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算狠人,遭受如此伤害,神智还不失清明,身子一歪,立即弯膝,正顶在了栅栏的边缘,借助栅栏稳住自己身形,随即不顾疼痛,狠狠抽手。抽手的同时,反手拔刀,一刀贴地而来,跨越缝隙,直砍百里幽头颅!
墨然果然立即放手,一把揽住百里幽,将她身子霍然放平,刀光贴着百里幽脸颊掠过,一缕黑发被割裂散开,悠悠落于水面。
历然也不指望能在墨然面前砍中百里幽,本就是为了自救,这边一收手,他立即便要站起急退,此刻百里幽虽在前面,但她无力,而墨然抱住了她,也无暇对他动手,他还是安全的。
在他忍痛要站起的那一刻。
半身仰躺平贴水面,半身水下的百里幽,忽然一声低喝,一腿站立,一腿飞抬横踢!
哗啦一声,那条修长绷直的腿,越过栅栏抬起的缝隙,狠狠撞在半跪的历然的……裆部。
“啊——”历然再没想到她能在此时,踢出这样刁钻诡异的一腿,被踢得浑身一软,骨碌碌滚了出去。
翻滚中撞到伤处,剧痛顿时如烟花在脑海和全身四射,他惨叫一声,浑身抽搐,双眼翻白,险些晕死。
那腿还是腿吗……那个角度能用到的力气有限,可是她的腿,扫上来的时候,就像生铁铸成的铁棍!还是千年重铁铸的那种!
如果不是半跪姿势,稍稍护住了重点部位,此刻他怀疑某些要紧处,已经被她这一腿撞碎!
“关门……关门……”他在剧痛中缩成一团,犹自不忘嘶声大叫。
上头监视并掌握机关的人似乎也被这惊人一幕惊呆,赶紧放下栅栏,“砰”一声,栅栏压死。
百里幽喘了一口气,她也不后悔,刚才栅栏这点空余,历然又挡在面前,她和墨然两个想要出去很难,搞不好会被千斤栅栏压死。相比之下,抓紧时间给历然来一记狠的,划算。
刚才拼尽全力,抬腿飞踢,明明全身发软,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想必是被历然激起的怒火,让她一瞬间超常发挥,此刻她再次月兑力,身子向后一仰,落在墨然怀里。
墨然接住她,手臂有点僵硬,百里幽迷迷糊糊中想起,这货莫名其妙从天而降,到现在还没对她说一句话,这是怎么了,月兑线?
“喂……你……”她手在水下,模着他大腿,掐他,“气疯了?”
“哟……”墨然在她身后,茫然地,喃喃道,“我的天,幽幽,你什么时候练了这铁腿神功?这一腿……啧啧……连我都觉得痛了……”
百里幽模模她自己的腿,也觉得坚实超乎寻常,大概是那个圣甲虫遇寒终于发挥了功效,锤炼了她腿部的骨骼经脉,才能有刚才闪电般凶猛霹雳的一腿……嗯,如果再有机会锤炼全身,她会不会变成金刚女超人?
“可怕……可怕……”墨然还在目光发直,“这腿,要用在我身上……百里幽,我警告你,你可不许对我用这腿……”
“是啊。”百里幽枕着他的肩,懒洋洋地道,“我的铁腿,对上你的豆腐腰,很好。”
身后墨然嘶地吸了一口气,脸都似乎扭曲了……
百里幽提到他的腰,才想起这水牢的水奇寒彻骨,墨然这豆腐腰哪里经得起?他明明知道他的腰受不得寒,居然也就这么掉了下来,还有,这山庄守卫森严,道路奇诡,他是怎么一路到了这里,竟然还找到了水牢?
每次他救她,都不复原先的翩翩风流,尊荣华贵,王子一般的风华。一次比一次狼狈,一次比一次凶险,她的眼角瞥到水面上飘着的麻袋——刚才他竟然是被麻袋装着从上头扔下来的?
水很凉,她心底却微热,不熟悉的热度,却沸腾不休,冒着小小的晶莹的泡儿,每个泡儿的弧形截面上,都是他的笑影。
身后墨然在笑,在吸气,在唏嘘,“我说,我怎么每次救你,都是在水里?偏偏我还碰不得水,你说,你是不是老天派下来,专门来折腾我的?”
“放心。”她反手模模他的腰,含含糊糊地道,“你也瞅见了,我确实是老天派下来的,既然来了可不会随便走,还没折腾完呢。”
墨然轻笑,呼吸吐在她颈后,一阵阵的痒,又把住她的脉,将一股真力输送给她,那股霸道的真气进入她的身体,她嗡嗡作响的脑袋清醒了些,视力听力都好了些,随即瞥见一大群人冲进来,搬起倒地惨叫的历然,又急急地冲了出去。再过会儿,又听见上头混乱喧嚣,隐约还有国舅的咆哮声,又过了一会儿,门口人影一闪,一个人向着底下,大叫:“百里幽!百里幽!”
百里幽一怔,身后墨然冷哼了一声。
上头的人还在叫,百里幽努力聚拢意识,听了半晌,才愕然喃喃道:“司空靖?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某个无良的人懒懒地道,将脑袋搁在她肩膀,“许是来游玩的。”
“咦……不对。”百里幽张大眼睛,瞅了半天,疑惑地道,“啊,国舅!他竟然把国舅挟持住了!”
“算他有点本事。”墨然咕哝道。
“你这话……你和他一起来的?”百里幽听出不对。上头在僵持,可怜的司空昱一人面对国舅千军,这边某个无耻的心安理得地在审案。
“你敢不告诉我……”他舌尖卷着她的耳垂,自从知道了这是她的敏感带,他便对此表现了极大的兴趣,果然每次都是敏感的,一碰就微红,漂亮得像个珊瑚珠儿,此刻黑暗里瞧不太清楚,却能感觉到耳垂微微的热度,他想象着她冷着脸却红着颊边和耳朵,顿时觉得更开心。
“我不告诉你?你还不是什么都不告诉我!”百里幽一偏头,咬住了墨然肩头,“放开我的耳朵!我警告你!”
“咬啊!用力点!”墨然一步不让,伸出舌头轻舌忝她的耳垂,“几日不见,你好像甜了……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什么都不告诉你?我有什么瞒着你了?”
“你自己有数!”百里幽终究没有把他肩膀咬穿,恨恨咬住他衣服在扯,“你怎么能让静之去做卧底,还是在历然手下!你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有没有想过罪囚营是个什么地方?你到底是什么心思?墨然!别让我怨恨你!”
墨然身子一僵,含住她耳垂的动作一停,半晌幽幽叹了口气,“你还是知道了……”
“嗯,我让他帮个小忙。”某人无耻地答,“不过他总是拖后腿,就撇开他自己来了。”
百里幽瞥他一眼,她就算脑子现在不太清楚,也能猜到大概,墨然这个身份,是不可能混进国舅山庄一步的,很明显借助了司空靖的身份。
“王大仁!!”司空靖听不到百里幽回答,又转而叫墨然,“你在里面吗?我逼住国舅了!多亏你提醒,这家伙屋子里好多机关,难怪敢和我同处一室!”
“王大仁……”百里幽险些喷出来,叹气,“人家比你老实多了,你怎么这么坏。”
身后抱住她的手臂忽然一紧,墨然咬着她的耳垂,声音忽然变得阴恻恻的,“我倒觉得,真正不老实的,是某人吧?”
“啊?”百里幽理直气壮反问。
“我在!”墨然扬起头,声音比司空靖还气喘吁吁,“司空兄,坚持一会!好好看住国舅!我这里有要紧事,啊!百里幽……”
他话说半截,止住了,抓紧时间去啃百里幽,“啊什么啊?谁许你瞒着我掀起国舅贪贿案的?这天大的马蜂窝你不通过我就掀?啊你咬我——”
“百里幽怎么了?怎么了?”司空靖跳脚,又不能下去瞧,他手里拖着国舅呢。“你倒是说话呀!她怎么了!国舅,快点下令开牢!”
“做梦!”国舅怒喝声传来,“你要么现在放了我,否则我马上命人在牢里放毒药毒蛇!”
“滚你的,开牢!”
“放我!免你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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