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周闲鹤时,她偏头看了周闲鹤一眼,眼波盈盈,含情脉脉。
沉浸在爱情里的人就是这样,不放过任何可以秀恩爱的机会,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很幸福。
清芽围着花圃转了一大圈,对许多花儿都爱不释手。
最后,她选了几盆颜色雅致,香气清幽,又相对比较好养的,抱到车上。
周闲鹤和赵莹要留他们吃饭,他们婉言谢绝,带着花儿,回到谢清翌的别墅。
又过了几天,到了周闲鹤和赵莹的婚期。
谢清翌特意空出时间,和清芽一起参加两人婚礼。
周闲鹤是夙辰的同学兼好友,夙辰盛装出席。
夙鸣和夙珏两人,也以男方家人的身份,帮助周闲鹤操办婚礼。
教堂里,在所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下,结婚仪式,有条不紊的进行。
清芽坐在谢清翌身边,眼含笑意,目不转睛的看着。
当神父问道:在婚约即将缔成时,若有任何阻碍他们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或永远保持缄默……
就在这时,教堂大门忽然猛的被人推开,宋雨晴裹着一阵风,踉踉跄跄的冲进来,冲着周闲鹤和赵莹撕心裂肺的喊:“我反对!我反对!你不准和她结婚,不准!”
教堂内所有的人都错愕的回头,看着忽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清芽也不例外,回过头,惊讶的看着面目扭曲的宋雨晴。
几个月过去,宋雨晴已经不复当初光鲜亮丽的模样。
还记得几个月前,清芽开车不小心撞上周闲鹤的车,宋雨晴下车后,对她一通冷嘲热讽。
那时的宋雨晴,身上穿的虽然不是什么名牌衣服,可一眼就能看出她骨子里的高傲和养尊处优。
可现在,她面色憔悴,落魄的像是昨日黄花,比那时见面时,好像一下苍老了几十岁。
那时她是明艳俏丽的少女,如今却像是耆耋老妇,没有一丝神采。
她一阵风般冲到周闲鹤的面前,死死抓住周闲鹤的衣服,目光疯狂偏执,“你不准结婚,不准结婚!”
“雨晴?”周闲鹤错愕,“你不是在香港吗?怎么……”
“都是你!都是你的错!”宋雨晴揪着他的衣服,忽然崩溃大哭:“你忘了吗?你答应了我妈妈,你会照顾我!可你居然让我嫁给了一个老头子,还是个便态的老头子,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吗?你不遵守诺言,你不是个男人,现在你还要结婚,你结婚以后是不是再也不会管我了?我不许你结婚,不许!”
周闲鹤再好脾气,此刻也被她激怒。
这是他和赵莹的婚礼,不是他一个人的事。
赵莹爱了他半生,至今未嫁,他下定决心,要给赵莹一场盛大完美的婚礼,要和赵莹好好的过后半辈子。
他怎么也没料到,宋雨晴会突然冲出来,破坏了他的婚礼。
他掰开宋雨晴死死抓着他衣服的手,皱眉说:“雨晴,把你送回宋家前,我们已经说清楚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可你答应我妈妈了!你答应我妈妈会照顾我!”宋雨晴流着泪大吼:“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你是不是要说话不算数!”
周闲鹤淡淡说:“当初我之所以答应你妈妈,是因为你妈妈骗了我,我已经被人骗了半辈子,做了半辈子傻瓜,我不想再死里糊涂的过我的后半生,下半辈子,我想活的清楚明白些,珍惜身边人,好好和她过日子。”
周闲鹤伸手,握住赵莹的手,冲她笑了笑。
赵莹用力回握,也冲他嫣然一笑。
国外有个老人,七十九岁才拿起画笔,八十四岁才举办人生中第一次画展。
只要还有时间可以悔悟,多晚都不算晚。
“我不管!我不管!”见周闲鹤态度坚决,宋雨晴慌了,一把抓住周闲鹤的手腕,大哭着说:“叔叔,你不能不管我!我现在过得生不如死,我不要再过这种日子了,我要回来,你和宋家说,你再收养我,我要回到你身边来!”
以前,在周闲鹤身边时,她朝思暮想的都是在宋家过的那种公主般的日子。
她做梦都想离开周闲鹤,回到她香港的家里。
可当她真的梦想成真了,回到了她那宛如城堡一样的家中时,她才知道,房子还是那座房子,可没了爸妈的她,已经不再宋周家的公主了。
在宋家,她过的连个下人都不如。
尤其是夙辰向宋家施压,要走了周闲鹤的一半家产,宋家丢了面子,把这笔账算在了她的头上,把她当眼中钉肉中刺,一个好脸色也不肯给她。
她那个狠心的女乃女乃,更是居心叵测的把她嫁给了一个以便态著称的老男人。
没嫁时,她原本还想着,那个男人虽然老些,好歹有钱有势有身份有地位。
不管怎样,她还能做豪门贵妇。
可嫁过去她才知道,那个老男人就是个便态,白天还好些,人模狗样,看不出与常人有什么不同。
可一到了晚上,丄了床,那个男人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折磨她。
捆绑、滴蜡、鞭打、穿刺、用异物扎、往她的吓体里放些可怕的东西。
她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几乎崩溃。
刚开始时,她还舍不得那栋豪宅、舍不得那些锦衣玉食。
毕竟,虽然那个男人晚上便态一些,白天却很正常,对她有求必应,要什么买什么。
豪宅内几十个佣人伺候她,院子里的游泳池比她和周闲鹤以前住的房子还大。
她想穿什么牌子的衣服就穿什么牌子的衣服,想戴什么首饰就戴什么首饰,不用读书,不用工作,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她以为,她能忍,她可以忍受这样的生活。
可日子久了,那个老男人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更加疯狂。
她怕了。
她听说,死在这个老男人手里的女人不止一个。
她怕老男人给她的钱,她有命赚,没命花。
这天晚上,那个老男人竟然弄了些恶心的活物,往她吓体里塞,她被吓到了,疯了一样又哭又闹,老男人才肯作罢。
尽管宋家人不待见她,她身上好歹流着宋家的血,碍着宋家的面子,老男人不敢真把她怎样,只得放弃。
虽然最后是她躲过一劫,可她已经没办法忍受了。
她不知道那个疯子,以后会不会想出更可怕的办法。
她怕她像那个老男人以前的那些女人一样,被他活活玩儿死。
第二天,她跑回了宋家,跪在宋家老太太脚下哭求,把她在老男人受的所有折磨,向宋老太说了一遍,想让宋老太出面,接她回家。
哪知道,宋老太,她的亲女乃女乃,居然对她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宋家的家训就是温良恭俭让,嫁了老公,就要听老公的话,二话不说,就让人把她押回了老男人那里。
她跑回娘家诉苦,老男人觉得丢了面子,晚上把她绑在床上,把她折磨了个半死。
那个便态想出的用活物刺激她吓体的法子,她到底没躲过去。
感受到活腻的东西,钻进她的身体,她活活吓死过去。
她被折磨的几天下不了床,养好身体之后,她曲意逢迎,安分了一阵子。
等老男人对她放松了警惕,她偷了老男人的钱,偷跑出来。
只可惜,她逃跑后,老男人把她的所有银行卡都冻结了。
那时候,她才悲哀的意识到,老男人给她的银行卡,开户名都是老男人的名字。
不管卡上有多少钱,都是属于那个老男人的。
那个老男人想让她花她就能花,那个老男人不想让她花,她一分钱都用不了。
她身无分文,只得把身上带出来的首饰买了,买了机票,飞回京城找周闲鹤。
以前,她总是天真的做梦,觉得自己是宋家人,因为周闲鹤的介入,才毁了她的一辈子。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在宋家人眼中,她连宋家的狗都不如,她那个明明与她血脉相连的女乃女乃,却恨她入骨,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
除了宋家人,她无亲无故,只能投奔周闲鹤。
回到京城,她立刻去了以前她和周闲鹤住的地方。
在那里,她并没找到周闲鹤。
周闲鹤已经卖了那栋老旧的房子,和赵莹住在了一起,人去楼空。
她多方打听,终于被她打听到,周闲鹤要结婚了,结婚的日子,就是今天!
听到周闲鹤要结婚,她顿时慌了。
来时路上,她已经想的很清楚。
以后,她要把周闲鹤当成亲生父亲,好好讨好他、好好跟他过日子。
毕竟,现在周闲鹤已经拿回了过去的一半家产,虽然比不了宋家和她嫁的那个老男人,可也能算得上中产阶级了。
最重要的是,周闲鹤疼她,对她有求必应,她在周闲鹤面前,想怎样就怎样。
可现在,周闲鹤居然要结婚了!
她恐惧又愤怒!
周闲鹤如果结婚,就意味着周闲鹤现在的家产,要分他未来的妻子一半。
等以后周闲鹤有了孩子,周闲鹤也许会把所有的家产都留给他的亲生骨肉,那还有她宋雨晴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