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翼兴紧张的小模样,把周小米逗坏了。
她把剩下的七个包子藏到空间里,谁能找到?不过为了装装样子,她还是假装把东西藏在了菜筐里,又找了几块油布将那个菜筐遮盖住。
兄妹三人说说笑笑的,赶着牛车往林家集走。山路弯弯,四处野趣盎然,风景如画,空气中飘散着青草,野花的香气,让人闻了精神一振!这般美丽如画的风景,这般纯净清甜的空气,在后世可是稀罕的东西,只有在那几A级风景区中,才能体验得到吧?
周小米抬头看了看天色,喜滋滋的体验着眼前的宁静,这样惬意美妙的时光太难得了,等她回到周家,又要陷入那种无何止的吵闹中去,真是想想都烦。
只是,烦恼来得,比她想象中快很多。
“小妹啊!你说那个杜妈妈又不傻,干嘛花那么多钱买一筐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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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翼虎坐在车辕上,微微回头,看样子也是很想问这个问题。
周小米有点不自在,二哥倒是好说,大哥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到底要讲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他们相信自己的说辞呢?
周翼兴旧事重提,问周小米为啥那个杜妈妈会花那么多银子买她的菜。谎话好说,可是菜的出处要怎么解释
周小米有些头疼,这事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她要怎么做,才能把这篇揭?
就在这时,羊肠小道上突然冲出一个人来。
周翼虎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缰绳,好在牛车脚力比不上马车,赶的并不快,因此十分轻松的停了下来,并没有撞到那个人。
周小米回头,仔细一看,来人竟然是林如红。
“如红姐,你咋跑这儿来了?”这里离林家集村还有一段距离,下了大道往东一拐,再走一刻钟的工夫,也就到村口了。眼看到了吃饭的点,林如红这个时候跑到这来,不可能没有事。
这个林如红,按后世的话来说,应该算是周小米的闺蜜了。这个姑娘跟周翼兴是同年,也是个命苦的。林如红六岁那年,她爹林旺上山打猎遭遇了熊瞎子,整个人被拍得就剩下了一口气,抬回来没多久便撒手去了,连句话都没留下。
林旺这一走,林如红的娘亲赵氏就成了寡妇,她一个妇道人家,独自带着一双儿女生活,日子自然艰辛。
好在林旺家多,林母乔氏也是个明理的。虽然分了家,林旺又去了,可是他上头的三个哥哥却没有扔下这孤儿寡妇不管!春耕夏耘,秋收冬藏,不管有什么活计,他们都会伸把手。
自古寡妇门前事非多,三个大伯哥虽然念及骨血亲情,对赵氏和两个侄儿照顾有加,但不管怎样,做事说话也要避讳一点,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闲话来。
赵氏母子三人日子还算过得去,至少要比周家大房一家过得自在!周小米生病的时候,林如红曾经来看过她两回,只是周家小子多,年纪又与林如红相仿,未免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林如红就没再去。
周小米曾不止一次想过,赵氏一个寡妇活得都比林氏自在,可见林氏在周家的日子,是怎样的一个水深火热。
林如红大口的喘气,直道:“三丫,我特意给你报信的。”她弯了弯腰,一副很虚弱的样子,可见是跑急了。
周小米有点慌神,不管不顾的跳下车,连忙跑到林如红的近前,拉着她的手问道:“啥事啊?”她怕林氏出事,心里急得不行。
林如红连忙道:“是婶儿……”
“我娘出事了?”这样一来,周翼虎和周翼兴也不淡定了,纷纷跳下牛车,跟到她身边,想要问个清楚。
林如红连忙摆手,“婶没事,是婶让我只会你们一声,让你们小心点,你们家老太太……”林如红脸上有一丝尴尬之色,不过到底是把话说了。
原来,周小米兄妹三人走后,李大夫便开始为周大河一家三口诊治了,看病的过程很顺利,李大夫也有信心药到病除,只是有个条件,要先把之前周翼文欠的药钱结了,才肯开药方。
正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许氏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答应这个条件?她当时差点跳起来,直道这钱是大房欠下的,她不管,李大夫想要钱,找林氏要去。
李大夫不急不躁,只说周家没分家,这钱他管许氏要再合适不过了,而且李大夫表明了,不给钱,他就不开方。
周大河拉得昏天暗地,吴氏也是腿肚子打颤,周大宝连哭带嚎,好几次都拉在了裤子里。
许氏见李大夫油盐不进的模样,当下恨得不行,不得已,只得把钱还了!谁让这十里八村的,就李大夫这么一位大夫呢?
李大夫开了药方,又给这三口人抓了药,收了钱,这才走了。
一家三口吃了药,止住了泻,自是一番休养不提。
许氏的气,却是不顺了。
她骂李大夫奸诈,又骂林氏是个扫把精,还骂周翼文是个痨病鬼,她不敢把李大夫怎么样,却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大房头上。
“婶抽空跟我交待了两句,让你们千万小心点。”
很显然,林氏已经受过气了,只是怕许氏没完没了的闹腾,故而让人给孩子送个信,提防着一些。
三个孩子心情都不太好。
“如红姐,谢谢你,天也不早了,要不你跟着我们坐牛车回村吧!”
林如红连忙道:“不用,我还有点事,一会儿再,你们吧,要小心点。”
周小米知道她是怕有流言风语,也不勉强她,点了点头才道:“你放心吧!早点,省得赵婶惦记你。”
林如红应了这一声,这才目送三人上了牛车,慢悠悠的往村里走了。
“小妹,现在咋办?”周翼兴下意识的开口询问周小米,让她赶紧想个办法,免了这场无妄之灾。
周小米沉默了一下,才嚅嚅道:“有啥办法,她不想让咱们好过,咱也不能便宜了她。”她说这话时,目光深沉,口气幽幽的,竟不知不觉的带出了几分狠厉之色来。
“那到底,咋办?”周翼兴从没有看过这样的周小米,一时间有些怔住。
周小米只道:“咱们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