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落璃的眸色闪了闪,这套说辞倒是新鲜的很,非但不怜惜玄珍失了皇子,反而还对年幼的拓跋明珠下手。看来这人若是继续纵容下去,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不由得沉了唇角。
“来人把三公主带下去好生照顾!”
拓跋明珠被带下去之后,冯落璃看着悠扬,“主事之人是谁?”
悠扬皱了唇角,“据我所知乙凌、月玲珑、沮渠夏娜还有曹氏,都有份,不过是明里暗里罢了!”想起这些趁火打劫之人,悠扬就有些切齿,同是身为人母,心底却还如此之阴毒,将来的孩子又能学好到哪里去。
冯落璃点了点头,“看来这有子嗣之人心中多少是有些不安分的,皇上已然下令恩遇先皇妃嫔,她们倒好反倒变本加厉起来了。”说着抬头看了看悠扬,“你去查一查是哪个太医说疯病会传染的,直接处理掉就好!还有把明珠关起来的主意是谁出的,查明之后不必打草惊蛇,以天意之名教训一下就好。”
悠扬点点头,“好!多谢娘娘给了悠扬活动筋骨的机会!”说着上下打量了冯落璃一番,“昨夜袭击太和殿的刺客,娘娘为何要放走他们?”
“全力抓捕的御林军来报,那刺客出了太和殿便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本宫想若不是有内鬼,又怎么会如此呢?”冯落璃说着,端起身边漆案之上的茶拿起茶盖拨了拨,“这样也好。我们好引蛇出洞。”
“好!奴婢也好顺道理一理这皇宫禁军之中的内鬼!”
“恩!你暂且下去吧!把本宫交代的事情办好,另外一定要保护好皇上,切不可有任何差池。”
“是!奴婢告退!”
这一日的朝堂之上更是热闹的很,丞相乙浑公然上奏要皇上加封自己的妻子为公主,然后再以公主的身份入宫侍奉太后娘娘,聊表为人臣的忠心。暗讽拓跋弘不进人孝之意,纵然惹得拓跋弘勃然大怒,也遭到了不少朝中重臣的反对,但乙浑极其党羽却不以为耻,反复争辩。极力要求拓跋弘应允。
窝了一肚子火的拓跋弘大步走进太和殿。端起桌子上的凉茶喝了一口,随即摔了杯子,“呸呸!这是什么破茶,怎么是凉的?你们这些个狗奴才都是怎么侍奉太后的。个个吊儿郎当的。迟早有一天朕会砍了你们的脑袋!”
拓跋弘的发怒吓得太和殿的宫人个个战战兢兢的。听到声响青萼扶着冯落璃缓缓走了出来,拓跋弘急忙迎上去扶住冯落璃,“母后。是不是儿臣吵着你了!都是儿臣的不是!”
冯落璃扭头叹了口气,伸手掏出丝帕给拓跋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什么事看把你给急的,一脑门子的汗!”再看看地上被摔碎的杯子,“有什么事不能跟母后好好说呢,发那么大的脾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是儿臣莽撞!还请母后原谅!”拓跋弘闻声低了头认错,“都是那个可恶的乙浑,他竟然要逼朕加封他老婆为公主,还说什么进宫侍奉母后,简直是狗胆包天,岂有此理!”
“乙浑的野心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了,你啊该学着见怪不怪才是!”冯落璃坐在椅子上,拓跋弘在她身边坐下,“他不是要你封他老婆做公主吗?那你就要他让渡一半的兵权啊,这样岂不是都不吃亏?!”
听冯落璃这么一说,拓跋弘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啊!母后你说的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他老婆要做公主,那我就要他的兵权。这样以来,乙浑那贼一定不肯,封公主之事自然也要作罢!”
冯落璃点点头,“跟乙浑过招,一定要学会打太极,谁先沉不住气就输了!”说着从青萼手里接过一枚玉佩递给拓跋弘,“这个是骠骑大将军给本宫的,南郡王李惠有个女儿很是贤淑端庄,可纳为妃。”
拓跋弘看着冯落璃手上的玉佩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南郡王李惠属于拓跋丕的支系,若是成就了这桩好事,不但能收服南郡王,拓跋丕会更加拥护于他。可是眼下立后之礼尚未举行,就这般急于纳妃,岂不是对林静曦不公平。
“母后,此事等立后大典结束之后再议,可好?”
冯落璃点点头,“可以!只是此事你要上心才是!”
拓跋弘点点头,“儿臣明白!”
看着拓跋弘满怀心事的离开太和殿,青萼不由得叹了口气,轻手给冯落璃的伤口按摩,“娘娘,每次皇上来都是为了政事,也不曾开口问您一句身体可好?”
冯落璃笑笑,“为人君主者,时时要为天下念。我们要弘儿做一个好皇帝,又要他进人子之孝,如此不是太为难他了吗?”。
青萼点点头,但还是想说些什么,看冯落璃游戏疲倦的神色,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臣女参见太后娘娘,娘娘金安!”林静曦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自回家省亲之后,林静曦出落的愈加动人了,言语也寡淡了许多,更多的时候都是在默默的做自己的事。
“起来吧!”冯落璃看着林静曦,就像是看到了年幼时的自己一切身不由己,还要坚持下去。林静曦站起身来,走过去扶同样站起来的冯落璃,“太后娘娘,这些日子伤势可好些了?!”
冯落璃扶着林静曦,“曦儿,大婚之期将近,你可还好?”说着扭头看看林静曦,“在你心里是恨着哀家的是吗?”。
林静曦看着冯落璃,继而又垂下头去,低声道:“臣女不敢!自打入宫之日起,臣女就不在抗争了,无论面临什么样的安排都会接受。”
冯落璃停住脚步,看着林静曦不过是十几岁的女孩子,命运却要交到这样的朝代局势之下,可是她又能如何?如果一切能随她意,这天下间哪里还有苦厄可言,“曦儿,哀家知道你的痛处,可是如今皇上初登大宝,朝中丞相乙浑有大肆揽权”说着冯落璃停住,看了看窗外已然开始飘落黄叶的枫树,“这辈子,哀家都免不了要欠你了,若是要恨就恨哀家一个人就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