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呆呆的坐着,看着那漆黑的液晶电视屏幕里倒映着的模样愣神,像是在看着屏幕里的自己,又像是在透过电视屏幕看着别人,以往精明的眼眸变得混浊,也许是察觉到他的靠近,床上的人抬起头?*??目醋潘?Ⅻbr />
那是怎样的眼神?宛若是不懂事的天真稚子,对外界的一切都浑然不知,活在自己简单的世界,将自己完全封闭隔绝,看到以往在商场叱咤风云的父亲,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他若说没有感觉,那是假的。
心内只感觉到淡淡的酸涩,他可怜现在的父亲,也怜悯父亲现在的境地,可他不会原谅他的所作所为,更不会接纳他,这是他的报应,做错了事情是必定要付出代价赎罪的,他所做的错事还少吗?现在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一切,皆是因为因果循环。
床上的人呆呆的看着他靠近,看着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不说话也没有反应,似乎是不认识他,他笑,也许父亲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深爱着自己的妻子,也就是乔沐的母亲,只是他自欺欺人,蒙蔽了自己的真心,他爱的人已经离开了人世,现在做出这番模样来,又能怎么样呢?
自嘲的笑笑,他的母亲算什么?也许当年他们是真的存在所谓的爱情,可最终呢?终究是抵不过他们的朝夕相处,抵不过他们的时间绵长,他的父亲在于乔沐妈妈日夜相处,在她的呵护有加中,不知不觉他的感观已经潜移默化了,他对母亲更多的只是愧疚和怜爱,那不是爱情。
只是这个男人他,最终将两个深爱他的女人辜负了,是他亲手扼杀了他们,说到底自己的母亲和乔沐的母亲,不过都是为情所困的可怜女人,最终她们所爱的男人,为了地位、金钱,为了登上权力的高峰,而被这个男人毫不留情的舍弃,她们毫无保留的爱输给了他的野心和贪欲。
他看着呆滞的父亲,低声的呢喃,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说“你知道吗?都是因为你得所作所为,才害死了她们,你现在摆出这副模样来,又有什么用呢?乔沐的妈妈能看见吗?我的母亲对你来说又算什么呢?是你!是你亲手将乔沐的妈妈推开的,你夺了她的公司、家产,你将她扫地出门,在她家破人亡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残忍的跟她离婚”
倏尔,他低低的笑出声,眼眸里却是没有半分笑意,悲痛之色溢于言表,他笑“可是你不知道你跟她离婚的时候,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让她一个人大着肚子为了生计奔波,你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手术台上,她疼痛难忍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正在享受你的战果,你在享受你所夺取的一切,她生下了那个孩子,但是她死了,她死在了手术台上,死在了你的野心之中,是你亲手将她杀死,你亲手杀了你最爱的女人。”
似乎是听进了他的话,原本坐在床上呆滞的人,突然间变得躁动起来,情绪激动,他咿咿呀呀的似乎是在辩驳,只是话语颠三倒四、含糊不清,令人无法得知他想说些什么,也许,他想说的话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突然间,他看着床旁坐着的人瞪大了眼睛,他磕磕巴巴的说“她在哪?她在哪里?告诉我,我要找到她,我不能让她离开我。”
凌成安笑出了声,晶莹的泪花说着脸颊蜿蜒而下,真是可笑又可悲,失去了才知道珍贵,他爱的人是乔沐的母亲,他的母亲又算什么呢?那个可怜的女人,那个错信了这个男人,傻傻的为他生育孩子,等待了他一辈子的女人,竟然在他的生命中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她的生命犹如烟花般短暂,她的爱情就像是昙花一现,仅仅留存了绽开时的绚烂夺目,美艳动人,她就拿着这些回忆守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
“小安子”熟悉的女声令他回神,抬手抹了两把脸才扭过头去看着来人。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棉质短T,一条小脚牛仔裤,清爽又简单的装扮,让她看上去就像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他不自在的撇开视线,乔沐站在镂空的屏风旁边,她微微蹙眉,神色复杂,努了努嘴,最终还是没能开口说出话来。
凌成安对她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好友,她可以随时随地的对着他抱怨,可以肆无忌惮的开着玩笑,可现在,他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她还不知道要如何去接受这个身份,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去自在的与他这个名义上的哥哥相处。
“怎么?你来看他?”凌成安看着电视屏幕里的人,漠然开口说道。
她轻咬下唇,眸底复杂一片,她回“嗯,我来看看他,你呢?你不是也跟我一样,是过来看他的吗?”。
他嗤笑,正视着她,眼眸戏谑之情闪烁“我来看他?嗯,我的确是来看他,我是来告诉他,他的所作所为害了多少人,告诉他,他竭力想要掩藏的,正在被人一点一点的挖出来,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他终于得到了报应,我是来看他的下场,看他跟个傻子一样,我觉得很开心啊!你不高兴吗?他害死了你的母亲,夺了你母亲的公司,看到他变成这个样子,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一点痛快吗?”。
她拢了拢眉心,转眸看着床上自她进来之后便殷切看着她的男人,淡漠着声音,她说“我曾经也恨过他,也厌恶过他,我也不想当他的女儿,可是那天我第一次看见他,我便释怀了,我我的母亲是爱着他的,她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儿跟父亲成为仇人,也不希望看到我过得不快乐,她们上一辈的爱恨纠葛,都应该在他们身上结束了,小安子,你放下吧!或许我应该叫你哥哥,你不要钻牛角尖了,你的母亲她希望看到你幸福,而不是为了他们上一辈的恩怨而迷失了自己的本性。”
他怔住,认真的看着面色如常的乔沐,仔细观察着她时脸上的表情,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直到她说完,他都没有发现她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她就像是那样平静无澜的说着话,她所说的话是出自真心,没有丝毫的敷衍,他敛下眼睑,原来看的最透彻,放手放的最痛快的人,正是他们一直以为那个需要被保护的人。
她看着凌成安,露出真心的微笑,诚恳的说着话“小安子,我还是习惯叫你小安子,虽然你是我血缘上的哥哥,但我暂时还无法做到叫你哥哥,她们上一辈的恩怨,我不想知道也不想探索,但我希望你放下,我们就当没有这些事情,还跟以前一样,你依旧是我的店长,是我的,是那个骚包的孔雀男。”
他神色微动,原本冷硬的脸庞被她的话击碎,他曾几何时被人这样安慰过?何时有人跟他说,希望他过的幸福快乐,希望他能够放下上一辈的恩怨,希望他能够走出来,不要被困在的迷雾中迷失自己。
可是发生了的事情,可以忘掉当做没有发生过吗?他们真的还可以回到以前那样无话不说,简简单单的生活吗?还可以那样肆无忌惮的调侃对方,还可以那样无拘无束的调笑打闹吗?
他抬眸,扯着嘴角笑笑“我当初是怀着恨意来接近你的,我知道你是我的,可我不甘心,凭什么你可以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幸福快乐的生活,我看到你们店里在招人,鬼迷心窍的我来应聘,慢慢的相处,我看到你其实很单纯,很天真善良,我不想破坏你的笑容,不想破坏你的生活,被你的乐观感染,你或许不知道吧,你其实有种魔力,只是跟你熟悉了之后,看到你都会不自觉的弯起嘴角,你能让你身边的人感到幸福,我贪恋这种温暖,所以我留了下来,一直以的身份向你索取你的关心和体贴。”
她微微一笑,释怀道“也不算吧!之间从来都是相互给予,不分谁多谁少,一直以来,你也帮了我不少的忙,没有你尽心尽力的帮我打理我那间微不足道的小店,我也不可能过的那么轻松惬意,说到底其实是我索取的更多,小安子,我是真心的谢谢你,也真心的把你当成。”
他愣愣的看着她,许久,他轻笑出声“是吗?既然小沐沐你都如此诚挚的跟我道谢了,我要是在推月兑,那岂不是显得我太做作虚伪了吗?只是,小沐沐啊!你得知道,一般光是口头上的感谢,是没有任何的用处的,不如你用钱侮辱侮辱我的高尚情操?来吧!我不介意你用钱砸死我。”
他闭着眼,张开双臂,乔沐站在不远处,冷冷一笑,拿起被她父亲丢到地上的枕头轻轻拍了拍,然后悠然踱步到他面前,用力的抡着枕头砸下去。
他被砸的一愣,下意识的夺过枕头,睁开眼看着乔沐,眼里的质问令她笑出了声,她说“你不是让我好好侮辱侮辱你吗?你自己说的,你不介意我砸死你,那你既然都有这种奇葩的爱好了,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好,我怎么能不满足你的愿望呢?当然是要好好的用枕头好好疼爱疼爱你,怎么样?现在享受到了来自枕头君轻柔的呵护了吧?”
像是在回应她的话,坐在床上的男人拍手笑着,笑的犹如一个天真的孩子,懵懂无知,只是看到了有趣好玩的事情他便笑的那样开心。
凌成安愤怒的瞪着面前云淡风轻说着话的女人,怒吼道“我让你用钱砸死我,让你用钱来侮辱我,谁让你拿武器了?谁准许你拿着枕头来砸我的俊脸了?毁容了怎么办!不知道我是靠着这张脸吃饭的吗?我靠着这张脸收获了多少无知少女的真心,你懂吗?”。
她冷笑“我又不是男人,我怎么能明白这种变态的心理呢?我更不明白你那莫名其妙膨胀着的满足感,你都说了是无知少女了,人回过神来看,就你这样的,倒贴人家都不要,好吗?再说了,你这模样,毁容相当于整容了吧?我真是好心好意的给你免费整整你这错乱的五官,还敢吼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说谁是狗啊?你有种给我再说一遍,我一天不给你露一手,你还真不把我当成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凌成安怒瞪着乔沐,愤恨不满的开口道。
她挑眉扫了他一眼,在某个重点部位流连了一会,极为严肃的开口“你似乎就算露了,也还是改变不了你是个女生的事实。”
凌成安那枕头挡着,两颊微红,羞愤的大吼“乔沐,你个变态!**!痴汉!你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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