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落璃气哼哼的看着拓跋浚竟无言以对。
“好了好了!”拓跋浚把冯落璃揽进怀里软声安慰,“不逗你了!我们此次前往信都,原因有二:其一呢,就是明翀多次提到的那个才俊,倘若真有他说的那般才华横溢,也算为朝廷举荐了一位良吏;其二便是你了。”
“我?!”冯落璃很是讶异的看着拓跋浚,“如何跟我扯得上关系?”
拓跋浚神秘一笑,伸手轻柔的点了一下冯落璃的鼻头,“到时候便知晓了!”
前往长乐信都的路上,雪的痕迹在不断减少,天气也变的干冷起来。冯落璃生于信都,儿时的记忆不少都在此处,未及五岁便随父亲前往秦雍,对此的记忆也逐渐变的模糊不清了。
车驾抵达长乐信都境内,冯落璃便掀开车帘往外看,希望可以找到儿时的记忆,无奈落入眼帘的却没有一处是—无—错—小说记忆之中有的。
到了信都,拓跋浚和冯落璃落脚于温泉宫。几日的疲累,在泡了半日温泉之后尽消。拓跋浚前去书房批阅奏折之后,冯落璃缓缓走至温泉宫的阁楼之上。
温泉宫位于信都偏北的一座山丘之上,三面环山,视野很是开阔,立于阁楼之上便能俯瞰整个信都。温泉宫由位于东南西北四个正向方位的四座阁楼组成,将一个偌大的温泉围于中心。期间阁楼水榭,假山亭台宛若一处天然园林,将阁楼掩映砸绿树红叶之中。
乍然离开独自一个人。秦淑雪多少是有些不适应的。看看身上这套素绸纤霄的宫婢衣衫,不觉垂首苦笑,目及之处那一朵落在沟渠之中的残叶仿佛就是自己的写照。
“这几日,她可还好?”
冯落璃扭头看看身边的悠扬,问及秦淑雪的状况。
悠扬扫了一眼楼下暗自神伤的秦淑雪,平声道:“还好!做事尽心尽力,也没有什么怨言。”
“去换身衣服吧!本宫想去信都城走走!”冯落璃目光有些斐然的说道,“也把她叫上。”
半个时辰后,秦淑雪和悠扬便一身寻常人家衣衫的出现在冯落璃跟前。冯落璃淡淡的看了一眼两人,悠扬一袭深紫色窄袖左衽绢布曲裾。秀发高高束起只用一个银质环箍定住。干净利落,但冷峻逼人;秦淑雪则是一袭白色宽袖右衽素裙,三千青丝悉数垂下,只用一根缎带弯起一个斜斜的半月髻。配以同色朱钗。温婉可人。
看到秦淑雪这般打扮。冯落璃蓦然想到悦玲珑,也是那般酷爱素裙之人,不知她如今在宫中如何了?
“走吧!”冯落璃甩甩头。笑自己怎么会想起她。
“娘娘……”秦淑雪似乎想说什么,怯怯的叫了一声。
冯落璃回头看向欲言又止的秦淑雪,“出门在外叫本宫便好!有什么事想好了再说。哦,对了!你今后便叫映雪罢!”
秦淑雪缓缓的点了点头,“是!映雪记住了!”
信都是个多民族聚集的地方,不但有归顺依附北魏的周边小国属民,还有南朝、柔然等不相归属依附国家的商旅,甚至也有海外的红毛蓝眼睛的化外人也汇聚于此。因而历来是北魏皇帝亲察民风的必到之处,也是最考验官员能力的辖州。
冯落璃走在信都最为繁华的主街之上,虽车水马龙、货物摊贩多样且繁杂,但看上去又十分井然有序。看着相处很是融洽的各种人,心里不禁钦佩此处的官员。
走至主街的一半,一块以石块垒砌高出他处半尺有余的地方出现在冯落璃眼前。看上去与擂台颇为相似,但以遮雨油毡为顶棚,其内四周围挂着的墨绿沿边的白色毡布以及最前方显眼位置摆着的铜锣和书案又叫人起疑。
“非议处!”冯落璃缓缓念出立在石台一旁的石柱之上的烫金大字。
“这是做什么的?”映雪不由得好奇问了一句。
“诶!姑娘,你们不是本地人吧?”一旁的路人闻声停下脚步打量了一番三人,面色和善的解释道:“这个非议处啊,便是帮我们解决纷争的地方。一旦两人起了非议,不及科刑便可到此书写陈情或是敲锣寻助!便会官府中人出面平息非议。”
“原来如此!”开堂问审无论如何都需要颇费一番功夫,倘若是细小非议就更不值当,如此设计可谓匠心独运,“诶!既是非议处,为何不曾见值守在此的人?”
那路人笑了笑,“这就有所不知了!原本非议处初建之时,当然有人日夜值守于此,以防所书非议被毁,或是有人敲锣求助。后来,大家都知道此处用意之后便都自觉维护此处,好让非议得以解决。而官府值守人员也只需在单日鸣锣之日值守在此处遍览毡布所书之事、处置当急之事。今日是双日他们休沐,所以才看不到有人值守。”
冯落璃点点头,“听你这番解释,便深明此处用意了。多谢!”冯落璃扭头对热心解释之人拱手称谢。
那人笑笑摆摆手,便转身离去。
“此番想见,当真是非心治地有方之人不能办到。果然不错!”说着冯落璃就要走上台去。
“!”悠扬很是不解的看着冯落璃。
冯落璃笑笑接着走上台去,拿了书案之上的纸笔,蘸了墨汁在最里侧的白色毡布之上书写起来。一盏茶的时间后,一篇娟秀小字便出现在毡布之上。冯落璃放下手中的笔,走下台,看了看两人,“咱们走吧!”
冯落璃走后不及半个时辰,恰逢身为信都长史的鹿生便从非议处经过,看到数日未见墨迹的毡布之上出现一片蝇头小字便上台去看了一番。
冯落璃在主街之上信步走着,极少出宫的悠扬面上露出少有的新奇。而映雪则是一心跟在冯落璃身后,有点儿心不在焉。
“姑娘,烦请留步!”
一个洪亮带着些许激动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冯落璃不由得回头,看向声音的源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