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凯琳放下筷子,叹气:“小时候没啥东西可吃的时候,觉着吃啥都香,现在想吃啥都有的时候,吃啥都没滋没味,怎么会这样呢,为啥会变化这么大呢。”
“有心事?”绪祥自己也不吃了。
已煮好的汤面放久了不好吃,绪祥让绪欣丰把锅里的面条都吃了,他拉着葛凯琳坐到沙发上休息,抚平葛凯琳皱起的眉头。
“也不算心事,”葛凯琳叹气,“就是忽发感慨而已,小时候那么穷,大家都能互相体谅,怎么现在日子过得好了,反倒互相猜疑起来。”
绪祥安慰她:“你也说是小时候了,就是因为那时候啥都没有,大家都是一个样,自己有的别人都有,自己没有的别人也没有,心理上也就各自轻松。
越是往后,互相之间的差别越来越大,产生猜忌是不可避免的,这个时候才能谈得上体谅和不体谅,所谓体谅,只是对互相之间的差别以麻木心态对待,而不体谅,就是对这种差别特别清醒,做不到不去理会。”
“祥哥,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管他什么体谅不体谅,不要为难自己。”
“可是以前二婶一家对我家很不错的,尤其是后院女乃女乃,拿我爸当亲儿子,拿我和我哥当亲孙子,二叔二婶也不拿我们当外人,大哥和凯娟凯霞,跟我们处的像亲姊妹。”
“那时你们对后院女乃女乃也很孝敬呀,对你二叔一家也比对你三叔四叔他们亲。大家都是相互的。
就是你家搬去恽县,随着大家的生活环境和品质越来越不同,你家照样没有疏离你二叔家。回沃县先不去看你女乃女乃,而是先去你二叔家转一圈,这也是因为你家和你二叔家亲近呀。
你二婶在临曲住院时,所有你能做的都做了,就是现在,你也在尽量为他们着想,他们抱怨。那就不是你的事了,而是他们的事,烦恼的不应该是你。而是他们。”
葛凯琳惊异:“祥哥,你是不是听到我给凯霞打电话了。”
绪祥摇头:“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老和尚送葛凯琳回那一世时,他的身体曾经穿过了葛凯琳的魂魄,那时候老和尚就说过。两人之间会有感应。这事他记得,葛凯琳的魂魄那时已失去意识,并没有听到老和尚的话。
“你的意思是说,我只要做了自己能做到的事,他们怎么样是他们的事,我不必太在意?”
“对,”绪祥拉起葛凯琳塞进卧室,“你现在要做的是睡觉。凌晨一点干活到四点,回来不睡觉而是看资料。早上没睡几分钟就被电话吵醒,挨到现在你都没有休息,下午还要上班,你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
看见床头柜的电话,绪祥把电话线拔了装进自己衣服口袋里:“从现在开始睡觉,上班前我叫你起床。”
摁葛凯琳坐在床沿,抱起葛凯琳的双腿放床上,月兑了葛凯琳的鞋子和袜子,大手不徐不缓的按着葛凯琳的脚心。
本来并不想睡的葛凯琳,只感觉眼皮越来越重,眼睛也越来越涩,靠着床头渐渐睡着。
绪祥抱葛凯琳睡好在床上,换做在她头皮又按摩了一会儿,直到确定葛凯琳睡沉,这才出了卧室把门关好。
催正在洗碗的绪欣丰:“你也去睡一会儿,下午上课精神些。”
绪欣丰摇头:“明儿个模拟考试,我洗完碗背会儿书,下午出去走走,这几天晚自习老师讲题时都讲些有趣的事,我不想错过。”
自葛凯琳被偷袭那天起,绪欣丰再没间断过出去转悠,就是想多和外界接触,增加自己的社会经验,哪怕因有事绪祥开口免了他哪一天的日志。
就是因事耽搁得他白天出不去,晚上也要出去,每天的日志也越写越清楚,由原来的流水账,到现在人的音容笑貌,身边的蛇虫鼠鸟都描写的很仔细。
早晚一小时的体能训练也不间断,绪祥逐渐给他加了应急训练。
绪祥特意给绪欣丰学校的领导申明,绪欣丰因特殊原因,上课时间不能固定,校长也批准了,但有个前提,绪欣丰必须参加考试,不管是期中期末考试,还是平时的模拟考试。
绪祥从绪欣丰手里拿过碗:“你还是去睡一会儿吧,晚上下了自习我带你出去野外训练,下午你照常上学。
“真的?”绪欣丰有些小兴奋。
他总听蒋泽筑说绪祥晚上很厉害,眼睛就像探照灯一样,别人看不到的绪祥能感知到,别人干不了的绪祥干得了,他问过绪祥是不是真的,绪祥不置可否。
“我骗过你吗?”。绪祥反问。
“嘿嘿,那我去睡觉了啊。”绪欣丰快步跑进卧室。
晚上他和绪祥都不在葛凯琳这里睡,不过一日三餐还是在这里吃。
虽说医院离学校远了些,可他的胃已经被绪祥养娇了,吃不下食堂的饭,辛苦点也要来这里,有时绪祥不在,他就自己做,手艺越来越好。
绪祥心里摇头,小家伙越来越不怕他了。
心里想着要不要给绪欣丰买个手机,要不再买个电脑。
他带着预备警校的课,也兼着省肿这边的培训,可还是时不时要出任务,葛凯琳上班时间又黑白颠倒,要是绪欣丰遇到紧急情况,他和葛凯琳都不在身边,有个手机也好些。
电脑越来越普及,现在单位用电脑,很多家庭也开始买电脑,自己又不是没这个钱,早早让绪欣丰接触电脑,也省得跟社会月兑节。
想到电脑又想到车,他打听过了,省肿建集资房的地方离医院比较远,就葛凯琳现在这个上班状态,还是有个车方便些。
有了车就得学开车,他可没有时间去驾校,每天除了上班,照看葛凯琳还嫌时间不够呢,那就得弄个便宜师傅教自己。
那就蒋泽筑吧,那家伙有车,又死皮赖脸跟着自己,现成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想起蒋泽筑他又想起另一件事。
自那天蒋泽筑求葛凯琳给雷灵香治面瘫,被绪祥冷眼推掉之后,蒋泽筑再没有提过这个事,和绪祥搭档时也没表现出异常。
不过绪祥替葛凯琳还牧老师的书时,在牧老师的门诊室见过雷灵香,面无表情,跟个木偶一样,但那双眼睛看见绪祥还是一亮。
牧老师冷脸把绪祥赶了出来,事后还警告他:“你要是敢对凯琳以外的姑娘家好,我让你在警局混不下去。”
绪祥相信牧老师做得到。
牧老师的儿子是他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而且跟葛凯琳舅舅的关系很铁,要想不让他在警局混下去,这俩人随便一个就能很轻易办得到。
但他不在意牧老师的话,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葛凯琳,牧老师的假设根本不成立。
下午葛凯琳去上班,绪欣丰去上学,绪祥因晚上有任务,今天下午的课和别人换了,就留在葛凯琳这里休息,睡觉前他先把电话线插上。
刚躺下电话铃就响了,是葛凯森:“凯琳你咋回事,我打老半天电话你这会儿才接。”
绪祥毫不客气:“是我把电话线拔了。”
“祥娃?”葛凯森没想到接电话的不是葛凯琳本人。
“这个点是上班时间。”绪祥没有多余的话,“什么事?”
葛凯森犹豫了一下:“算了,跟你说也一样,我也是只有这会儿有空,晚上部队搞拉练。大哥打电话给我,说是二婶到凯琳那里看病,没床位不说,还得重新检查花双份钱,看我能不能托关系在京里联系个医院,进医院就能直接做手术,我想问问凯琳到底咋回事。”
绪祥的脸瞬间冰冷,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当兵也是从新兵期熬过来的,凯琳现在过得怎么样你难道想象不到吗,人只从别人话里理解自认为的意思,这不是司空见惯的吗?”。
葛凯森沉吟:“我明白了,你告诉我妹子,把别人的不自在搁自个儿身上,划不来。”
这个绪祥当然知道,他最看不得的就是葛凯琳难受。
葛凯森刚挂掉电话没两分钟,葛凯拓又打来:“凯琳你咋回事呀,二婶不就是看个病吗,她爱来就来不爱来拉倒,她来你尽地主之谊,她不来你多问候几句就行了,你拦她干啥?”
“你自己的妹子是啥人你不知道吗,听了别人的话你就信!”绪祥这回是真怒了。
“祥娃?”葛凯拓很意外,“我刚打电话时占线,以为凯琳在家呢,你在就好了,凯琳看着调皮,嘴又硬,心却软的不行,你看着她点,别让她把自个儿憋闷坏了。”
这家伙从小就看着大大咧咧,啥都不在乎,不仅是个吃货,还是个傻大胆,葛凯琳总戏谑他缺心眼,其实全家活得最明白的就是他。
绪祥平复怒气:“我心里有数。”
自己的人儿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给人撒气的,他当然知道要做什么。
给葛辛丑打电话:“大伯伯,我听凯琳说,大娘娘打算送女乃女乃来暖房,您明儿个送女乃女乃过来吧,我这边电器家具都买好了,生活挺方便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