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京华站在皇甫重楼的身后,有些意有所指的说道:“是啊,你可不能吓傻了,一会儿跟南诏的勇士比武,要是输了,看你怎么办!”
皇上被端木京华这句话提醒了,连忙开口道:“嗯,一会儿的比武很是重要,你们两个到时候都要上场,这个时候就不要到处闲晃了,打猎的时间有的是,比武这件大事不能耽搁。赶紧回去休息吧。”
皇甫重楼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身后的端木京华突然拿弓撞了他一下。皇上看着两人之间的动作古怪便问道:“怎么了?难道你们俩不想参加比武,为我们天启争光?”这言语中的口气听起来,已经有些不悦了。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这就跟京华回去准备准备。只是担忧父皇独自在这密林之中……”皇甫重楼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帝就拈弓搭箭对着皇甫重楼的方向射了。
那一刻,皇甫重楼的脸色惨白,他看着父皇的箭对准了自己,可以说是毫不留情。他眼中的惊讶和绝望不断的交织,他甚至忘记了要去闪躲这一箭。
“噗”的一声,皇甫重楼身后的一只兔子应声倒地,停止了跑动,皇上哈哈大笑道:“朕这把身手不比你差吧?放心的去吧!”不等皇甫重楼反应过来,皇上已经翻身下马,从他的身后捡起了兔子放进了太监总管拎着的袋子里。
端木京华拍了下皇甫重楼的肩膀:“还愣着干什么?我们回去吧。”惊魂甫定的皇甫重楼,此刻哪里还有什么闲工夫用来思考。跟着端木京华上马,朝着打仗的方向而去。
“你早就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两人的马走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皇甫重楼终于按耐不知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端木京华目视前方。并没有回答。
皇甫重楼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升起了一股怒气,抬手抓住端木京华的缰绳,把他的马停住:“你倒是啊!”
端木京华凉凉的回头:“你知道了这些有用吗?今日他没有得逞,来日他会继续变本加厉,可是你连争一争的心思都没有,我告诉你这些有什么用?”
“谁说我就不争了!”皇甫重楼大吼了一声。树林之中陷入了一阵的寂静。皇甫重楼大口大口的喘气,自己都愣住了。原来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就是这样的。
身在高位,若不知道争上一争。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是死亡而已。不会再有另外一条路可走。端木京华这个时候才开口道:“有人送了一条帕子给我,那是工部尚书家的丫头,至于工部尚书的背后是谁,不用我多说了。”
“可是工部尚书家的丫头为什么会给你通风报信?”皇甫重楼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端木京华好整以暇的望着皇甫重楼:“这件事你就要问另外一个人了。”
“难不成。是盛雪见?”皇甫重楼脑子里面过了几个弯。就想到了盛雪见。近来和端木京华关系最好的,还能有谁呢?这个时候两个人的马匹已经走出了密林。
盛雪见一直注视着密林的方向,同样对着密林十分关注的,当然还有皇甫决明。这个时候端木京华和皇甫重楼两人一起从密林之中走了出来,盛雪见七上八下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好在端木京华他们及时的赶在皇上之前,到达了那个地方。
皇甫决明看着端木京华和皇甫重楼从东边的密林出来的时候,脸色铁青几乎可以用青面阎罗来形容了。工部尚书坐在皇甫决明的身边,吃惊的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看见他们二人去了西边。怎么会从东边走了出来?”
皇甫决明已经回过神来,凉凉的开口道:“还能是怎么回事。这御林之中,小道丛生,他们找到了路,自然也就找到了拯救自己的办法。”两人翻身下马,皇甫重楼远远的看了皇甫决明一眼。只是这一眼落在皇甫决明那里,便是一种浓浓的挑衅。
“我这个皇兄,看样子是已经清醒过来了,今后只怕不容易对付了。”皇甫决明狠狠的灌下了一口酒,不远处的林半夏看到皇甫决明这般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尚书大人该回去好好查查,究竟是谁泄露了机密,你的府中若是这般不安宁,本王以后如何能委以重任?”皇甫决明冷着脸对工部尚书说道,而后便起身朝着林贵妃那边走去。
端木京华和皇甫重楼走到盛雪见几人这边。司徒紫苏刚好给皇甫重楼斟了一杯酒。“怎么样,打着什么好猎物了没有?”皇甫重楼微微感叹道:“什么猎物都没有打到,还差一点成了别人嘴里的猎物。这一次多谢盛姑娘了。”
皇甫重楼一语双关,盛雪见心中却清楚皇甫重楼话里面的意思,只是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倒是范思颜听得糊里糊涂,忍不住喊道:“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为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司徒紫苏盯着皇甫重楼看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怎么你的脸色这么苍白?”端木京华抢在皇甫重楼之前开口道:“不过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大彻大悟罢了。”
林贵妃和皇甫决明到底是母子俩,皇甫决明一个眼神,林贵妃便借口换身衣服,起身与皇后告辞。两人走出了大帐,朝着林贵妃休息的偏帐而去。
“出了什么事,你要把本宫叫过来?”林贵妃疑惑的望着儿子皇甫决明。到了母亲的面前,皇甫决明才露出慌张的神色来。
“皇甫重楼根本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给他设下的圈套,他竟然全部安然无恙的躲了。实在是太可恨了!”皇甫决明一拳砸在了茶几上。茶几立刻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凹痕。
“你是说他早就知道今日你打算在密林中行事?所以方才他和端木京华才会从东边的密林中走出来?”今日皇甫决明的计划,林贵妃是早就知道的。方才看着皇甫重楼出来的时候,她也大吃了一惊。
“再要说我这位皇兄无心皇位。只怕鬼都不会了。”皇甫决明冷笑。林贵妃双手交叠握在了一起,神色忧愁起来:“本宫方才看到他和端木京华一同出来,看样子恭亲王府是打算站在他这一边了。”
“恭亲王府一向被父皇忌讳,而且没有兵权的恭亲王府有什么可怕的?”皇甫决明一想到那个高高在上,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端木京华,就心生厌恶。
“前些日子本宫周密筹划陷害皇后,可是没想到皇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皇上非但没有怪罪,反倒怪罪起本宫来了,竟然让我闭宫抄经。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既然他们母子已经露出爪牙了,咱们又何必客气!”林贵妃冷冷一哼。
“儿臣的计策已经被皇甫重楼识破了,接下来他们要和南诏国的武士们比武,母妃。若是皇甫重楼继续出风头的话。儿臣和他比起来,又逊色了许多。母妃可有什么对策?”皇甫决明一想到自己的武艺就叹气,从小到大他就是争不过皇甫重楼。
“你放心好了。”说到这件事,林贵妃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来。“方才本宫可是看着他们好几杯酒喝下肚的。还是老法子,无色无味。到时候他们比武的时候,一旦用上了真气,必定五脏六腑犹如火烤,一身修为也会消散大半!”
皇甫决明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任他们如何聪明,也不会想到这么大的宴会。母妃也能够下手。”林贵妃跟着笑了:“皇后一贯爱摆个清高的架子,凡事都丢给本宫去做,既然她交给了本宫,那她就要承受这个代价。其实,说起来,也是皇后自己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孩子!”
“母妃,咱们出来太久了,料想父皇这个时候应该回来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免得皇后起了疑心。”皇甫决明想了想还是劝说道。现在他们母子对于皇后和晋王很是忌惮。
等母子二人再次回到大帐的时候,皇上已经回来了,太监总管手中的袋子里装满了猎物,那些跟在皇上身后的将士们,同样是满载而归。皇上心头高兴,便重重有赏,武官们山呼万岁,气氛十分热烈。
这个时候南诏国的使臣站了起来:“正是春猎的好时候,我们南诏国人也是难得有机会参与天启的春猎,不如让两国的勇士们切磋切磋?”皇上眉眼一抬看向那位使臣说道:“我们天启的勇士可没有我们天启的姑娘们温柔,若是伤筋动骨可就不太好了。”
因为出战的是皇甫重楼和端木京华,皇上心中有着绝对的把握,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把南诏国的勇士当作一回事。南诏国的使臣立刻被气得脸色铁青,可是一想到自己国家的勇士,他还是把这口气忍了下来。
“陛下,万一就有惊喜呢?”南诏国使臣都这么说了,皇上自然不会拒绝。便吩咐一旁的太监总管道:“去准备一下。”
太监总管点点头站到了台前,看向南诏国的使臣:“今日天启与南诏两国切磋,点到为止,一局一胜,不知南诏国要派出的第一位勇士在何处?”
太监总管的话刚刚说完,便听见排山倒海的声音传来:“我来了!”紧接着一个犹如小山般高大的异族人就走到了台前。盛雪见被这一声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耳朵,几位在座的贵女,因为不会武功纷纷抵挡不住,都把耳朵捂住,心惊不已。
范思颜是练过功夫的,见到此人眼前一亮:“好俊的一招河东狮吼,我要去会会!”她刚要站起来,人就被司徒紫苏拉了下来:“你凑什么热闹!”范思颜正要争辩,她身边的皇甫重楼就站了起来:“怎好让你一个姑娘家上前,本王替你打他个落花流水。”
盛雪见忽然开口道:“方才晋王殿下喝了那么多的酒,此刻想必有些微醺吧,此时上阵,是不是有些不妥呢?”司徒紫苏回过头来望着盛雪见,总觉得她话中似乎有些深意。
“这点酒,有什么要紧!”盛雪见还要再说什么,只见台上的南诏勇士已经开始叫阵了。皇甫重楼没等盛雪见再说什么,便纵身飞了出去。司徒紫苏凑到盛雪见耳边问道:“难道说他方才喝的酒有问题?”
盛雪见点点头道:“方才你给晋王斟酒的时候,我看见林贵妃朝着我们这边笑了。我记得这次春猎酒食都是林贵妃准备的。”盛雪见将一枚银针放入酒壶之中,那银针立刻变了颜色。
“有毒!”几个人顿时花容失色。盛雪见拉住几人淡淡道:“不要紧,这酒虽然有毒,可是都被你们手里的酒杯解毒了。”
司徒紫苏拿起酒杯细看:“这酒杯?”盛雪见点点头:“上次国宴,南诏国的第一琴师就是着了林贵妃的道儿。我担心这一次她会故技重施。所以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在每个人的酒杯中放入了一种可解百毒的药丸。碰巧能克这壶酒的毒。”
“你又怎么知道能克?难不成你是大夫了?”范思颜还是害怕,不敢盛雪见的话。盛雪见转过头,目光落在皇帝身后坐着的白子画身上。“我不是大夫,可是白先生是神医。”
经过盛雪见这么一解释,几人才放下心来。把目光落在了比武的两个人身上。刚开始皇甫重楼那一手轻功实在俊俏。惹得众人拍手叫好。
可是皇甫决明和林贵妃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明明皇甫重楼喝下了那么多的酒,她一直看着,从头到尾没有人调换过那壶酒,可是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没有反应?
事情没有按照林贵妃预料的那样发展,那位出场气势令人害怕的南诏勇士还是五百招之内,败在了皇甫重楼的手中。
盛雪见的目光不由得看向南诏国那位随从,只见他面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