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那三个字真的很损
也不知道五妹妹是上哪里拜师学艺去了,突然之间变得这么伶牙俐齿起来。
平日可都是只会耍些小性子。
这时姜大女乃女乃已经走,意味深长的笑道:“几位妹妹要不要去嫂子屋里坐坐?这次出门给姐妹们带了一些玩意回来,不嫌弃的话,就挑一挑。”
阮如婳脸上漾开一丝浅笑,婉婉的说道:“嫂子哪里的话,我们怎么会嫌弃,嫂子能惦记着我们,我们不知道多大的福分。”
姜大女乃女乃笑开了脸,她个子长得高,长长细细的眼,身上穿的,戴的,擦的,无一不精细华贵。
她娘家是商贾,不缺钱,不过她把银子捏得紧,从不给阮从文。
倒是没事了就送给府里几位女眷一些饰品和稀奇玩意。
阮如婳,阮如玉,阮如欣眼神不自觉的瞟向已经走远了几步的阮如笙和心悠,拿不准姜大女乃女乃要不要叫上她。
姜大女乃女乃的声音不低,她说的话悉数落进了阮如笙的耳中。
她缓缓的停下了脚步。
姜大女乃女乃好似没看见,笑着拉了阮如婳和阮如玉的手,热忱的说道:“走吧,一会天黑了。”
由于是去二房的院子,所以从老太太的上房花厅直接穿到后院的凝翠湖。
再绕过凝翠湖穿过一条游廊,进入和二房连接的角门,就能到姜大女乃女乃的院子雪香阁了。
她们边说笑着朝花厅的方向走去。
阮如笙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只看着了几位窈窕的背影。
她眼中难掩颓伤。
“小姐,别理她,没什么好东西——姜大女乃女乃可抠了,每次送那么多礼物给姑娘们,可是没一个是极品的。”心悠见姜大女乃女乃没叫自家小姐,说话间不免语气忿忿不平起来。
阮如笙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信步回了自己院子。
阮如烟见众人朝二房走去,她不想跟去凑热闹就悄悄的躲在了墙角拐弯处,待她们都走了,才望了望阮如笙离去的方向,暗叹一声,回了自己的辛夷院。
刚拿起诗书看了没一炷香,珠帘响动,脚步声传来。
阮如烟抬眸望去,却是自己的亲娘冷着脸进了来,后面跟着落梅和丝竹两名婢子。
“姨娘”阮如烟站起来喊了一声。
还来不及反应,何姨娘上前就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阮如烟愤恨的瞪,手捂上被打的脸颊,红红的一片。
“何姨娘!”阮如烟的丫鬟秀莲变了变脸色,惊呼一声。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可秀莲还是惊怒于何姨娘的大胆。
说得不好听的,姨娘就是奴婢的地位,小姐还是她的主子呢!
她凭什么打自己的女儿?
何氏伸手按向阮如烟的额头,骂道:“你个不争气的,别人都去了姜大女乃女乃的屋里挑东西,你躲在这里做什么?你是要气死我才甘心!”
阮如烟愤怒的一掌拍下她的手,隐忍的瞪着她说道:“你要喜欢你自己去!”
说完捂着一边红红的脸颊推开何氏就朝内屋跑去,眼中泪滴滚落。
“三小姐!”秀莲忙跟上她,一边狠狠的瞪了一眼何氏,警告道:“尽是些没教养的,生出的女儿跟你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你再如此放肆,我告诉大和老太太去!”
何氏淡笑着啐了她一口,没理会她,越过她就又朝内屋走去。
秀莲伸手拦住她,喊道:“不准去!”
何氏瞧了瞧拦在自己眼皮下的手腕,还没说话,她的丫鬟落梅就一把推开秀莲,啐道:“姨娘再怎么也比你这小蹄子有地位,也是你拦的么?一边去。”
秀莲跺了跺脚,这亲娘每次来都没好事,不是从小姐这拿走这个就是拿走那个,要么就是怪小姐这没巴结好,那没巴结好。
没一次是好事。
小姐生在她的肚子里,真是白白给糟蹋了。
偏偏小姐性子宅心仁厚,从来对她都是忍让,何姨娘非但不珍惜,还变本加厉起来。
她观她不管是在老爷大面前,还是在其他房里的下人面前,都是一副温婉的模样,为何到了自己女儿的身上,就原形毕露了?
捱不过,秀莲在外间屋听见她们吵闹的声音,还有阮如烟委屈的哭声。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何姨娘才气定神闲的出来。
秀莲站立在门口,怒瞪着她。
何姨娘轻笑一声,落梅掀了帘子,大方得体的走了
阮如婳三人去姜大女乃女乃的院子用了晚膳,姜大女乃女乃大方的拿出一些新进的绫罗绸缎、胭脂花粉和珠玉首饰出来让她们随意挑选。
阮如玉挑了一对金厢猫睛耳坠,阮如婳挑了一把造型别致的象牙梳篦。
阮如欣酷爱胭脂水粉,就选了一盒脂粉奁,她轻轻打开闻了闻,香味清雅,色泽均匀,一看就是好粉。
姜大女乃女乃坐在玫瑰椅上笑道:“四妹妹眼光真好,这粉是西域流进来的,外面有银子也买不着,据说是用上好的金花粉蜜,里面再加入少量的精油,反复杵槌,再经过阴干处理,稠密又润滑,抹在脸上,服服帖帖,白白女敕女敕。”
阮如欣爱不释手,闻言羞涩的笑了笑:“我就是看这粉奁子精致,所以舍不得放下了。”脸上带起了一抹红晕。
姜大女乃女乃摇着团扇,脸上始终挂着笑。
阮如欣红着脸瞟了她一眼,腼腆的说道:“谢谢嫂子。”
“客气什么,反正我是老了,这些东西都用不着了,不如送给你们。”
几人忙互相一阵夸赞和谦虚,又笑闹一会,及至府里掌了灯才各自回了院子。
路上,阮如婳淡淡的将那把象牙梳篦送给了瑞珠。
瑞珠受宠若惊,连连罢手:“小姐使不得,这是姜大女乃女乃送给你的东西,我如何能要,若是被她知晓了——”
阮如婳直接丢到她怀里,没什么表情的说道:“她那么多东西,自己丢了哪一样说不定都不知道,你怕什么。”
瑞珠手接住象牙梳篦,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奖赏你今日的表现。”
耳中又飘来大小姐喜怒不定的一句话