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她做的有多失败。
她不但没得到顾少修,甚至连顾少修身边人的认同都没得到,连唯一坚定的站在她这边的顾战杰,都那么轻易的放弃了她,站到了温雨瓷的阵营。
她还剩下什么?
她的目光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众人脸上梭巡,最后终于咬咬牙,转身离开。
她此刻离开,并不代表她输了,而是代表她要做最后的一战。
她手中还握有最后一张王牌,因为某些她无法掌控的原因,她至今还没拿出来。
可如今,她顾不了太多,她必须出示她的王牌了。
即使不能留住顾少修的心,至少要留住顾少修的人。
即使连顾少修的人也留不住,至少不能让那个女人痛痛快快拥有顾少修。
她不能幸福得到的,即使别的女人得到,她也要让那个女人痛到剜心。
她也要在那个女人心上,留一个血洞。
留一个,一生一世都无法缝补的血洞!
她要让她亲手制造的梦魇,追随那个女人一生。
她要让她的影子,笼罩那个女人一生!
她承认,她输了,可顾少修也输了。
因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永远理不清的纠缠。
不管顾少修有多厉害,多强大,终其一生,他也无法破解与她之间的这种纠缠。
她很凄凉,很悲惨,可她马上就能看到,那不凄凉不悲惨、随时随地都在人前秀恩爱闪瞎人眼的顾少修和温雨瓷,会是怎样的下场!
呵!
恩爱是吗?
好!
那就让我来看看,你们之间的恩爱,到底可以抵挡多少!
柳茵茵走了,沈澈冲顾少修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也告辞离开。
谢云璟则是冲温雨瓷眨眨眼睛,做了个恭喜恭喜的手势,悠哉哉上楼了。
夙辰冲顾少修点点头,亦跟在谢云璟身后上了楼。
很快,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客厅里,只剩下顾少修和温雨瓷两个人。
听顾战杰说出让柳茵茵搬出顾家别墅,并且要与温雄商量他们婚期的话,顾少修觉得顷刻间他的身体内像被一股温暖的溪流缓缓流过,那种温暖熨帖的感觉,令他浑身舒泰,从未有过的轻松。
他握住温雨瓷的手笑看她,温雨瓷心中激荡,一时说不出话,忽然凑,用力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顾少修低笑出声,俯身将她抱起,“我们也回房间!”
卧室中,云雨后,温雨瓷柔若无骨的偎在顾少修的怀中,满足的闭着眼睛,手掌搭在顾少修的胸口,感受着他滚烫有力的身体。
顾少修一下一下轻抚她的发,低头在她发顶吻了吻,“瓷瓷,对不起,这是我早就应该做的……”
温雨瓷摇头,手掌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只要我们仍在一起,什么时候都不晚。”
顾少修轻抚她的头发,“因为我的优柔寡断,让你受了很多无谓的委屈。”
“不要这样说自己,”温雨瓷仰脸看他,“我能明白,对我们所珍视的东西,我们总会畏首畏尾,哪怕有一丁点儿的可能让我们在乎的人受伤,我们也不敢放手去做,这是重感情的表现,我很开心我嫁给了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乖!”顾少修低笑,亲了亲她。
温雨瓷轻叹:“你这次想的主意太妙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让柳茵茵的王牌调转枪头去对付柳茵茵,杀了柳茵茵一个措手不及,柳茵茵才会这么狼狈,不然以柳茵茵的城府心计,打败她哪有这么容易?”
顾少修轻轻摩挲她的肩膀,“像沈澈这种可以利用的人,没有什么立场和原则,极易掌控,柳茵茵把筹码压在他身上,可见她也没多么聪明。”
温雨瓷嗯了声,满足的叹息:“最让我意外的是,外公居然那么痛快的就让柳茵茵从这里搬出去,还说要和我爸商量我们两个的婚期,我当时还以为我耳朵出毛病,听错了。”
“你总是对自己这么没信心,”顾少修模模她的脸,“我早说过了,只要和你在一起时间久了,都会发现你有多好,外公忽然说出这番话,说明在他心里,早就认同了你,今晚发生的这件事,只是一个导火索,让外公将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而已。”
温雨瓷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笑望他的眼睛,“真的?我真有这么好?”
“真的,”顾少修抵住她的额头,轻轻吻她,“虽然有时候有点傻,但傻的很可爱,你有世上最干净纯洁的心灵,在你身边的人,不管在任何境地,永远不用担心会被你遗弃、背叛,我享受这种感觉,庆幸自己可以遇到你,可以拥有这种舒服又心安的感觉。
“我也是,”温雨瓷的手滑上他的腰间,抱紧他,脸颊埋在他胸膛,满足的叹息,“顾少修……我爱你……好爱好爱!”
顾少修低笑,深深吻上她。
第二天,早饭之后,顾战杰把所有人都留在了家里,禁止出门,说一会儿有重要事情宣布。
“外公,发生什么事了?”顾少修问出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一会儿茵茵过来,”顾战杰看着顾少修,脸色阴沉,难看的吓人,“她说,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和顾家所有人宣布。”
顾少修轻轻蹙眉,“什么事?”
顾战杰盯着顾少修,生硬吐字:“我问她有什么重要的事,她只说了四个字,有关孩子。”
“有关孩子?”顾少修微微诧异。
“对,”顾战杰眉头锁的死紧,盯紧顾少修,“少修,茵茵不是不知轻重的孩子,你和我说实话,你和茵茵之间,有没有……”
“没有,”顾少修语气很清淡,但极为坚定,“外公,认识瓷瓷之前,我对任何女人都不感兴趣,我只有瓷瓷一个女人。”
顾战杰轻轻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
顾少修的为人,他最清楚不过。
自己外孙绝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那么,柳茵茵所说的有关孩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和顾少修无关的孩子,柳茵茵不会如此郑重其事的特地打和他说,而且她的语气也意味悠长,让顾战杰听起来十分不安。
温雨瓷歪头看顾少修,询问的神色。
顾少修冲她笑笑,示意她安心,不会有事。
柳茵茵和顾战杰约了八点半,她来的很准时。
她开门进来,身后跟了两个年轻女人,其中一个女人怀里,抱了一个婴儿。
“外公。”一进门,她仪态万方的温柔笑着,冲顾战杰叫了一声外公。
顾战杰点了点头,目光越过她,落在她身后女人怀中婴儿上,“这是……”
“外公,”柳茵茵微微一笑,转身抱过女人怀中的孩子,走到顾战杰身边,脸上满是温柔甜软的笑容,“外公您看看,他可爱吗?”。
顾战杰低头看她怀中的婴儿。
婴儿正在沉睡,看起来不过五六个月大,头发稀疏,面容黄瘦,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五官样貌倒是标致清秀,婴儿太小,看不出是男婴还是女婴。
顾战杰点了点头,“很可爱,不过……这是……”
“外公,他是我和少修的孩子,是您的重外孙,您看他和少修小时候是不是长都很像?”柳茵茵眼底深处,掩着极浓重的得意,脸上笑容却温柔雅致。
“你说什么?”顾战杰震惊的睁大眼睛。
她这句话说出口,不但顾战杰,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只有顾少修,目光依旧清浅,淡淡的睨在柳茵茵身上,不自觉的散发几分轻蔑不屑。
而柳茵茵脸上,却是志得意满的微笑,“外公,您没听错,我说,这是我和少修的儿子,是您的重外孙,如今您有了重外孙,顾家后继有人,您是不是很开心?”
温雨瓷用担忧的神色看站在她身侧的顾少修,顾少修垂眸浅笑,冲她摇了摇头。
那样清浅却笃定的神色,让温雨瓷刚刚慌乱的心,一下静了下来。
她握住顾少修的手,嫣然一笑。
那一笑极艳,极美,有着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依赖,顾少修情不自禁将手掌收紧,将她的小手紧紧包裹在手心,也冲她笑笑。
两人相视而笑时,顾战杰的目光刚好扫过来,心中猛的震颤。
那样心意相通的目光,仿佛他们两个自成一个世界,没有任何人可以影响介入、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令他们分开,哪怕柳茵茵说的是真的,这个孩子的确是顾少修的骨肉,也绝无可能。
那样相视而笑的目光让他觉得,任何人想要分开他们都是徒劳,他们不会分开,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分开。
那么,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真是顾少修的骨肉吗?
真是他顾家的血脉吗?
如果他真是顾少修的骨肉、是他的重外孙,他又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他脑海中猛然窜出许多想法,又很快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首先,最重要的是,他必须弄清楚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顾少修的骨肉,还有如果这个孩子是顾少修的骨肉,那么,这个孩子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