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廊处传来的说笑声越来越近,端木不得已,只得几个纵深,踏着梅林的雪枝迅速的离开了。原来昌平伯府的突然兴起,要带大家去梅林中看新进来的花木,一行人便只得陪着昌平伯府的朝着梅林而来。
盛蜜香刚刚哭过了一遭,哪里还能陪在前头,一向争强好胜的她,此刻悄悄隐匿在众人当众,只管拿着帕子遮盖脸上的泪痕,还有已经浮肿的眼睛。盛茯苓倒是占了个便宜,这庐州的闺秀,当属几家最是出名的。一个是盛家,这个地界上出了名的书香世家,一个是郑家,也是出了名的书香门第。剩下的便是王家,王家乃是中州长史,这地位自然与别家不同了。
当下盛茯苓走在最前头陪在昌平伯的身边,一老一少像是一对母女似得,好像外人都插不进他们的中间一样。盛茯苓心中暗自高兴,今日这么一闹,曹大是再不可能喜欢上盛蜜香了。而自己若是能把昌平伯拿捏住,说不定还能再有机会。
“今日梅林的花开的真是不错,您看,各个都是含苞待放的样子呢。”盛茯苓指着不远处的腊梅笑着说道。昌平伯顺着她的方向看去,淡淡点头道:“确实不错。”可是实际上昌平伯一出来,便被这冷风一吹,心里头就后悔了。正寻思着找个什么由头打道回府呢。
偏偏这个盛茯苓太不会看颜色,硬要拖着自己朝那更冷的地方去,心中不悦,但是面上却没有什么。这时候人群中有人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喷嚏。大家回头望去,正是盛蜜香打了个喷嚏。昌平伯心中一喜,总算有个台阶下了。
盛茯苓本来瞧着昌平伯淡淡的表情,便知道她是不乐意再在外面晃悠了,便借此道:“,梅花虽好,不过这天气也是不作美,还是为着身子想想,我们改日再赏花吧。”
众人一听,立刻附和起盛茯苓来。昌平伯便借坡下驴,点头答应。这场宴会,女眷中因为侯府三小姐范思颜不在场,大家都有些兴致缺缺,唯独盛茯苓很有精神。
快到傍晚的时候,众人纷纷打道回府,范思颜亲自将盛雪见送到门口,这时候盛茯苓和盛蜜香刚刚上车,范思颜暗暗撞了盛雪见肩膀一下,揶揄道:“你说她们两个会不会在马车里打起来?到时候遭殃的人可就是你咯。”
“思颜,你就别给我找麻烦啦。”盛雪见叹了口气,说实在的,这两个人要是真的打起来了,她倒是乐得看戏。她更想知道的便是,此事若是让盛家老太太和老太爷知道了,不知道盛蜜香的下场会是如何。
盛茯苓这一招来的狠毒,既让曹大对盛蜜香失望,又毁了盛蜜香的名声。她可不相信,盛茯苓不会把这一出闹剧宣扬出去。同范思颜道别之后,盛雪见带着丫头们上车,百合有些担忧的问道:“小姐,她们不会真的打起来吧?”
盛雪见摇了摇头,薄荷叹了一口气,便扶着盛雪见上马车。她们俩会打起来吗?她们当然不会,因为她们不想让盛雪见识破她们的底细。两个人便各自假寐,直到回到了盛府。一个春风得意,一个黯然伤神,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只不过这一回却是换了一个人。
果然到了盛府,老太太把大家都叫了,只是看到盛蜜香满脸泪水的时候,老太太脸色跟着阴沉了下来。她一抬手挥退了下人们。直到屋子里只剩下她们四人的时候,老太太才沉着脸问道:“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盛雪见坐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不需要她多说什么,自然就有盛蜜香忍不住的大哭的扑到了老太太的身边:“哇~~祖母!”老太太心疼的模了模盛蜜香的头发,软声安慰道:“我的乖孙女,这是怎么了?”
盛蜜香便把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老太太听,言谈之间都直指盛茯苓小人之举。盛蜜香哭哭啼啼的说道:“祖母,孙女的名声都被她给毁了!祖母要给我讨个公道!”盛蜜香瞪着盛茯苓,恨不得用眼睛在她身上烧出个洞来。可是盛茯苓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让盛蜜香恨得咬牙。
这个时候,盛雪见不由得感叹,盛蜜香果然不是盛茯苓的对手,她以为把这些话说了出来,老太太会替她做主吗?实际上肯定不会。果然老太太铁青着脸一把将盛蜜香推开:“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阿斗!”
盛蜜香完全没有料想到祖母会这样对待自己,不可置信的望着祖母的眼神里满满的厌恶。紧接着老太太指着盛蜜香的鼻子骂道:“好好地书香门第的闺秀,你好大的胆子跑去与人私会?那婆子是什么人?我问你,你看都不看便去信他?”
老太太心中怒火中烧。气得是盛蜜香太不争气,怕的是若是这件事情宣扬出去,那么盛蜜香便只有嫁给王一了事了。若是真的如此,三媳妇还不得上房揭瓦了么!老太太转开眼不愿再去看哭哭啼啼的盛蜜香,转而阴鹜的瞪着盛茯苓,可是除了瞪着盛茯苓,此刻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为什么?因为老太太忌惮着长房,听说大儿媳的父亲郑员外可能要被朝廷重新启用,若在此刻重罚了盛茯苓,那么到时候郑员外追究起来,她可如何交代?老太太其实心中清楚的很,三是个没有真才实学的人,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靠着父兄的照拂。
本想给盛蜜香安排一门好亲,让她嫁入勋贵人家,将来也好助父亲一臂之力,谁知道她也是个不顶用的!想到这里,老太太只觉得天旋地转。盛雪见好整以暇的靠在椅子上,望着老太太这般焦头烂额。心中暗自沉吟,原来你也有这么一天!
不过这场戏盛雪见没有看多久,盛茯苓跟盛蜜香双双被罚了禁足。老太太到底是有几分手段的人,盛茯苓到底没敢把事情宣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