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左前锋将军一死,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南诏国的先锋将军忧心起来。
南宫神奇摆了摆手:“原本想要拖得他粮草尽失,可是皇甫决明实在是太不中用了!”
没想到才几天的功夫,他就被打成了逆党,现在他丢失了一个将军,不能再等端木京华恢复元气了。
“今日夜袭!再不能放过他了!”南宫神奇的眸色透着嗜血。
先锋将军却有些犹豫的劝道:“主帅,皇上已经封您为太子,所以……”
他接下来的话,本是想说,既然已经成为太子,就不必苦苦征战来证明自己了。
可是他话说到了一半就被南宫神奇打断。
“我和端木京华之间到底还是要分个高下的。”其实真正的原因南宫神奇没有说出口。
今夜一战,他是要跟端木京瑶告~别了,恐怕以后他再也没有机会看到她了。
宛城天启大营
盛雪见已经洗去了脸上的伪装,任由端木京瑶给自己把脉,她一抬头,就看到端木京华满脸担忧的望着她。
“你可真是能耐了!要是京华没来,那马车直接就跌下山崖,一尸两命!”
端木京瑶没好气的骂了句。话虽然狠了些,可是语气里都是疼惜。
“你别吓唬阿蛮,到底怎么样了?”端木京华却是心疼的很,连忙护短了。
京瑶翻了个白眼:“算她命大!大人跟孩子都好好的!只是再不能有下次了!”
“边陲战事频繁,你怎么能不管不顾的就冲了过来?若是打起仗来。我们根本就……”
“姐姐!别说了!”
端木京瑶本来想说盛雪见瞎添乱,可是京华早早看见盛雪见暗淡下去的眼神,连忙阻止了姐姐说话。
“我会早些回去的。只是南宫神奇居然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我要还以颜色!”
盛雪见握紧了被子,眼中全是恨意。
“据我所知,帝师不曾教过你兵法武功,你拿什么给南宫神奇颜色?”
端木京瑶好笑的把盛雪见的手放回被子里,不是她嘲笑盛雪见,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我可是帝师的首徒。没点手段怎么对得起他老人家。城中可有干草?”
盛雪见一脸神秘的问端木京瑶。不过回答的却是京华。
“雪见是要布阵?”
“对!师父的幻术我已经全部学会。既然南宫神奇不仁义,那就别怪我了。他伤了一员大将,只怕不会再跟你拖下去了。”
盛雪见看向端木京华。目光笃定。端木京瑶点点头:“我们的粮草很快就要到了,想把我们困住不是良策,只怕他最近就要突袭。”
“我还怕他不来呢!”
盛雪见预料的不错,南诏国的大军整装待发。
南宫神奇披挂上阵。整齐的队伍朝着宛城进发。却是悄无声息。
大军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先锋将军终于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来了。
“主帅,咱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按理宛城半个时辰就该到了。”
说这话的时候,一旁的军师发怵起来。
先锋将军一巴掌拍了军师一下:“你小子发什么怵,你是军师,还不赶紧查查是出了什么事!”
军师一愣,然后面色惨淡的回头说道:“只怕是天启帝师鬼阵子来了。这是他的得意阵法九曲黄河阵!”
“九曲黄河阵?!不可能!鬼阵子外出云游去了!”先锋将军脸色也是一变。
听说当年蛮夷的兵力远在天启之上,可是仍然被天启力挫。除了有战神恭亲王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鬼阵子的九曲黄河阵。
这个阵法至今无人能破。凡是入阵者,若是三日之内不能出阵,就会迷失自己,陷入幻境,而后身亡。
除非鬼阵子主动撤阵,否则单凭南宫神奇的本事是出不来的。
“鬼阵子没来,可是鬼阵子的两个徒弟都在这呢。”南宫神奇的脸色阴沉起来。
九曲黄河阵的威力,他不是没有听说过,的确狠辣可怕。
现在南宫神奇在阵中鬼打墙,实际上他们早就在半个时辰之前进入了宛城边界。
盛雪见和端木京华三人站在城楼上,冷眼看下下面南诏国的大军云里雾里的瞎绕,冷笑不止。
“活该,就该让他们在阵中走上三天,饿死他们!”端木京瑶冷哼一声。
她师从天禽老人,奇门遁甲也学了不少,可是盛雪见摆下的黄河阵,她竟然看不出破解之法。
“我这黄河阵和师父的九曲黄河阵相比,还是差的太远了。”
毕竟盛雪见没有好好修习兵法,而鬼阵子的九曲黄河阵复杂而又难以参悟,不是他本人根本摆不出来。
盛雪见是算到了南宫神奇会夜袭,所以借助夜色再加上幻术,摆下黄河阵,让南宫神奇误以为这是九曲黄河阵。
可是到了天亮的时候,这个阵法就会露出马脚了。不过那时候也足够端木京华将他们绞杀了。
只是端木京华还没有动作,南宫神奇已经率先动作起来了。
“端木京华,你若是有胆量,不如现身一谈吧。我南诏也不是非要拿下天启不可。”
“困兽之斗,还说出这样的大话来,真是够不要脸!”京瑶气得笑了出来。
“难道你以为恭亲王一人能抵挡得了蛮夷十万大军吗?”。南宫神奇悠闲的又说了一句话。
毕竟是南宫神奇带出来的人,现在他的人马都安静的站在阵中。
“蛮夷十万大军是怎么回事?”盛雪见瞪大了眼睛。
“皇甫决明逃去了蛮夷,蛮夷知道天启无兵无将。卷土重来了。”端木京瑶皱着眉头望着阵中的南宫神奇。
“可是我们也可以再今夜绞杀了南宫神奇,再去应战蛮夷啊。”盛雪见很快找到南宫神奇话里的漏洞。
紧接着南宫神奇又喊了一句话出来:“我已经是南诏国的太子,一国储君。若是今日你让我出阵,蛮夷之事,我当鼎力相助。”
“他为什么会鼎力相助?”京瑶奇怪的皱了皱眉。
可是南宫神奇说的是事实,这几个月天启和南诏国交战,双方都已经人困马乏,要怎么和蛮夷十万精锐对抗呢?
“阿蛮,我要去和他谈谈。”端木京华转过身看着盛雪见
“师父的阵法你都破过。你入阵自然没问题,可是他带着那么多兵马,我不能让你贸贸然下去。”
盛雪见显然不同意端木京华的想法。
“阿蛮!”
他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叫着她的名字。
然后,她就投降了。
“我先用幻术把他们冲散,设法让他一个人,然后你再入阵。”
南宫神奇等了好一会儿。依然没有人回应。
先锋将军有些站不住了。悄声问道:“主帅,你说他们会答应吗?”。
此时,只听见嗖嗖嗖的破空之音,南宫神奇脸色大变,众人朝着那声音望去,万箭袭来!
“盾甲队!”
“啊!西面也有!”
一时之间,四面八方都射来利箭,就算南诏将士再怎么有秩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给冲散了。
盛雪见适时在阵中放入了琉璃香,这种香料会加强人的幻觉。很快每个人的眼神都变的迷离起来
就算南宫神奇强行封住了嗅觉,也只有他一个人清醒而已。
盛雪见侧过头来看着端木京华:“你现在可以从生门进去了。”
端木京华点点头,一个纵身从城楼上落下来,到了南宫神奇的面前。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虽然经历了刚才的变故,但是南宫神奇依旧维持着淡然。
“就算你已经是一国储君,也不会放弃天启,给我你真正的理由。”
“如果我说,因为我喜欢端木京瑶呢?”南宫神奇笑的有些凄凉,可是语气却很认真。
端木京华脸色万年不变,就算是这样的情况,他也猜到了一些。
后来北境边陲的人说起这场夜袭的时候,无人不惊叹。
因为双方都未动刀刃,南诏国却主动撤离了北境三十里。
个中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曲折,无人知晓。
只是天启大军班师回朝的时候,端木郡主却没有随大军回去。
她究竟去了哪里,也就没有人知道了。
而天启幅员辽阔,盛京和北境相隔万里,大军得胜的消息,还没有传入皇城。
皇帝此刻却拿着西界恭亲王呈上来的奏折头疼不已。
蛮夷十万,如何是好。
“皇上!属下有事禀报。”窗外人影闪过,暗卫到了跟前。
“查到容景的下落了?”
“他在盛京郊外一处庄子里。”
“这么容易,看来是并不怕朕。”皇上苦笑了一声,当年端太妃还有端王爷的音容浮现在眼前。
“也罢,陈年旧事,是该到了了解的时候了。”
“皇上,难道您要亲自去?”暗卫一惊,顾不得礼数,抬头看着皇上。
“容景的心结,朕是要亲自去解的。他天赋惊人,蛮夷这十万大军可不是普通的将士而已。”
当年恭亲王之所以能留住容景,可不仅仅因为容景是皇族血脉。
而是帝师鬼阵子另外一个预言。
傍晚,红霞染了天边。
静谧的庄园里,容景青梅煮酒,他在等人。
很快,一位身着天青常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正是当今天子。
容景微微抬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皇上也不说话,径直走到容景的对面坐下。
“决明是你放走的?”
容景点头
“蛮夷神兽的事情,你早就知道?”
容景还是点头
“你这么恨朕,为何还留有余地?”
“若非如此,一个天子如何低头?”
容景终于开口说话,只是这份气势凌厉,逼的皇上半晌无言。
“当年你父王确实谋反,只是朕,并没有下旨处死他。”
“可是我父王还是死了。”容景的声音终于带了些波澜。
是啊,叫他如何甘心呢。
“朕明白了。”皇上叹了口气,像是用了很久的气力。
“朕已下旨,恢复你父王的王位,迁入皇陵,昭告天下。你将会承袭他的王位,封号逍遥王。”
“你就不怕我想要的更多吗?”。
“朕这一生,已然无憾。这下半辈子,就用来偿还遗憾吧。”
皇上毫不避讳的拿起桌上的白瓷酒杯,甘甜入喉。
“你倒是自在轻松了。”容景握着酒壶的手微微紧了紧。
他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容易承认。一个君王,在世的时候承认了错误,史书上他会如何不堪?
但是他承认了,容景忽然觉得更加憋闷了,他沉寂多年,沉冤得雪,可为什么还是失落?
一直到皇上离开了很久,暗一走到了容景的身边,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主子,蛮夷大举入侵,我们的人也是控制不住了。皇甫决明已经被蛮夷汗王杀了。”
“北境的消息呢?”容景被暗一的声音拉回现实,可是心头一乱,忽然想起盛雪见来。
北境的大军走的很快,只不过端木京华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急行军赶往蛮夷。
一路上马车十分颠簸,端木京华放慢了速度,骑马到了马车边上,寒风吹开了窗帘,露出盛雪见有些苍白的脸。
“阿蛮,你还受得了吗?”。
“不碍事,我有白先生的救命丹。”盛雪见努力露出微笑来,好让他放心。
原本她应该直接回京的,可是突然收到了师父鬼阵子的来信,只说蛮夷十万火急,她必须跟京华一块儿去。
虽然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但是师父不是不知道这件事,依然让她同行,一定是蛮夷出了大事。
可是师父的信中没有细说,盛雪见反而更加忐忑起来。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公公带着五千人就去了西界,这一路她看着京华眉头深锁,知道这件事很不妙。
所以一路上急行军,她从未喊停,只盼着能早点到达西界。
虽然人困马乏,但总能护住公公的。
不知何时,天色突然大变,风云忽然动荡起来,飞沙走石,竟有些难以向前。
“怎么回事!”左前锋纵马奔到了最前头。
“将军,前方大湖阻断了咱们的去路!”
“这里怎么可能有大湖呢?”左前锋纳闷儿:“明明地图上什么都没有啊?”
他是个大嗓门,这一句连后头马车里的盛雪见都听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