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昭仪顿了顿继续道:“璃儿,你要好好活着,倘若恨能让你好受一些,那你便去找出那个害你孩子之人。你好好活着不但为了自己还为了无辜被害的孩子,还有我们冯家!”
说完这些话,太昭仪唤来丛屏由她扶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昭阳殿。还交代,倘若皇上前来昭阳殿,尽管告知太昭仪言道,陛下且好生歇息,贵人这里暂缓来见。
冯落璃歪歪的靠着殿门的身子,缓缓的滑落在铺有毡毯的地上,泪水决堤一般泉涌而下。
拓跋云老早就想前来看望冯落璃了,听闻拓跋浚雷霆之怒,也听闻冯落璃月复中的小不点儿没有了,他好担心会有人去害皇兄和皇嫂,但他不敢贸然前去,因为母妃有令不得前往是非之地。
可他还是忍不住,在天色擦黑的时候,背着孟椒房,悄悄的来到了昭阳殿外。
“师<父!”在昭阳殿外见到慕容白曜,拓跋云尤其的惊喜,不由得上前施礼。
慕容白曜看看拓跋云,“云儿,你也前来看你皇嫂?”
拓跋云点点头,“走!师父,我们一同前去吧!”
慕容白曜点点头,随拓跋云朝昭阳殿内走去,这般由拓跋云陪着便不会惹人猜忌了吧!
“贵人!奴婢求您吃点儿东西吧!你身子虚,这么下去会把身子饿坏的。”
青萼跪在殿门外,旁边放着食篮,一遍一遍的求着。从早到晚青萼变着花样坐着平日里冯落璃最爱吃的菜肴,然后带到殿门外苦苦的求着,希望冯落璃可以打开门吃一点儿。
见到慕容白曜和拓跋云走,青萼急忙直了直身子,颔首道:“慕容大人!云王爷!”
慕容白曜看看满脸泪痕的青萼,微微点了点头,“我随云王爷前来看望贵人!”说着看看拓跋云。
拓跋云弯腰把青萼扶起来,“青萼姑姑,我和师父在这里陪皇嫂说说话,兴许皇嫂就想吃东西了。”
青萼颔首,再看看慕容白曜,“奴婢就在外间伺候着,有什么需要尽管叫一声便是!”
“有劳了!”慕容白曜,颔首目送青萼出去。
拓跋云则是伸手轻轻拍拍宫殿门,“皇嫂!云儿来看你了!如果你不想开门,云儿就和师父在殿门外和你说说话好不好?”
说着慕容白曜和拓跋云坐在殿门之外,隔着门一叙往日三人一起的时光。
“皇嫂!云儿也好伤心!伤心小不点儿就那么没了,以后再也不会追着云儿喊皇叔了。可看到皇嫂这个样子,云儿又不敢伤心,好害怕皇嫂也会离开云儿。”
拓跋云倚着殿门叙叙地说着,泪珠子哗哗的无声落着,语气却是无比宁静的,相比那个他盼了许久的小不点儿,眼前的皇嫂更让他担心害怕。
慕容白曜伸手拍拍拓跋云的肩膀也不阻止他说话,只是静静的贴在殿门之上以最近的距离听着里面的动静。期待离她的气息近些,再近一些。
拓跋云不停的说着,也不管里面的冯落璃能不能听到,只是希望皇嫂想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可以听到。直到说的累了,困了,就靠在殿门之上睡着了,眼角的泪珠还挂在那里。
慕容白曜将睡着的拓跋云搂在怀中,月兑下外衫盖在拓跋云身上,伸出手指轻叩了几下殿门,暖声道:“璃儿,是我白曜。我知道你还没睡着。”
冯落璃直直的躺在靠近殿门的地上,眼睛直直的盯着不知名的某处,听到慕容白曜的声音,挪动了一子,继续那般躺着。
饶是那般安静的动作,慕容白曜还是听到了细微的声音,这对他来说是怎样的欣慰,至少冯落璃还是有回应的,至少她还在。
“璃儿,你还记得盛世芳景吗?那日我们在茅舍之内畅谈。无论我怎么旁敲侧击,你还是选择进宫陪伴皇上。当日的你是那般笃定自己的选择,一入宫门深似海,恍惚间我以为你真的是这世间最坚定的女子。”
冯落璃闻言,眼泪又扑簌簌落了下来,那日的自己竟会那般坚定,倘若一早就知晓会赔上月复中孩子的性命,她还会那般选择吗?
慕容白曜唇角流下一抹苦涩,“可自你入宫之后,种种我都看在眼里,有时心痛!有时难过!有时还为你惋惜!为何如你这般绝世独立的女子也会深陷在这再世俗也不能够的后宫之中,和那些数也数不清楚的莺莺燕燕争夺那一份不确定的宠爱?可你一步步走的那般艰辛,还是一步步走着。”
是啊!为何要那般执着的坚持,这般辛苦值得吗?
“直到你离宫,我一直伴你在侧,饶是你面上有多少笑容,但眸色之中总是带着一丝忧愁的。任凭我如何努力,都消解不了分毫。
饶是对你一见钟情的拓跋洛侯,至于你而言也不过是皇上的弟弟,你所有的只是疼惜而已。
那日皇上亲自到郡公府接你回宫,我才见到你眸色之中忧愁散去之后的真正开怀。那时,我便明白,你所有的逃离不过是想皇上爱你,饶是旁人再如何费尽心思也是徒劳。
慕容白曜靠在门上,心细如尘的聆听着门内的动静,平日里总是暖暖的唇角此刻挂着难言的苦涩,“璃儿,我知道你此番恨陛下舍了孩子。可是,倘若是你会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去死吗?”。
为何偏偏是和孩子之间做选择?为何老天要如此残忍。
“璃儿,据我所知你的孩子并非是无故而亡的。皇上要我彻查,你中毒、孩子夭亡之事。眼下虽然没有什么眉目,但你体内有毒是事实。孩子已然亡故,你却要好好的活着,为孩子报仇!也让那心思歹毒之人,得到应有的报应,不能再祸害他人。”
冯落璃蓦地坐起了身子靠在殿门之上。
慕容白曜神色动了动,殿门的动静让他知道只有拿最痛之事这般刺激冯落璃,才可能让她走出那般阴霾,倘若不能因爱逢生,那便因恨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