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以前的战斗略有不同的是,云开这一巴掌的位置有点儿微妙。打屁屁这种事,大多发生在老爸老妈收拾熊孩子时,当然还有一些特殊的情况,比如啪啪啪,你懂的。
所以,然后,结果,两人都红了脸。
暗中目睹了整个事件的狗仔队表链,为此发表了一篇题为《那一夜》的专题报道,报道内容是这样的:“当晚,两名当事人经过多轮谈判,仍未能就同居方式达成共识。谈判破裂之后,从语言挑衅再次上升为肢体冲突,因女事主受伤在先,冲突双方保持了较为理性的克制,未引发大规模骚乱。为此我们采访了渝州大学的百晓生,本台特约评论员风车车同学,他对此的评价是: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那一夜,我伤害了你……”
第二天一早,云开刚从沙发上爬起来,门外就有人来敲门了。他疑惑地打开房门,看见两个眉清目秀.+du.的小女生,满脸调侃地齐声喊道:“姐夫早上好!”
“姐,姐,姐夫?”
云开睡了一晚上沙发,脑子里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以为人家敲错了房门,正要送上闭门羹时,突然觉得这两个菇凉有些眼熟——这不是暴力妞身边的哼哈二将,林瑶和肖可琳童鞋么?
林瑶手里拖了个皮箱,肖可琳拎着几盒小笼包和豆浆。
云开将两人让进来,纳闷地问:“你们俩这是?”
“给紫藿姐送嫁妆呗!”林瑶晃晃手里的箱子,俏皮地答道。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云开不无恶意地猜测,暴力妞受伤了,并不想闹得满城风雨,八成是因为没衣服穿了,才不得不求助于两个小姐妹……
肖可琳把豆浆放在茶几上,诡秘的眼神在沙发和卧室之间扫了好几眼,还夸张地吸了吸鼻子,没神马异常之后,才失望地钻进了卧室。三个女生在里面叽叽喳喳嘻嘻哈哈,不知道在说些啥,云开只是隐约听见有人在问:“矮油,紫藿姐你太不像话了,居然让姐夫睡沙发?”
这日子就没法好好过了。人家反客为主已成事实,云开很自觉地出了门,跑去香樟林里练拳。自从在南山之巅,龙行云当场演练简化版十二形之后,云开越来越龙体术的精深博大,修炼兴趣日益浓厚。
简单地比喻就是,如果龙神是九段棋手的话,他这个入门水平,大概也就在一级到一段之间,对龙体术修炼手册上的好多东西,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为此他曾专程去向龙大高手请教过一次,龙神用了一个轮扁斫轮的典故就把他打发了。
轮扁斫轮的故事出自《庄子??天道》。轮扁是齐国有名的造车工人,鄙视齐桓公所读的圣人书籍都是些垃圾,因为他从砍木头制作轮子的过程中,领悟出来一个道理:“徐则甘而不固,疾则苦而不入,不徐不疾,得之于手而应于心,口不能言,有数存焉其间……”
这话说得拗口,换成卖油翁的说法就素:“无他,唯手熟尔。”
没办法,人家化境高手有装逼的资格,云开的段位太低,暂时还不能理解哲学家与疯子之间的区别,只能老老实实地从基础练起。范四娘想知道龙体术和毒术结合之后,能催生出一朵什么样的奇葩,云开自己也很想知道……
刚练完一趟龙体术,云开便接到宫千山的电话。他回宿舍叮嘱了三个女生一番,提醒陈紫藿不得出门,连阳台也不许出之后,他还觉得不放心,又叫路人甲在附近暗中保护,才去学生宿舍叫上风车车,一起往约定的地方赶去。
宫千山换了一身便服,早就等在了茶馆里。风车车不认识宫千山,但知道他是现实版英雄联盟游戏的GM,云开知道宫家也有暗江湖身份,便直说了风车车的来历,互相认识后便直接进入了正题。
“昨天晚上,青帮和汉留社之间爆发了最激烈的一次冲突。”宫千山开门见山说道:“原因你们都知道了。黄金标来了渝都,不仅请暗江湖人出手狙杀陈紫藿,还派了狙击手暗中袭杀,却被人出手打晕了,落在了我们警方手里……”
“狙击手?”云开救了陈紫藿回来,却不知道暗中还有狙击手,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是龙神那种连导弹都能对付的高手,狙击手对他还是很有威胁的。
宫千山点了点头说:“职业杀手。可惜的是,这个杀手醒来后见势不妙,立即咬碎内藏毒药的牙齿自杀了,什么信息都未得到。从他所使用的武器和出手风格推测,应该是来自全球著名的杀手集团十二月。”
“海外势力也掺和了进来?”云开皱着眉头问。
宫千山想了想说:“最大的可能性是,十二月接受青帮的重金委托出手。”
云开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直觉地认为这事没那么简单。当初他和燕小乙被奇虎追杀受伤,在市二医院住院时,那颗从窗外射来的子弹,还有房顶上遗留的血迹,至今还是一个疑问。
风车车疑惑地问:“那又是谁把杀手打晕了,丢给你们警方的?”
“如果不是特安组的人,便很可能是范四娘。”云开笑笑说:“反正是友不是敌,回头问问就知道了。”
宫千山苦笑着补充道:“范四娘的可能性最大。若是特安组出手,那杀手根本就没有自杀的机会。我们警方的手段还是差了些,不然也可以得到买凶|杀人的证据,直接抓捕黄金标和卢敬亭等人……”
事已至此,多说也没啥用处。在云开的追问下,宫千山简述了一番青帮和汉留社之间的夜间冲突,堪称渝都几十年来最激烈的黑帮大火并。
陈继雄因女儿受伤而暴怒,联合了棒棒军、千厮门等几个小型社团,向青帮发起了凶狠的反击,捣毁了青帮控制的十余个夜店和休闲俱乐部,砸掉了七八个名义上的茶馆事实上的赌场,还烧毁了一间用来藏毒和销赃的小型仓库。
黄金标和卢敬亭等人得到消息,率领帮中高手四处阻截,与陈继雄等人在江边撞在了一起,双方出动了数百人持械相斗,卢敬亭跟陈继雄单挑时被打成重伤,被黄金标插手救走。随后陈继雄带人趁势追杀,青帮狗急跳墙之下掏枪射击,造成数人丧命多人受伤,随后警方赶到,械斗双方作鸟兽散,警方只抓到十余名受伤的小喽啰……
宫千山嘴上说得简单,眼神却有些沉重,不管是汉留社还是青帮的人,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底层的帮派人员,除了一部分真正的地痞流氓之外,也有不少人是为生计所迫,或者弱势群体寻求保护,不过方式不那么正当而已。
云开说陈大当家是个农民企业家,其实也没啥错——汉留社的支柱产业,一个是连锁茶楼,总店就是龙隐镇上的汉留社茶馆,陈紫藿还经常在那兼职做服务员;另一个是保安公司,说白了就是给一些身强体壮的闲汉搞培训,然后派去给人家看大门。
另一个小社团棒棒军,成员就更纯粹了。渝都地势高低不平,需要背挑行李货物的机会多,因此出现了一群扛着竹棒,沿街游荡揽活的临时搬运工,渝都市民戏称为“棒棒军”。
棒棒军的帮主李大壮,在码头当过十来年棒棒军,后来东拼西凑借钱开了个搬家公司,才摆月兑了底层位置,然后在一群棒棒军的拥戴下,自然而然形成了一个所谓的社团,本质上还是一群卖苦力的民工,流行的说法叫搬砖的……
这些帮派的成员,多数是外来渝都务工的民工,在码头或车站下苦力的汉子。他们加入社团的初衷,无非是遇到不守合约的雇主时,能及时讨回干活的工钱而已,就算有些小偷小模的行为,对社会也没有太大的危害。
简单地说,这就是一群“我拿生命赌”的苦哈哈。
相比之下,跨江而来的青帮就完全不同了。青帮在渝都可谓五毒俱全,除了走私军火可能遭到特安组的严厉打击之外,其他坏事做尽,黄赌毒全沾,包括收保护费、绑架抢劫、组织卖|yin、开设赌场、走私毒品、贩卖儿童或人体器官等等……
做个类比就是,同样是玩网络游戏,有的寓教于乐,有益于身心健康;但有的游戏却是挖掘玩家内心的邪恶,将人一步步带入深渊。
这也是为什么,宫万军一定要执行“除草行动”,宁可扶持汉留社坐大,也要铲除青帮的原因——毕竟,花园里开满野菊花,总比疯长的毒草更令人愉快。
宫千山沉默了一会儿说:“云开,风车车,有件事我想请你们两位帮忙。”
“说吧,什么事情?”
“最近我们得到青帮的内线消息,卢敬亭手里有幕后交易的证据,包括一个往来账本和视频记录。”宫千山压低声音说:“这些资料存放在一个电脑里面。而这台笔记本电脑,放在一栋郊区别墅地下室的保险柜里,那里是卢敬亭的巢穴之一,守卫森严。”
“为了这条消息,警方已经牺牲了一名卧底。保险柜里有遥控|炸弹,如果我们警方出手,卢敬亭很可能在第一时间销毁证据,所以……”
云开和风车车对视了一眼,立刻明白了宫千山的意思。卢敬亭与罗常委等人官黑勾结,说白了是利益结合,互相之间并不信任,所以才保留证据作为要挟。警方只要拿到这些证据,便可以将青帮和罗某人一网打尽——
貌似,这的确是一个铲除渝都青帮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