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葛家庄没几天葛丽淑就怕了葛凯缘这个小魔头,只要被葛凯缘缠住,一刻也别想消停。
不知这小家伙哪来那么多问题,稀奇古怪,什么事她都想知道,葛丽淑觉着,就是那博学的夫子,也不一定应付得了葛凯缘。
随后跟出来的董雁菱喝斥:“你八姑上山有事,不是去玩耍。”
董雁菱在制衣坊任了个小管事,专管制作布扣。
葛凯缘辩驳:“八姑有事,难不成六姐也有事,十姑也有事不成?”
董雁菱当然知道葛凯琳和葛丽娥是上山玩耍,可她并不想女儿也跟去,她听丈夫说过,山上树木杂草丛生,根本没有路,自家女儿调皮好动,一个不好就会伤到。
葛丽淑很不想带葛凯缘,可已带了葛凯琳和葛丽娥,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正为难间,就听葛凯琳问:“七妹,昨天放假时,我布置你两天写五十个字,你已完成多少?”
“嗯?六姐,今天才是放假第一天,离上课还有近两天时间,写字有什么着急的。”
葛凯琳又问:“还有,这五天教你二十个字,你只认得六个,我布置你将其余十四个字临摹五遍,你都完成了吗?”。
葛凯缘理直气壮:“六姐都说那十四个字我并不认得,不认得又怎么能临摹得出。”
“葛凯缘,还不进去写字,要今天不能完成作业,从明天起不准再出门。”董雁菱喝斥。
不甘不愿。葛凯缘回了制衣坊管事屋里,继续对着字帖发呆。
几个人松了口气,要真带上葛凯缘。所有人都别想好好玩,就是全都看着葛凯缘,也不能保证不出事。
小山不算高,树木也不是很密,因建葛家庄时已将大些的树砍了一些。
平时也就是几个顽皮的孩子上来,摘些野果,抓几只小动物玩耍。很少有别人上来,所以并没有因踩得多而形成小路,确实难走。
走没多长时间葛凯琳就走不动了。她还算好,来时换了身方便衣裤,脚穿厚底布鞋。
水珏和葛凯琳打扮相仿,她一只手牵着葛凯琳。另一只手拨开挡住去路的杂树枝。
葛丽娥就狼狈得很。尽管已将裙摆提起,还是时不时被刺刮扯,手背已被刮出很多印子,甚至还有血珠渗出。
书棋书琴一面要为葛丽娥开道,一面还要拉扯她们自己的裙摆,三人穿的都不是登山厚底鞋,这会儿脚底已经生疼。
葛丽淑犯了难,要是就葛凯琳一个人。她还能背起走,还有一个葛丽娥。就有些麻烦。
无奈,葛丽淑将几个人安置在一块开阔地休息,自己去找药草。
她昨天来过,看中的药草离这里不远,葛凯琳几个要是有事只要喊一声,她就能听到。
葛凯琳坐下来休息,水珏闲不住,在可以看得到葛凯琳的范围内蹦来跳去,观察着各种没见过的东西,没一刻就拿着几片黑乎乎的东西给葛凯琳看:“六小姐,这是什么?”
咦?自家山上竟然长有黑木耳。
葛凯琳让水珏带她到发现黑木耳的地方,就见几根已倒地的朽木树干上,零零落落长着一些黑色似耳朵般的东西。
葛凯琳催促:“再找找,看哪里还有这东西。”
水珏不解:“六小姐,此到底是什么东西,黑乎乎的好难看。”
葛凯琳故作神秘:“哈哈,你要能找到更多,我就告诉你。”
两人正自逗乐,忽然听到一道公鸭桑子:“哈哈,小爷我今天运气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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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的耳朵。”
正在采药的葛丽淑听到打斗声,急忙忙飞奔向葛凯琳几人休息的地方,一华衣少年双手捂着右耳痛苦呼叫,身边有两个家丁打扮的人围着华衣少年打转,不知所措。
再看自家另外的五个人,水珏双手抱着一根树干,左右上下呼摆着,书棋书琴各自手里拿着树枝挡在葛丽娥面前,葛丽娥满身狼狈,衣衫不整。
水珏身后不远处,一个红色的小身子扑倒在杂草从里,不是葛凯琳又是谁。
看这情景,葛丽淑已猜出几分原因,先跑到葛凯琳跟前问:“你有没有怎么样?”
葛凯琳摇头:“八姑,我没事,你先看看小姑有没有伤着。”
葛丽娥歇斯底里喊叫:“八姐别管我,先打死那小畜生再说。”
一个家丁立马嚣张叫嚷:“谁敢,我们是上官家人,看谁敢动我家少爷。”
“哼,管你是上官家,还是下官家,我今天让你不认得自家。”
葛丽淑抽出腰里缠着的软鞭,一甩手,两个家丁被甩到一边,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华衣少年已被她卷向空中,落地后又是一顿抽打,华衣少年只管翻滚呼叫,根本无招架之力。
两个家丁进不得前,没法救自家少爷,两人互使眼色,朝着水珏和葛凯琳方向奔来。
刚刚他们已经领教过,那两个大丫环不好惹,那个大点的主子也是个狠茬,看这边这个小丫环还小,手里虽抱着根树干,也只是虚张声势,刚刚根本没能将他们怎么样。
还有那个小主子,虽不时朝这边丢树枝,她自己却根本不敢近前,这会儿更是没用,已吓得趴在地上,两个家丁干脆就朝这两个下手。
“呼——,”家丁还没近前,水珏挥舞着手里的朽木树干就朝他们打过去。
吴丽梅买水珏姐妹给葛凯琳,本来就是看中俩人力气大又会功夫,水珏这两年力气比以前更大了很多,挥舞着长长的树干毫不费力。以葛凯琳目测,树干直径差不多有二十多公分,对于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来说。这树干分量不会轻了。
两个家丁紧忙往后退,两人对看一眼,撒腿就跑,不一刻就不见了踪影。
“啊——,啊——,啊——”
没多久,葛丽淑身后传来尖叫。葛丽淑丢下华衣少年就往葛凯琳跟前跑。
几人只顾警戒前方,却没想到那两个貌似跑掉的家丁,绕道悄没声地从身后攻击。目标就是扑倒在地的葛凯琳,等葛凯琳感觉不对时,两家丁已经近身正要伸手抓她,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无力反抗。就保持身形一动不动。忽然出声尖叫。
突然的尖叫声令两家丁动作一顿,就这一顿,一根软鞭已袭来,两人面门各遭一击,瞬间仰倒在地往坡下滚去。
葛丽淑收起软鞭,紧忙着问葛凯琳:“你有没有怎么样?”
葛凯琳爬起,拍着身上碎草,摇头:“八姑。我没事。”
心里也后怕,要不是自己刚好趴在太阳照得到的地方。有影子慢慢越过自己,还真发现不了有人近身。
葛丽淑并不放心,将葛凯琳上下前后检查一遍,确定葛凯琳真的没事,她才回身走到躺在地上申吟的华衣少年身边,用脚尖踢踢华衣少年,少年只顾申吟。
回头,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脸正互相查看对方,葛丽淑问这到底是怎回事。
水珏着急照看自家六小姐,而且当时她离得远些,也没看得清楚事情怎么发生的,书棋书琴支支吾吾,葛丽娥倒是干脆:“这有什么为难的,八姐,我来告诉你。”
水珏发现黑木耳,葛凯琳让她再多找找,书棋书琴好奇黑木耳,两人就往水珏那边走,还没走到一半,就听见有男声说话,两人回头看,华衣少年和两个家丁已靠近葛丽娥,伸手去模葛丽娥的脸。
书棋书琴呼喝着往回跑,葛丽娥和华衣少年已打了起来,华衣少年语出****,动作下流,专往葛丽娥胸前袭击,趁机撕扯葛丽娥的衣裙。
现在正是夏季,身上穿的单薄,没几下,葛丽娥的衣裙已被撕破,露出小衣。
不过华衣少年也没沾到便宜,脸和脖子被葛丽娥抓花,身上衣服也被撕破。
华衣少年恼羞成怒,让两个在边上起哄的家丁一起上,书棋书琴也赶到,六人混战一气。
两家丁随身带着棍棒,因葛丽娥是他们少爷看中的人,他们不敢真打葛丽娥,怕打坏了葛丽娥自家少爷算后账,棍棒就直往书棋书琴身上招呼。
书棋书琴又岂是好惹的,六人一时打得难解难分。
葛凯琳让水珏过来帮忙,水珏不放心自家小姐不肯去。
无奈,葛凯琳像以往一样,迅速趴到水珏背上,水珏这才寻找趁手的武器,眼前除了几根朽木就是杂草,水珏来不及往远处去找,干脆弯腰抱起一根朽木树干,背着自家小姐过来。
葛凯琳从水珏身上下来,水珏上前帮忙,葛凯琳在水珏身后安全距离内,随手捡起身边的东西朝华衣少年和家丁丢过去,她已练了甩针三年,臂力和准头大增,偶尔也能命中目标。
忽然便听到华衣少年呼喊:“啊——,我的耳朵。”
葛凯琳立马扑倒在草丛里,想着可能是自己甩的树枝扎进了那少年耳朵,那少年要震怒起来就会有一场恶战,自己帮不上忙,又跑不月兑,还是暂时减少对方的注意为好。
竟有人寻衅到葛家地盘上来了,葛丽淑愤怒,用麻绳捆起华衣少年,搭在背后的药篓上,领着侄女和妹妹下山。
快到山脚时,葛丽淑让书棋先去制衣坊,不要惊动任何人,拿套衣裙来给葛丽娥换上,几人才回家。
到院门口时葛天俞正好送林管家出门,见这情景,林管家也不急着走了,跟着拐回葛家。
听葛凯琳说完经过,林管家对葛天俞道:“这事恐怕得林庄出面。”
葛天俞点头,只要能保证家人安全,谁出面都行,林管家和他常来往,对于绪祥的来历,林管家虽只字不提,不过以葛天俞的阅历,绪祥应该不简单,他们愿意出面更好。
唤屋外跟随自己来的家丁扛起华衣少年,林管家告辞:“近段时间大老爷还是不要去镇上为好,大夫人和小姐们要是出门,也要多派些人跟随。”
林管家走后,葛丽淑问葛天俞上官家到底是什么背景,怎么那位林管家说得这么严重。
葛天俞道:“上官家有远亲在朝中为官,官阶比凯琳二舅差一级,在朝中以清廉著称,无论穿衣还是家里的布置都以清贫示人,林管家说过,那家有生意由上官家经营,每年收益不低,上官家也自持朝中有人,欺压乡里,虽他家只是一介平民,却是连县令也不放在眼里。”
葛丽淑听音知情,笑道:“那位远亲岂不是受上官家连累?”
葛天俞点头:“凡事有利也有弊,他家那远亲早想换人经营,却已难以甩月兑上官家。”
那天以后,葛天俞没再去镇上,让葛丽娥搬来自己院里同住,葛丽屏不愿搬过来,葛天俞就往她院里多加派了人手,除周二晓一直跟着她外,出入都另有人跟随。
吴丽梅和葛丽娥每天去制衣坊,葛天俞亲自接送。
水月放心不下自家六小姐,禀报大老爷大夫人另请厨娘,她和水珏像以往一样,两人一起时刻跟在葛凯琳身边。
刘妈也不顾葛凯琳劝阻,回到院里当差,时刻守着自家六小姐。
耿润德当差多年,对朝中事比葛天俞知道的更多,心知要是林庄真有能力撼动上官家那位亲戚,朝中必有大动静。
葛丽淑怒打上官家少爷,两家算是结了梁子,即便林庄能搬倒那位为官者,上官家也没那么快倒掉,林管家只带走上官少爷,两个家丁却跑了,要是上官家找上门来,葛家庄人人都可能会受害,受害最大者还是葛家。
为此,葛丽淑夫妇俩连同葛天俞和葛睿豪,更加紧操练村民,村民们短时间内武功上肯定不会立竿见影,建立相互间的默契还是大有成效。
打斗发生三天后,林管家带来一男一女见过葛天俞,男的名为贺六,女的名为贺十,林管家说是自家少爷选的,交给葛天俞爷支配。
葛天俞刚想要推辞,林管家道:“大老爷要是不要他两个,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葛天俞愕然。
他知道有富贵人家养死士,他不想因自己的客气害人性命,就暂时收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