解的问道。
玉砚面露苦笑的答道:“说是要堆雪人给阿耀哥看。阿耀是谁,小的也不知。”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林珺听了玉砚的话,她心下倒是对郑昆起了同情之心,她面露不忍的说道:“好,这些我都知道了。你万不可将这些事情往外说。”至于阿耀什么的,她即便想知道,这也是人家郑昆的私事,她哪里好打听。
“小的明白。”接着玉砚又为难的说道:“小的本不想用杂事烦扰姑娘的。可霍冲求到了小的面前,小的没法子,所以才来求姑娘。”
林珺听玉砚提到他的结义,她便了然的说道:“霍冲的身契,我已经从杂耍班子为他赎了出来。他若是想要,我将身契给他就是。”
林珺没有见过霍冲,但她听玉砚提起过,霍冲只想签投靠文书,而不是卖身契,因而林珺才会这么说。
玉砚摇头道:“小的并不是要说此事,而是霍冲看上了他们隔壁戏班子上的一个青衣,想要将那女子赎身,但缺银子,因而想找姑娘借。”
林珺这时才想起来,上一世大概是这个时候,玉珠暗地里找她借过银子。但事因玉珠并未告诉她,她也没问,难道就是为了这事?
她想到这里,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银子我这里有,这也不是难事,我借给他就是。要不要我找人出面帮着赎买?”
若是她直接说给霍冲银子,看着霍冲就是个有志气的,估计不会要。若不是实在没法子,霍冲估计也不会向她开口借银子的。
林珺话完,玉砚忙推辞道:“那戏班子班主也没为难霍冲,要的赎买银子也合理,不用姑娘找人出面的。”
回完了事,玉砚这才放松了神情。此时他装作不经意的看了几眼春杏。
林珺看到眼里,她便莞尔一笑。这二人已经定婚,估计玉砚想要和春杏说几句话。于是她体谅玉砚的说道:“玉砚这个时辰,必是错过了午膳。春杏带着玉砚去小厨房用午膳吧,午时煲的肉粥和馒头都有剩下的,再热一热就可。将厨娘今日做的点心包上几包,给玉砚带上。还有那特意吩咐厨娘做的薄荷糕和松子百合糕,让玉砚走时带上,到了京都送去给郑世子。”
林珺吩咐完,春杏脸色微红,不好意思的领了玉砚走了。
玉砚在小厨房吃着饭,夏荷却犹犹豫豫的找了来。
她对春杏说道:“我打算往京都捎上封信,可否烦请这位小哥送个信。”
夏荷其实是给郑昆送信,但她毕竟如今跟了林珺,林珺才是她的主子。因而她不好直接说给郑昆送信,便用了其他人的名义。那信封上的名字是她们素常在京都联络人的名字。
玉砚疑惑的看向春杏。他看着夏荷面生,不认识夏荷。
春杏笑着接过信,对玉砚解释道:“这个,还有一个叫冬凝的,如今在姑娘身边伺候。姑娘因出了事,身边没有会拳脚功夫的护着,所以才找了她二人来,以后她二人会护着姑娘出行的。”
玉砚这才对夏荷点头示意了。
春杏识得几个字。她接过夏荷的信,看信是被火漆封着的,信上的名字是她不认得的人,她也不好多问,便又将信递给了玉砚。
夏荷说了地址,玉砚复述了一遍,夏荷便道:“没错,就是那个铺子。”
玉砚走了后,冬凝避着人,冷着面对夏荷说道:“主子的事情,不是你我二人可置喙的,你这样擅做主张可不好。”
“只是给主子送个信而已。主子若是嫌我自作主张,他自会处罚我的,我等着便是。”夏荷反驳着冬凝。
夏荷心里道:主子平日里冷漠不易近人,但那日主子却待姑娘很亲和。因而她才敢擅做主张,将何老的意图告知主子。何老似乎是看上了姑娘,想要撮合姑娘和嫡亲孙儿孟怀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