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快醒醒。”阮杏颜他身上的光泽渐渐暗下,她更加着急。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救下的她,但是他却像是受了重伤,人能伤害到他吗?她觉得自己急的快哭了。
“师父,你到底怎么了?”她抱着他,喊着他,声音暗哑,“你醒告诉我一声好不好?师父。”
十七珺依旧面白如纸,他此刻进入了休眠状态,对外界的事一无所知。
阮杏颜不知道他到底伤在哪里,便四处找他身上有没有伤口,却看不到他衣衫上有血迹。她只得解了他的腰带,却见他光滑如玉的身上一点伤口都无。
“师父,我是杏子,你醒醒!”她再次抱着他,喊他。
“十七,你再不醒,我不认你这个师父了!你醒醒!”
“十七,十七。”她说着说着,终究没忍住大滴的泪流下,“师父!”
“师父,你的身体怎么变凉了?不可以,你不可以死,师父,你怎么可以死?”阮杏颜从没承受过这么大的痛楚,她接受不了一个神仙怎么就这样没命了。她的师父明明是神仙,怎么能说没命就没命了。
她眼里沁满了泪,满是泪的脸贴着他的脸。一滴泪划过他的唇角,流进他的嘴里。
阮杏颜触到他冰冷的手,突然想到了现代急救的办法,人工呼吸。她只看过这个急救办法,具体的实施她也没学过,只得努力的想着这个急救办法,她现在最主要的是想给他渡气,看他能不能醒来。
她把他的身子放平,唇刚碰到他的唇的时候,从他嘴里溢出一声轻微的声音。
“杏子。”
她睁大了眼睛看他,意识到自己的唇还碰着他时,连忙退开。
只见他已经睁开了眼,片刻迷惘的神色后,下一刻察觉自己胸前凉凉的。
“师父,你醒了。”阮杏颜弯身去扶他,他身体的重量不似刚才那般轻盈,而是多了一些分量。
十七珺提气坐起身,低头却见自己的衣襟大开。
“我,我的衣服……”他拢了自己衣襟,面色从苍白变的有些微红。
“我月兑的,我不知道师父伤哪里了啊,给师父检查一下。”阮杏颜有些后知后觉的羞意,她竟然扒了她师父的衣服!刚才那刻她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跟个女流氓是没区别的,但她绝对只是纯洁的想看看他有没有受伤,不是要扑倒他!
十七珺低着头说了声,“哦。”
阮杏颜此刻心里有些复杂,她背过身,等他穿好衣服。他怎么能那样吓她呢?她是真的被他吓到了!
十七珺看了眼天色,算了算此刻的时辰,问她,“杏子,你饿不饿?”
阮杏颜没精神的回了句,“不饿。”刚刚哭了那么长时间,她早就月兑力了,只是她没有心情吃东西。
“已经酉时两刻了,你平常这时候都会喊饿。”十七珺尽量忘记刚才的尴尬场景,也不提刚才的事情。
阮杏颜眼泪又没止住,扑簌簌的流下来,她抹着眼泪,谁知越流越多。他现在还有心情关心她什么时候会饿,可是他刚才却生死不明!
“杏子。”十七珺站在她身前,内心一种怜惜之情油然而生。从没有一个人会给他这么多感受,她的笑容,她的泪水,她的每一个神情都在他眼里至若珍宝。
“你为什么不说你刚才怎么了?”阮杏颜哭着问他。
“杏子。”
“你就是故意吓我!我以为你要死了!”她说完,哇一声哭的更大声。
“杏子,你别哭好不好?”十七珺手足无措的劝说,“我没有故意吓你。”
“你有,你有,你就有。你刚才都没气了,为什么突然醒?”
“杏子,我可以解释。你先不哭了。”他不知道是帮她抹泪好,还是抱着她好,手扬起来,又放了下去。
阮杏颜立刻停止了哭,她鼻头有些红,眼睛也是红的,扬着头看他,一双眼还含着泪,“你说吧,我听着。”
“我伤了凡人,天界神仙不能伤凡人,否则……”十七珺停止了。
“否则什么?”她倔强的想知道他到底会怎样。
“否则仙身必伤,还必受锥骨之痛。我刚才只是进入休眠期,自我疗伤而已。”
她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严重,低下声音问他,“那你现在好了吗?”。
“好了。你不要担心,我已经没事了。”十七珺扬手揉了揉她头顶的发,安抚她。
阮杏颜环手抱住他,靠在他的胸前,“师父,以后你再也不能为了帮我伤人了。”
“好,为师答应你。”十七珺心疼她,她受了伤,还哭了那么久,连声音都哑了。
“师父,你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徒儿,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跟徒儿讲。”阮杏颜想她对神仙的世界不了解,所以她想知道他所有的事,万一他又无意间触到仙界的禁忌,她也好阻止。
“我们这次就不去帝城了,先住一段时间可好?”他如今仙身已伤,没有个十天半月是没办法修复的。
阮杏颜点头说好,听话的跟在他身后。
日头西落,霞光映照,一片白云在空中无形的飘移。
晚风拂面,阵阵清凉,此刻的她心里平复很多,看着他的背影,他坚挺的背如同挺直的松柏,长衫随风飘动,这样一个清风明月般的神仙是她的师父,是她的亲人。她每次想到这点就觉得幸运,自己怕是积了几世的善,才会得这一世的缘。
十七珺突然转身,想问她嗓子还痛不痛,却被她截住了话音。
她的目光正好停留在他的唇上,想到刚才那刻柔软的碰触,她的耳根发烧。她不自在的看向他处,眼睛不敢直视他,“师父,刚才徒儿只是给你做急救,没有故意吃你豆腐。”
“吃我豆腐?”十七珺不自觉的喃喃出声。
阮杏颜觉得他这样呆萌的样子甚是可爱,笑出了声,心情也放轻松了很多,“你刚才没呼吸,我想帮你渡气,我们那里叫人工呼吸,是救命的一种方法。你不会怪徒儿轻薄你吧?”
十七珺身型有些僵硬,想到刚才嘴里的一丝咸味和后来唇上一瞬间柔软的轻触,他到现在都忘不了那刻心潮涌动的复杂感觉。
“我不怪你。”他转过头,目光有些悠远,“杏子,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他后面一句话更像自言自语,说给自己听的。
但阮杏颜还是听见了,她觉得他说这话有些奇怪,不是这样的人?是说她不是随意轻薄别人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