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这个,”葛凯琳瞪他,“中午你就是故意的。”
绪祥的笑意更大:“下午我睡醒,觉着嘴里甜甜的,孙叔说是你喂了我喝甜汤,我还纳闷呢,你这甜汤是咋喂进去的。”
葛凯琳气恼,手里捏着烧饼,端起碗就进了自己房间,用脚把门从里面踢得关住。
绪祥追过去拍门:“凯琳,别只吃烧饼喝米汤,还有菜呢,你吃点菜呀。”
没有得到回应。
“凯琳,你告诉我,中午你是咋喂我喝汤的,我是真想知道。”绪祥继续拍门。
越说笑意越大,最后哈哈大笑起来。
他真不知自己睡着的时候是咋咽下去甜汤的,现在看葛凯琳的反应,想想也知道咋回事。
抗拒不熟悉的人已是他的本能,哪怕是他睡得最死的时候。
他没有.+du.任何抗拒地喝了甜汤,原因只有一个,甜汤是葛凯琳喂他的,用特殊方法喂他的。
门只是关住了,又没有反锁,担心葛凯琳再气得噎着了,绪祥推门进去。
葛凯琳并没有吃饭,只是背对着门坐在床沿,碗放在床头柜,烧饼依然在手里捏着。
绪祥蹲在葛凯琳面前,抬头看着葛凯琳的眼:“凯琳,别气了,我不是笑你,我是高兴,终于有人肯在我吃不下饭的时候,用这种方法喂我了,我再也不孤单了。
“因毒素所致,我有时痛得几天几夜吃不下去饭,即使强迫自己吃下去,也会再呕出来,林叔、孙叔、女乃娘,还有其他人,哪怕他们忠心得肯为我去死,可也没谁这样喂我饭。
“我母妃在世时,就像你这样,嘴对嘴喂我饭,我吐了再喂,吐了再喂,母妃一直抱着我不肯撒手,说是只要不停地喂,哪怕再不停吐出来,我多少也能吸收一点。
“凯琳,出去陪我吃饭吧,母妃去世后,我都是一个人吃饭,女乃娘他们出于主仆规矩,不肯也不敢陪我吃饭,现在有了你,我再也不用一个人了。”
葛凯琳听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强笑:“原先还以为,你就是一个闷罐子,一年到头都说不了几句话,看来是潜力还没发挥出来,这不是挺能说的吗。”
“能说也只为你,”绪祥握住葛凯琳的双手,“也就只有在你和你的家人跟前,还有女乃女乃叔叔他们跟前,我才能多说几句,在外人面前,你啥时候见我对别人说过这么多话。”
“讨厌,吃饭的时候惹人家哭,”葛凯琳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二祖母说,吃饭的时候惹人哭,这种人最讨厌。”
绪祥道歉:“是我不对,我讨厌,吃饭的时候不该惹你哭,伤身伤胃,那咱先不吃了,把饭热一热咱再吃,你本身就体凉,吃了对身体更不好。”
起身从葛凯琳手里拿过烧饼,端起米汤碗出了房间。
葛凯琳擦干眼泪,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等心情平静了才出去。
饭热好,两人重新开始吃饭,葛凯琳想起绪祥刚问她的问题:“咋好好地提起骡子来了?”
绪祥走后,骡子一直由高争气养着,哪怕高争气在城里开了饭店,他也没有放弃骡子,骡子活了十八岁,最后老死,是正儿八经的寿终正寝。
绪祥拿过画了个方框的纸,在上面比划:“童浩鹏今儿个找到我,说是想掺和憨福蒸膳,咱们都知道这憨福蒸膳的来历和合股目的,我不想外人再加进来,可又不想放过他这个自动送上门的生意人,就想着再弄个别的项目给童浩鹏折腾,我想到了跑马场。”
他提起骡子也是为了引出这个话题,葛凯琳没骑过马,上高中的时候骑过骡子,说起骡子或许葛凯琳会想起那种在骡子背上的感觉,也好进一步说起跑马场的事。
“可是,跑马场应该要很大的地方吧,也要自己养些马吧,还要有驯马师,我是没见过,可是我在书上看到过,马分很多品种,最贵的要几百万一匹,别人几辈子都挣不到那么多钱。”葛凯琳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认真。
看得绪祥直想把嘴附在那长长的睫毛上。
强忍着才没有凑过去,绪祥低头继续比划:“那么贵的马都是赛马赌马玩的,咱们不用弄那么好的马,一般的马就行,几千块钱一匹,最贵的上万,选不同品性的,给不同的人骑着玩,等咱们的跑马场名气出去了,再搞那些名头。”
也许是这次分离太久,也或许是今天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绪祥觉着他的心和葛凯琳的心快贴到一块儿了,总也想把自己和葛凯琳也贴到一块。
不行,行动得再加速,早点了结心头大患,也好早点和葛凯琳结婚,他怕自己忍不住了。
赶紧把话又拉回跑马场:“挑马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从五岁就开始过马背上的生活,考上武举,上了战场,直至后来做了大将军,封侯,继亲王位,一路来我阅马无数,亲自训过的烈马也有几匹,驯马师的好劣我也一眼就能判断。”
“可是,祥哥,”葛凯琳提出自己的顾虑,“你自小骑的马都是好马,可你现在要养的马只是几千上万的一般马匹,要真让你挑马,你会不会一匹都看不中。”
别说绪祥这个亲王嫡子打小骑的马,就是自家爹爹和哥哥们骑的马,哪怕是自家用来驾车拉货的马,据说也都不是凡品,看惯用惯了好马,一下子换成用劣马,落差太大,她真怕绪祥适应不来。
“劣马我又不是没见过,也骑过,我只给你看到我风光的一面,我的失意,刚入军时的受排挤和打压,只有凯文见过,他在家信里从来不提,你也就从来不知道。”
那时的日子真得很难,他又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亲王嫡子,刚入军中,他们自己的马就被别人夺了去,他们要用马,只能从士兵骑的一般马匹中挑选。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学会了识马,从一群不起眼的马匹中调出最好的马,从看起各个是精品的马匹中,找出害群之马。”绪祥叹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