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花瓣往自己胸上面码,但是心里这么想着,手上也这么做了。到最后,我的一动嘴巴都能触到花瓣。
水汽间我眯上了双眼,不由得有些怀念晋国皇宫里那口温泉。
晋国皇宫依山而建,宫里有一口自山上引下的温泉水,就在皇太后宫殿旁边建了一处宫殿叫做温泉居,起初我也觉得十分好奇,于是日日都去泡澡,时间长了也觉得没什么不同,于是后来懒得跑就直接在自己宫里的浴池洗澡,但是池水中加的都是香料和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粉,鲜少会有鲜花瓣。
我以前在电视里也见到了不少用花瓣洗澡的,那时候觉得很是有趣,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想着想着我不由的睡着了,就像做了一场好长好好长的梦,梦里是一条没有光亮的甬道,四周黑沉沉的。我只向前跨一步就天旋地转的变了个场景。
我看着觉得十分熟悉,仔细一想,好像是江汜楼的后院。我觉得十分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分明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不知道为什么做了这样一个梦,难不成是因为我太过思恋宋远,于是梦见了我们初遇见的时候。
可是马上我又摈弃了这个想法,因为我视线所及的那棵玉兰树,并没有开花,我记得后一次我遇见宋远的时候,他是在玉兰树上睡觉的,那朵玉兰花还在白马寺我换下的一件衣服上。不知道铃铛是否会替我好好收起来。
就算是我第一次见到宋远的时候,也应该是有木香花的味道,我记得我那时从墙上跌落,是恰好倒在他怀里的,那时木香攀着围墙,开的正好,这时候只有一波一波的腊梅香,分明是冬天嘛!
我被自己的睿智和聪明折服,正偷偷想着,却在下一刻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这不是我的梦吗。我不是在宋远府中的厢房洗澡,怎么可能会闻到腊梅的味道,梦里面是不会有嗅觉的吧?
可是这香气分明就在我鼻尖,那么明显。那么浓郁。
我虽犹豫。却还是整理好思绪。抬脚穿过长廊,往后院走去。
正值傍晚,天色虽还亮着。却已经有不少客人,我低着头,尽量躲着他们往前走,只走了两步便猛地想起,这只是我的梦。可是我偶然撞到一个人,竟丝毫没有碰到他。
我又不相信的去碰别人。不管我挡住谁的路或者是对别人做什么,都是没有影响的,他们或看不见我的动作,或直接穿过我走开。
我摊开自己的手掌,是我的的手没错,却有一种趋近于透明的白。
我一路往后院走,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什么地方去,这江汜楼,说白了我只来过两次,我连他内部的结构都不知道,更谈不上什么了解,于是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江汜楼在民间或者在我父王的眼中都是一种不详的存在,我不知道父王对江汜楼的厌恶来自何处,却能切切实实的感受到,父王却实是不喜欢。
而老百姓大多都觉得江汜楼是个像青楼一样的污秽地方,只是被挂上了一块干净的招牌而已,他们那么说,只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
就像我之前没见过时,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就这么在江汜楼逛了一会,我便彻底改变了自己这个认知。因为我一路走来,所见到的,只有吟诗作对附庸风雅,吃饱了没事干的哥和世家小姐。
他们或坐在一个包间,对酒当歌,由江汜楼一个陪着。我蹲在一边看了一会,郁闷的只想快点走出这个梦境。
期间我试着去拿桌子上的糕点,不管怎么尝试,我都是拿不住的,最后我只能躲在墙角,默默垂泪,越听越憋屈。
他们说的那些诗词在我看来没有丝毫美感可言,或许只是我听不懂,倒是其中一个被他们称作“锦年”的说了一句话,叫我不禁对他侧目。
他说:“相逢相知难相伴,过及不提谁人牵。”我的心像是被牵动了一下,过及不提吗?
由此可见,江汜楼我对他的了解太少了。
我走出这间屋子,又开始漫无目的的溜达,这时我顺着二楼的栏杆看向台上,耳边咿咿呀呀又响起戏曲。
这是,燕书?
我心中一喜,像是窥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连忙向着楼梯奔去,跑到一半我刹住脚,狡黠一笑,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我跳的撇月兑,中途却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和预想的一样,迟迟没有疼痛降临,于是我睁开眼睛,周围一片黑咕隆咚的,我不由得疑惑。
这是哪里。
我蹲着往前蹭了几步,这才我落脚点啊没有选好,跳下来直接砸到戏台然后穿过桌面落到了桌子底下。
站起来模模自己周身,没有任何异常之后,我这才耸肩笑起来。
不知道梦是不是由我控制的,要是可以的话,我真想去寻一座山头跳下来,是不是有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曾经小的时候我也做过那样的梦,然后第二天告诉女乃女乃,她会笑着模我的头告诉我:“女圭女圭这是要长身体,长个头啦。”那时我就特别高兴,拉着女乃女乃一直笑。
只是现在……
我深吸一口气,往台上看去,燕书已经不在了。视线在院子里饶了一圈,划过某处又猛地转再也移不开眼。
二哥他怎么会在这里。
华盖树冠下的二哥本是端着酒杯小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神太过热切,他像是了一般往我这边看来,我心中一跳,连忙矮身就想蹲下去,牙齿咬住嘴唇不觉得痛,这才想起来好像这个梦里的人是看不见我的。
于是我直起身子继续盯着二哥,就算看见了我又怎么样,这是我的梦,他还能把我怎么着,就算真的见到了二哥,我也是绝对不会怕的。
这时二哥端着酒杯往唇边凑去,挑眉扬起一个浅浅的微笑,一饮而尽搁下杯盏,就朝着我走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